林暮安想起自己在國外的時候,這一類聚眾游街鬧事的事情有如家常便飯,隔三差五就要來一回,而他們毫無例外,都是收錢替人辦事的。
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不足以引起關(guān)注的時候,就需要通過輿論來達(dá)到效果,現(xiàn)在看來,樓下那些舉著橫幅的人和國外那些收錢辦事的人十分相像。
林暮安記得葉戈是說過,拆遷地的戶主都是一些年紀(jì)大的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群里多了很多年輕人,男男女女都有,還帶著口罩。
林暮安立即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葉戈,剛忙完征婚被躺下休息一會的葉戈,立馬又趕到了公司。
薄青城的辦公室里。
林暮安一五一十地像葉戈分析,葉戈聽完后,凝神思考,而后深以為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
他們以為這底下的人只是受人挑撥才聚眾鬧事,卻沒想到原來是收錢替人辦事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辦多了。
之前不報警,是因?yàn)轭櫦稍┯蓄^債有主,薄氏的確是欠他們的。如果是收錢辦事,那就已經(jīng)構(gòu)成了違法犯罪行為了。
林暮安在辦公室里踱著步子,想了一個辦法,她湊在葉戈耳邊說了幾句。
葉戈嘴角立刻微笑說道:“就按你說的辦。”
林暮安將秘書叫了進(jìn)來,吩咐她找來一個擴(kuò)音喇叭,一張桌子,和公司的財(cái)務(wù)會計(jì),以及薄氏的整個保安團(tuán)隊(duì),都叫過來。
十五分鐘后,秘書敲門進(jìn)來弓著身子說:“林小姐,都準(zhǔn)備好了!”
“好!”林暮安看了葉戈一眼,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電梯停在了二樓,林暮安走到半圓形的p玻璃窗前,拿起擴(kuò)音喇叭對著樓下的人,開始喊話。
窗戶一開,立刻吸引了他們的目光,林暮安深吸一口氣開口:“我叫林暮安,是這個公司的股東之一,我不知道是誰讓你們在這里鬧事的,薄氏從來就沒有說過不給你們拆遷款,希望大家不要聽信謠言。”
“林暮安是誰,你說了算嗎?”底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葉戈拿過她手里的喇叭接著喊道:“你們知道薄氏,不知道林暮安是誰?她是薄氏未來繼承人的母親。”
葉戈這話說的巧妙,知道他們離婚的挑不出什么毛病,不知道的就以為他是薄青城的妻子。%&(&
底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他們并沒有料到薄氏還有能出來主持大局的人,開始亂了分寸。
這正是林暮安想要的結(jié)果,她又拿起喇叭喊道:“一小時后,我們會在公司大廳叫人先發(fā)放契約書,承諾薄氏一定會補(bǔ)償拆遷款,戶主憑借身份證領(lǐng)取,如果底下有人濫竽充數(shù)的,那我們公司就報警處理。”
末了林暮安還加了一句:“聚眾滋事,情節(jié)嚴(yán)重的人,法律會處于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我奉勸有些人還是不要為了一點(diǎn)蠅頭小利,將自己搭了進(jìn)去。”
最后這幾句話就像是往人群中扔了一顆炸彈,底下的人炸鍋了。
不出林暮安的預(yù)料,不到半小時,那人群開始稀稀拉拉地散開,最后留在大廳真正的戶主,只有不到五十人。
那一小時的時間,林暮安叫人擬了一份承諾書,承諾薄氏一定會賠償拆遷款,上面蓋有薄青城的印章。
這件事情總算解決了,真正的戶主得到了保障不會再鬧,而那些拿錢辦事的人自然也不會蠢到把自己送進(jìn)監(jiān)獄去。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
葉戈剛開口,林暮安就打斷了他的話,沒有萬一薄青城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林暮安在心里暗示自己。
葉戈看著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默默轉(zhuǎn)移了話題:“你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做的。”
林暮安側(cè)過頭,看著葉戈,他既然這樣問,那說明心里大概已經(jīng)有了人選。
“你應(yīng)該是在懷疑方云鶴吧!”林暮安坦然說道。
葉戈有些詫異地挑眉,沒想到林暮安將她的心思看的這樣透徹。
“沒錯”他也索性不再掩藏,“甚至于這次的局都很有可能是方云鶴布下的,否則怎么解釋林宇的突然退出。”
林暮安沒有說話,她心里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在林暮安心里,方云鶴是霽風(fēng)斐月的君子,她不愿相信,方云鶴會有這樣黑心的計(jì)謀。
在心底掙扎一番過后,林暮安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方云鶴。
電話一接通,方云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安安?”,聲音中有些欣喜又有些驚訝。
“嗯,是我!”對比之下,林暮安的聲音冷淡了很多。
方云鶴的熱情好像一下氣被一盆冷水,不,是冰水澆滅了,聲音比之前淡了很多:“有什么事嗎?”
“薄氏樓下那些人,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這才是林暮安打電話來的目的,她想要聽方云鶴親口說出答案。
電話里書瞬間陷入了寂靜,只有微電流的聲音在滋滋作響。
過了許久,方云鶴略顯干澀的聲音才傳過來:“沒有!”
“那好,我知道了!”既然選擇問出口,林暮安也選擇相信,“沒什么事,就掛吧!”
“等一下,暮安!你最近出門的時候小心一點(diǎn),最好離開薄家,就這樣。”
方云鶴自顧自地說完,見林暮安那邊再沒有其他聲音傳來,便安按下了結(jié)束鍵。
他哪里知道,林暮安拿著手機(jī)的手早已垂在一旁,沒有聽見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方云鶴掛斷電話之后,將手指插進(jìn)發(fā)間,有些懊惱,他說了謊,確切地來說,薄氏樓下那些人和他有關(guān)系。
那些人并不是方云鶴安排的,可他卻知道是誰,那個人甚至還和自己有很重要的關(guān)系,他明明都知道,可是他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告訴林暮安真相。
痛苦和糾結(jié)在他心間蔓延開來,方云鶴像一個基圍蝦一樣弓著身子,蜷曲在沙發(fā)上。
處理完公司事,林暮安急著趕回家見見薄銘和小橙子,公司出事的這幾天,她怕出什么意外,一直留宿在薄青城辦公室里的休息間。
林暮安從前是一個怕黑,怕孤獨(dú)的人,晚上偌大的公司,只有她睡在里面,還是頂樓,若是發(fā)生個什么火災(zāi)地震,就只有等死的份。
可為了替薄青城守住薄氏她還是忍住了內(nèi)心的恐懼。
一連幾天都沒有睡好覺,林暮安開車的時候,精神有些恍惚,她將車停在路邊,隨意走進(jìn)一家飲品店,要了一杯咖啡。
坐在店里,將一杯咖啡喝完,才上車啟動。
咖啡對于林暮安來說很有效,一杯下去,精神就能夠高度集中了。
這個時候不是高峰期,林暮安將車開的有些快,想到家里的兩個小人兒,她不由得欣慰地笑了一下。
林暮安只是稍微的一出神,意外就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