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韻手臂上的紋身，通行證的意思，那紋身就意義非凡了，給她紋這個紋身，似乎又有些說不通。

“諾安剛接觸臥底行業不久，我怕你不是阮祭的對手，而且他身邊，還有叛變臥底的奚樂，這兩個人混在一起，不容小覷……”更不要說凌界組織里其他的人了，凡是有過警察經驗的，也擁有這樣偵查的能力，夏韻的處境，剛開始就十分困難。

夏韻看著苦口婆心的虞成樂，自己則理解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盡力而為，能讓她依舊擁有警察身份，雖然是臥底，但是只要鏟除了凌界，她就可以復職，一開始追求正義的初心，并沒有改變。

簡單的臥底會面暫時告一段落，和陳雪朵、羅子舟交換了臥底代號之后，夏韻并沒有急著離開，朝后看了看也沒有離開的虞成樂。

“崔sir。”

虞成樂一笑，還沒有忘記當初她加入臥底給她的承諾，于是開口回答：“我幫你打聽過了，擎風集團不久會有理事會，他們的總裁杜晟前三次都沒有出席任何會議，這第四次如果他再不出席，擎風就會大換血，第一受益人就是目前持股最多的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夏韻一愣，那不就是張子軒嗎，她是最大受益人，那么杜晟出事就明擺著和她有關，外界還沒有傳出杜晟失蹤的消息，等一傳出，那張子軒掌控擎風就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看著她像是在思考什么，誰能想到擎風多次沒有出席會議的總裁居然會在一個女警察的家里，虞成樂忍不住提醒她：“擎風和凌界的不法交易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確定要把他送回去？”

其實在虞成樂看來，這個時候擎風換血也好，也避免了杜晟扯進來，而且從杜晟第一次缺席會議算起，似乎和凌界沒有什么關系，但是如果要回去了，總裁地位是可以保住，但是之后要接受的調查就麻煩了。

長長的睫毛微垂下，夏韻點了點頭：“他和我，我們不是一路人，送他回去，是最好的選擇。”

看她沒有反悔的意思，虞成樂也只好尊重她的意見：“那行，我向你保證，在理事會之前，一定想辦法把他送回去。”

“謝謝你了，崔sir。”

…………

凌界。

夏韻離開之后，本來奚樂也是要離開的，卻被阮祭留了下來，奚樂倒是疑惑了，該交代的該見得人都已經弄完了啊，怎么阮祭還讓她留下來，阮祭坐在一邊，十指交叉著放在下巴上抵著，看了看她。

“我們還得見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什么意思，和她約好的不就是見夏韻，怎么現在又平白無故多出了一個人，奚樂不由得微怒。

“誰？”

都這么晚了，那第二個人也還沒來，實在是太沒有禮數了吧，更何況，阮祭居然甘心等著。

抬起陰郁的眼睛看了看奚樂，嘴角卻一笑，帶著與身俱來的陰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奚樂，就允許你推薦人，還不允許我培養其他人了？”

什么，他居然自己也有看中的人選，為什么不早和她說，奚樂拍了拍桌子。

“阮祭，你這算什么意思？夏韻，你也是承認她的能力的，紋身都紋了，你現在這么做，是在懷疑她，還是在懷疑我？”

夏韻是她推薦的人，也是阮祭親自測試過的，現在又這么搞，不是讓她里外不是人嗎。

感覺到她內心不平的火，阮祭把手放下：“奚樂，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不放心她，現在不就有機會讓她證明，風久碼頭的貨，還有另外一個人和她一起去，有了這個人，我就能知道藏在這里的‘鬼’是誰。”

被他這么說著，奚樂更是一頭霧水，他嘴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阮祭看著她輕輕一笑，示意她繼續等待，反正今晚，從紋身室出去的人，除了夏韻，還有另一個人。

淡淡把頭轉往一邊，夏韻這才看著電視里的新聞報道，雖然開了靜音，但是好在有字幕：

——慶云派出所爆炸后續報道。

沒有出現人員死亡的報道，心里稍微才好受了一些，但是建筑被損壞，也讓一些同事受傷，一手緊緊捏起拳頭，盯著閃動的電視屏幕，手臂因為拳頭的力度牽扯到被刺青的傷口，鼻息漸急促，止疼藥的藥效過了。

…………

放下一邊的藥和水杯，張子軒眼含笑意看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申霆，此刻只恨不得把眼睛瞪出來一樣直盯著她。

“爸爸，上次我就說過要您注意身體，你看，現在病成這個樣子，連床都不能下。”

說著風涼話，一縷發垂到耳邊，張子軒優雅地理了理頭發，不耐煩地看著一邊，申霆渾身不僅不能動彈，而且連話也說不出來，這有句話是怎么說的呢，氣結于心，省省被氣得說不出話，看他也是命不久矣。

而他這個兒媳婦，現在還有這樣的好心思來“看”他，張子軒似乎被他怨恨的眼神盯得受不了，抬了抬手，拿過剛剛自己帶進來的水杯和藥片，小巧的藥片被她捏在手里，借著燈光仔細打量著，像是在審度一件珍品，隨即猛然看向申霆。

“該吃藥了，兒媳特意給你準備的藥，您還喜歡吧？怎么？你想好起來？”從申霆的眼里讀出這么個信息，張子軒忍不住笑了出來，眼神突然一狠，掰開申霆禁閉的嘴巴。

“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只有吃了它，你才能這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公司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申霆左右晃著頭來抵抗她蠻橫的動作，嘴唇才一分離，一粒藥片就被塞到嘴里，張子軒的表情甚至有些猙獰，嘴邊揚著笑，胡亂把水也倒灑到他嘴里，拍了拍他的臉，床邊也被水灑濕。

“這樣才對嘛，看你這么配合的份兒上，我再告訴你幾個好消息。”

本來喂藥就不怎么順利，但是張子軒還是大發慈悲地要給他“獎勵”，申霆一下沒一下地咳嗽著，藥片已經隨著水一起被吞下，他幾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能用自己的雙眼表達著此刻心內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