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輕輕打開,張子軒敏感地察覺到,趕緊側(cè)身躺下,臉上還沾著淚痕閉上眼睛裝睡,似乎來人還把房門反鎖上了,剛覺得有些奇怪,一張大手就摸了摸她的臉,眼神凝視在她的身上,帶著疼惜,張子軒一驚,睜開眼睛。
確定是他之后,就撲到他懷里,緊緊抱著他埋頭哭了出來。
“嘉偉——嗚嗚嗚——”
埋在他腰間的女人嚎啕著,可是又不敢哭得太大聲,甄巖只是回抱著她,讓她感受著自己就在她身邊,不停地?fù)崦行﹣y了的頭發(fā),眼圈完全紅了,今天的事,他在娛樂新聞里一知半解。
坐在病床上,換她靠在他肩頭,甄巖就這樣沒有說話,用自己的臂彎圈住這個傷心的女人,圈住這個剛剛失去了他們孩子的女人……
“是他推的你。”
沒有疑問,甄巖開口,聲音里有些顫抖,就是因為那個人推了她,才讓她流產(chǎn),才讓她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他,這么想著,狠狠咬著牙,一手已經(jīng)握緊了拳頭,可是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能夠去打人的時候。
張子軒柔軟的手覆上他僵硬的拳頭,滿臉都是淚水,雙眼已經(jīng)變得有些浮腫,一臉的虛弱這是可以感受到的,甄巖心疼地看著她的樣子,不用說也知道了,握著的拳頭砸在床上,最終又握住她的手。
“你受的委屈,總有一天,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張子軒對著他是說不了慌的,要是甄巖現(xiàn)在問她真相,她會坦白告訴他是她自己為了陷害杜晟才讓他們的孩子流產(chǎn),可是甄巖沒有,他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杜晟是罪魁禍?zhǔn)祝睦镉辛顺鸷薜哪腥耍緹o法去扭轉(zhuǎn),那就順著他想的來,就是杜晟害得他們的孩子滑掉,只要掰倒杜晟,拿到擎風(fēng)……
又鉆進(jìn)他的懷里,像個孩子:“嘉偉——”抬頭望了望他同樣紅著的眼眶,甄巖應(yīng)聲垂下眼,捧著她憔悴的臉,輕輕吻著她的紅腫的眼睛,一邊輕輕安慰她。
“乖——”哄著她,被他雙唇顫抖著親過的眼睛仿佛是被撒上了止痛劑,讓她感覺眼睛沒有那么難受了。
兩人盡享受著此刻,感受著對方的苦楚,一如當(dāng)年,他不離不棄地陪伴。
確認(rèn)過她沒事,甄巖心里這才定了下來,雖然孩子就這么沒了,可是只要她還好好的,他心里這才好受,姜家夫婦應(yīng)該快要折回醫(yī)院了,短暫的探望就此結(jié)束。
送走了甄巖,張子軒重新坐在床上,杜晟和申霆她誰都沒看到,包括王覓,應(yīng)該是被姜家人攔了下來,現(xiàn)在看他杜晟怎么收場。
心里越是想和甄巖在一起,她就越開始急切,流產(chǎn),這才只是開始,下一次股東大會換屆,她要把擎風(fēng)剩下的股份也轉(zhuǎn)移到自己手里,擎風(fēng)集團(tuán)是時候該換主人了。
…………
看著男人從醫(yī)院里出來,停在外面的車慢慢搖下了窗子。
“他進(jìn)去了多久?”
抬手看了看腕表:“半個小時。”
大晚上來探望病人的人,這年頭可少了,如果不是什么親密的人話,那就是敵人,可是一男一女,是敵人就怪了。
杜晟長腿一邁,從車?yán)锵聛恚瑥街弊呦蜥t(yī)院里面,來到張子軒病房門口,門口掛著病歷本和探望記錄本,隨意翻了翻,沒有剛才的記錄,嘴上輕輕一笑。
“王覓,你說婚禮那個時候,也是有個男人在她房里,這是真的吧?”
王覓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時從伴娘團(tuán)嘴里得到的信息確實是這樣,杜晟隔著門看了看病房里的情況,握上門把手,沒鎖,但是沒有打開門而是將手從上面移開。
“那也就是說,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我的。”
重點(diǎn)這才來了,如果張子軒確實有另一個情人,加上她對杜晟的表現(xiàn),那個情人和她愛的這么深沉,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女人懷別人的孩子,如果杜晟的猜測是真的……
他微微瞇起眼睛,這個女人摔倒的真相,也只有他和她兩個當(dāng)事人清楚,害自己孩子的女人,心究竟是有多狠?
“剛剛出去的那個男人非常可疑,你去門衛(wèi)處,看看能不能查到監(jiān)控。”插著褲兜抬頭看了看側(cè)邊隱藏著的攝像頭。
王覓順著看了過去,立馬會意。
“杜晟!你還有臉來這里?!”
洪沁淑放下手上的東西,立馬來到他跟前,聲音里溢出了憤怒,后面的姜時霖和晚琛以及爾雪這才趕緊跟了上來,免不了一場罵戰(zhàn),爾雪拉住小小的晚琛,帶他和這些大人保持距離貼墻站著。
杜晟瞥了眼婦人,并沒有打算搭理,朝王覓使了個眼色,王覓就退了下去,還沒等開口,洪沁淑就又開始罵他沒良心,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聽到這里,杜晟又不禁揚(yáng)了揚(yáng)有傷的嘴角,輕蔑看了她一眼,看來張子軒是還瞞著他們啊。
“洪阿姨,我敬你是長輩,難聽的話我都收下了,可是孩子這個鍋,我可不背,她張子軒懷的到底是哪個男人的孩子,您得好好問問你的乖女兒。”
“你——!”
到底什么意思,這是在說若凡懷的不是他申家的種?這簡直就是侮辱,連姜時霖都聽不下去剛要過來,杜晟笑了笑,仿佛在看笑話一樣看了眼對著房門的監(jiān)控,轉(zhuǎn)身離開。
晚琛一口就答應(yīng)了,跑到一邊拿起蘋果削了起來,爾雪這才看著她。
“剛才,是杜總在門口。”
他怎么會來?張子軒可不信他有這樣的覺醒會放下身段來看自己,一定是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正這么想著。
“杜總說,你的孩子不是他的。”為難地說了出來,張子軒一手不自覺攥住被子,如果沒有猜錯,剛剛媽媽就是在和杜晟吵架,這樣當(dāng)著面說了出來,杜晟,你最好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然,走著瞧。
虛弱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狠勁,看了看爾雪。
“申家以后,你就很難回去了,爾雪,我把你帶了出來,你后悔嗎?”
爾雪抬眼:“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杜總會這么絕情。”不僅絲毫不在意自己的骨肉,還惡言相向,完全顛覆了他以前的樣子,不知道這些變故,到底是不是因為另一個同樣痛苦的女人,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空去管了,眼前的張子軒,明顯更需要她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