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點了？”望著從窗簾里透進來的微光，張子軒像是在問他。

杜晟似笑非笑看著她掙扎，抬起腕表看了眼，冷冽的聲音而出:“六點半。”

斜眼看著報時的人，張子軒咬了咬牙，把手背上纏著的針管拔掉。

…………

“大叔，我要查501私人病房門口的監控。”

爾雪一進來就開門見山地說要查監控，專門負責私人病房這一塊監控的是個油膩的大叔，一看這姑娘長得不錯，而且在私人病房里也見過幾次，有點眼熟，最重要的是，她還是一個人來的，下意識摸了摸下巴，騰出空位。

“好啊，不過你得自己來查。”

爾雪一下子就坐了下來，開始看著屏幕，卻絲毫沒有發現大叔在她身后，慢慢朝她靠了下來，故作指導她的樣子，把她圈在自己雙手之下，忙于查監控的爾雪還沒有發覺異常，正找到今早的監控，驚喜一動，才發現大叔的端倪，轉頭一看，大叔的味道近在咫尺啊，一臉猥瑣的樣子。

一把就拿住她握著鼠標的手，上下摸著，嘿嘿一笑:“怎么樣，找到了嗎？昨天晚上的視頻也可以看哦，你要不要看？”

惡心！她只要這個大叔離她遠一點啊，可是心里又害怕，這里只有她和這個猥瑣大叔，又被抓住手按在座位上，她連起身都困難。

“好啊好啊，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的，都看。”

突然插話進來的聲音把兩人都嚇了一跳，大叔一看是其他人，動作有些收斂，眼看這豆腐就要吃到了。

王覓一笑把大叔推到一邊，自己趁虛而入，轉而把爾雪護在自己之下，指了指屏幕。

“點這個。”側臉一看，爾雪也轉頭看著他，王覓臉上的笑容凝了凝，低聲在她耳邊:“你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就把你和這個大叔關在這里。”

“你——！”

被他的話氣到，爾雪咬著嘴唇，看著他還笑得出來，不過比起猥瑣大叔，換成他……其實也沒差多少，只是，畢竟多了一個人，大叔也不敢對自己下手，只好屈服在王覓的威逼利誘下，聽著他的話點開凌晨的監控。

監控一被點開，王覓就定睛，整個人都放到了屏幕上，不時指揮著她前進或者快退。

凌晨一點半，病房門口確實出現過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隨即就閃進了病房，開門的動作十分快，幾乎快捕捉不到，之后都沒有異常。

“爾雪，從這里快進到三十分鐘后。”

爾雪是沒有看見那個身影的，想著王覓讓她快進，完全把她當成查監控的工具啊，不耐煩快進了三十分鐘，不在乎的眼神突然盯住張子軒病房的門口，一個男人正從里面進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難道是她眼花？

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王覓，王覓鎮定對她說:“再退回一開始的時間。”

手完全聽他的話拖動著鼠標回到三十分鐘前，爾雪身體一傾，這會總算發現了剛剛進病房門的男人，這個男人是誰？為什么……

“等一下！”

王覓輕笑著看著她，挑眉自然著:“怎么？要謝我剛才救了你？”

謝，謝個頭，爾雪這么想著，抬眼看著他:“那個人，你肯定知道吧，告訴我，他是誰……和姜小姐是什么關系。”

沒想到她能這樣光明正大地問出來，王覓微微偏頭看著她現在的攔住他的姿勢，眼里一漾，聳了聳肩。

“別和我說你不知道，這套對我無效！”爾雪很“兇”地警告他，王覓卻哭笑不得了，那她，到底又對張子軒知道多少，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跟了張子軒，雖然爾雪警告他了，但是他還是不能告訴她。

“我——我確實知道，但怎么辦呢，我不想告訴你。”

甚至有些皮，王覓那張帶笑的臉得意地在她眼里放大，這個死人渣，利用了她還故意吊人胃口，氣著就擼起袖子，露出自己白生生的手臂，對著王覓:

“不告訴我是吧——”揚著眉毛，就朝自己的手臂咬上，又飛快再手臂其他地方留下紅紅的印記，這一幕，另王覓再熟悉不過，這不就是他之前對她用的招式嗎，爾雪邊在自己手臂上吮吸，邊抬眼看著他。

王覓也不服軟:“別以為就你會，我也會！”說著正要尾隨她的方法，剛剛擼著袖子，爾雪就停了口，開始大喊。

“救命啊！有流氓啊，快來人啊——唔！”

王覓趕緊捂住她的嘴巴，算她很，如果真讓她把人喊來了，她手上那么多紅印，一定會讓人聯想到奇怪的東西，他真是后悔死了，沒想到他用在她身上的方法，又被同樣被她用在自己身上。

“別叫了！姑奶奶，我告訴你，告訴你。”這么快揪服軟，正在掙扎的爾雪聽到他這么說著才停了下來，好在大清早的，又是私人病房樓層，人很少，幾乎沒有人被吵到，也沒有人聽到爾雪的叫聲。

幫她把袖子放了下來，王覓砰砰跳的心才又緩了一點。

“快說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

看了看她，現在有利先機都被她占了，王覓看了看樓道周圍，隨便進了一間無人的病房，拉著爾雪一起進來，確認沒有監控，沒有人，表情才嚴肅了一點。

“我其實——也不知道他是誰。”

爾雪一聽，不對啊，皺著眉毛看著王覓，又騙人是吧，嘴里一哼，那她還是繼續出去叫人來抓“流氓”吧，王覓看她又開始激動，趕忙拉住她的手臂，讓她停下。

順著被拉著的手，爾雪看了看他，分明就是不相信他剛才說的話，如果不認識，不確定，那么為什么查監控的時候他連時間間隙也把握地這么準確。

“真的，爾雪，我沒有騙你，我真的還沒有查出來他是誰，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男人和張子軒關系不淺。”

甚至有可能張子軒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這個男人的，王覓沒有說出來，他話里的真誠也終于讓爾雪相信他這次沒有說假話，畢竟都答應過她了，又利用了爾雪才順利拿到了監控，對她，雖然有一點抱歉，可這是他能告訴她的最大極限了。

和張子軒關系不淺，可是以前從來沒有聽張子軒提到過誰啊，在她滑胎住院的時候，昨天這么晚了還來，肯定不是普通朋友的程度，張子軒對她隱藏的，還有很多，那么，她自己的可憐是否是用錯了對象，或許，張子軒根本就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