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被薄青城當(dāng)豬圈養(yǎng)了大半個月,林暮安身上的傷七七八八的愈合了。
只是傷口太深,有傷的地方的都留了疤痕。
薄青城有一天還不容易出去了,只留林暮安一個人在病房。
她托小護士給她找來了一面鏡子,林暮安是醫(yī)院的常客,醫(yī)生和護士都認(rèn)得她,小護士成天喊她“薄太太”,她糾正了很多次,都無濟于事。
“薄太太,你稍等啊,我馬上給您找來。”
聽她說要鏡子之后,小護士急忙殷勤地跑出去,不一會兒,就帶著一面黑框方形得鏡子過來了。
林暮安拿起鏡子,對著光線,仔細(xì)地看著臉上的疤痕。
傷口大約一個指節(jié)大小,愈合的還算不錯,重新長了肉,只是新長出來的皮膚和以前的皮膚之間有明顯的痕跡。
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會在意自己容貌的,林暮安也不例外,雖然薄銘和小橙子已經(jīng)五歲了,可是她才二十出頭的年紀(jì)。
年華正好的時候,別人可能還在上學(xué),在談戀愛,在對著爸媽爸媽撒嬌,可是林暮安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情之后,眼里早已深諳世事。
眼角的淚痣是她和林湘云外貌的唯一區(qū)別,因為這顆淚痣,她比林湘云嫵媚了幾分。
可是現(xiàn)在這道疤,卻讓她整個人都黯然失色,就像是沐央說的那般,殘花敗柳。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在她視線還未移過去的時候,就聽見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媽媽!”
“媽媽!”
薄銘和小橙子的聲音同時響起,林暮安驚喜地回頭,原來薄青城離開,是為了接兩個孩子過來。
薄銘像一陣風(fēng)似的撲倒林暮安懷里,笑彎了眼,小橙子隨即也撲了上來,嘴里一直喊著媽媽。
“寶貝,媽媽想死你了!”林暮安一把將小橙子抱起,只是不到三秒,就被一股力量搶走了。
“你的傷還沒好!”薄青城在身后,將小橙子從林暮安手中奪過之后又放在地上。
“媽媽你臉上怎么了?”一直鉆在林暮安懷里的薄銘此時抬起頭,看見了她臉上的疤痕。
小橙子聞言,也盯著她的臉看,看到疤之后,清澈的眼睛里立即匯聚著淚水,卻又因為林暮安教過她,不要輕易哭泣,硬生生咬著下唇,不讓眼淚流下來。
林暮安笑了笑,將兩個小家伙攬在胸前,親昵你蹭蹭他們的小腦袋,語氣溫柔地說道:“媽媽沒事,這只是被蟲子咬了,以后會好的。”
她抬起手,擦拭干凈小橙子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憋不住留下來的淚。
“騙人!根本就不是蟲子咬的。”薄銘從小就聰明,自然不會相信林暮安這個拙劣的謊話。
“真的啦,不信你問爸爸!”林暮安使了個眼色給薄青城。
卻沒想到薄青城沒有絲毫猶豫地拆穿了她這個善意的謊言,“不是,是受傷了。”
林暮安睜大眼睛看著薄青城,威脅他別亂說話,他卻視而不見,繼續(xù)補充:“所以要快點長大,才能保護媽媽!”
薄銘聞言,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發(fā)紅的眼里充滿了堅決。
小橙子也將她的手握成了小肉拳,“嗯,保護媽媽!”
林暮安原本因為疤痕失落的心情,忽然就開朗起來了,嘴角也不自覺就上揚了起來。
秋風(fēng)乍起,屋子里陽光正好。
光落在她們一家四口的臉上,空氣中都是溫馨的味道,一直站在遠(yuǎn)處的小護士掩著嘴偷笑,就算離婚了,薄太太也還是薄太太嘛。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都門外面,沐央站在那里,透過那一小塊透明的玻璃將這個場景盡收眼底。
她的表情平靜,嘴唇緊抿,眼里卻寒光四射。
因為明天是周末,兩個小家伙又拉著不肯走,所以薄青城破例,讓薄銘和小橙子在醫(yī)院里過夜。
醫(yī)院里沒有什么食物,林暮安每天吃的都是薄青城親自下廚煮的東西,有時是粥,又是是面條,或者清淡的面條。
今天晚上,吃的又是白花花,什么都沒有的面條。
她本來擔(dān)心兩個孩子會挑食,卻沒想到他們將面條吃的十分干凈,碗底都空了。
“銘銘,面條這么好吃嗎?”林暮安忍不住刮著薄銘的鼻子問道,在飲食方面,薄銘遺傳了薄青城,挑剔異常,今天胃口大開,著實讓她驚訝。
薄銘放下筷子,扯了扯一邊的嘴角,說:“不是,是媽媽下飯?”
“媽媽下飯?”林暮安哭笑不得。
“對啊,媽媽在,吃什么都好吃,所以媽媽下飯!”薄銘說完,還列了列嘴角。
林暮安忍俊不禁,心中也覺得暖暖的,心情大好。
晚上睡覺的時候,薄銘和小橙子早早地就爬上了林暮安的床,要抱著她睡覺。
薄青城見了走過來,一手一個,將他們拎起來丟進(jìn)了浴室,擼起袖子,親自為小橙子洗澡,薄銘則被他扔進(jìn)浴缸,命令自己動手。
他只穿了一件襯衣,袖子挽起來,笨拙地將為小橙子扎了了一個發(fā)髻,又細(xì)心地試好水溫,幫她沖洗干凈身體。
林暮安從未見過薄青城這個樣子,他認(rèn)真幫小橙子洗澡的樣,相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此刻,他不是殺伐果斷的薄氏總裁,而是一個普通的丈夫,父親,笨拙且認(rèn)真地為自己的女兒洗澡。
和別人唯一不同的是,他連拿花灑的姿勢都那么優(yōu)雅帥氣。
二十分鐘后,薄青城終于將小橙子抱了出來,薄銘則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出來。
小橙子光溜著身體,林暮安為她穿好衣服,又幫薄銘吹干頭發(fā)后,兩個人像泥鰍一般,滑進(jìn)被子里。
“媽媽,你好久沒有給我們講故事了!”小橙子仰著頭,眼里充滿渴望。
“好,媽媽給你們講故事~”她打開手機,隨便翻了一篇童話念了起來。
小橙子聽得認(rèn)真,薄銘卻東張西望起來,他早已經(jīng)對童話故事不感興趣了,但是林暮安在講,他是不會打斷的。
薄青城因為幫小橙子洗澡,自己身上也弄濕了,所以進(jìn)了浴室,稍微沖了沖,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等他出來時,大的小的早已經(jīng)歪著頭睡成了一片。
他放輕腳步,走到床前,依次將連個黏在林暮安身邊的孩子抱到陪睡房中,自己反而掀開被子,上了林暮安的床。
帶孩子是件十分累人的事兒,林暮安睡得很沉,這一番動作都沒有將她吵醒。
薄青城躺在她身邊,嗅著她身上獨有的清甜的氣息,閉上了眼。
這一刻,他們好像還和從前一樣,他是他的妻子,他是他的丈夫,他們之間沒有什么方云鶴,沒有什么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