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引鳴說著也顧不上面子,在凌夜鑫面前跪了下來,一改往日的硬漢形象,羅子舟被傳殺的時候,鸞幫都沒有急,不過區區一個羅燦,竟然亂成這個樣子,凌夜鑫微微一笑,看來遲衾也是個深情的人,認定了一個人,就算是死也要為她鳴不平。
“你可知道,同時出動黑白兩道,后果會成什么樣?”
輕輕開口,雖說遲衾和羅燦結婚這件事,也有人來說過,龍坤幫還是沒有派出代表去,為的就是避免再被帶進幫派漩渦,這些年好不容易隱退,復出之后想要再隱那就十分困難了,再說現在自己已經步入中年,龍坤幫難有繼承人。
“凌先生,鸞幫和警方合作是不得已,但是如果有凌先生這股力量加入一起,一定會事半功倍,只要您能幫鸞幫這個忙,以后不管什么事,鸞幫都會站在您身后。”
居然用鸞幫來作為抵押,實在讓凌夜鑫感覺到匪夷所思,要想遲衾當年是多么傲的一個人,為了羅燦,竟然甘心低頭。
“據我所知道,羅燦身體本來就已經不適,也是個將死之人,你們對她,這么看重?”
凌夜鑫開口問著,要說不和羅燦聯系,但是還是知道她的一些基本情況,羅燦入獄為的也是遲衾,出獄也是為了遲衾,兩個人的命運自從羅燦進了鸞幫開始早就連在了一起。
他這句話,無疑是當著杜引鳴的面上貶低羅燦,也是當著杜引鳴這個鸞幫三當家的面貶低了鸞幫,要看他低頭,能低到什么程度。
“二當家之于鸞幫,之于鸞幫的每一個兄弟,都是十分重要的,凌先生說的話,雖然有理,但是鸞幫并不會因為她的身體狀況而因此拋棄他,大哥說過,江湖中,并不講究打打殺殺,而是要講兩個字——情和義,燦姐對于鸞幫眾兄弟,是義,對于大哥來說,則是永恒的情,在凌先生心中,不是也有那個永遠的情嗎?”
正知道凌夜鑫心里有情,就更會念在義上,杜引鳴開著口,一臉肅穆,鸞幫剛辦紅事就來了白事,實在是在求人上,不能再表現出其他的情緒了,一不小心,就是悲。
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捏,凌夜鑫心里一堵,他心里永遠放不下的那個人,這輩子是都不可能放下的了,遲衾昏迷,羅燦姐弟也先后離世,現在鸞幫能說上話的,也就只有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杜引鳴了。
“起來說話吧,我不喜歡和人這樣說話。”
杜引鳴聽著凌夜鑫的話,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可也不敢違抗,他既然這么說,那就是有考慮的余地,于是從地上起來,謝了謝凌夜鑫。
凌夜鑫坐了下來,看著杜引鳴,正在這個節骨眼上,聽到一句:“是歡歡回來了嗎?”
側頭一看,是易金龍坐在輪椅上進來了,凌夜鑫看了眼傭人,易金龍這才替傭人說話:“你看她干什么,是老頭子我自己要來的。”轉眼看了看一邊的杜引鳴,發現不是自己的女兒歡歡,易金龍突然泄了氣,朝凌夜鑫問道:“他是誰?”
杜引鳴一聽,這個老人十有八九就是金爺,而他嘴里的歡歡就是當年龍坤幫的大小姐,便是和羅燦相熟的人,這個機會不抓那還等什么,于是趕緊搶答道:“金爺,我是羅燦的朋友。”
聽到羅燦這個名字,易金龍頓了頓,恍然大悟地又看了看杜引鳴。
“你是羅燦的朋友?那也認識我們家歡歡吧?你知道歡歡在哪嗎?”
似乎做過最后悔的事就是放縱易云歡出了龍坤幫,才有了這后來追悔莫及的一切,不僅沒了女兒,還從此深陷痛苦之中,凌夜鑫轉過身:“剛才你說,龍坤幫幫了鸞幫,鸞幫該怎么報答龍坤幫,這些話都算數嗎?”
杜引鳴肯定地點了點頭:“杜某以生命作擔保,如果有違反,杜某不得好死。”
聽杜引鳴用自己的生命來擔保,凌夜鑫輕輕嘆了口氣:“從今天開始,龍坤幫就著手查案,思深、邊笛,你們倆帶人和三當家的去吧,一日找不到兇手就一日不準回來。”
兩邊的人朝凌夜鑫微微低頭,齊聲回答著,看了看杜引鳴,朝杜引鳴抬起手讓他一起離開,杜引鳴也朝凌夜鑫道謝,要知道這叫做思深和邊笛的兩人,都是凌夜鑫身邊的左膀右臂,光是這兩個人被派協助鸞幫,杜引鳴都能感受到了龍坤幫的鼎力相助,更不要說思深和邊笛兩個人手下的勢力了。
…………
鸞幫里有奸細,佟方木如今已經替羅子舟而死,和凌界的關系也就此斷了,羅燦和遲衾結婚,請來見證的也是在幫里待了很多年的人,可是兇手卻也知道具體的地點和時間,要說沒人告密,夏韻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凌界除了佟方木,還有其他的人,如果直接問奚樂,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可是鸞幫里的奸細一天不除,羅子舟就還是危險,不能從假死之中復活而出。
羅燦剛嫁人就這么死了,兇手依然逍遙法外,想到奚樂的嘴臉,夏韻不知道為什么,一陣心寒,在奚樂心里是十分在意陳雪朵的,那么是不是也能從珊朵身上讓她感覺到一點良心呢。
一手扶住廢棄的輪胎邊,自己現在真是顧暇不及,臥底身份生怕暴露,又要擔心能不能完成任務,現在扯上了羅燦,而且杜晟這邊,也是危機四伏,張子軒收養了琮琮,就是用來牽制申霆,可以確定,她的目的就是拿下擎風集團這塊肥肉,可是申霆背后和凌界的交易,好像擎風中,無人知曉。
“諾安姐。”
聽到清靈的聲音,是陳雪朵,剛才還在想奚樂和她的關系,這會珊朵就出現了,陳雪朵的出現打斷了夏韻的思路,夏韻這才對著她笑了笑,虞成樂還沒有到,可以隨便聊一聊。
羅子舟沒了以后,陳雪朵臉上少有笑容,像是更成熟了,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珊朵,你來了,最近還好嗎?”
夏韻開口,陳雪朵知道她是關心自己,無力地點了點頭:“我很好,對了,諾安姐,你的腿傷好些了嗎?”
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腿,夏韻站了起來,屈伸了一下自己腿,向她展示著:“已經好了很多,現在也已經可以跑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