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也大概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他上下打量著杜晟,覺得這兩人怎么看都怎么不像是能開這樣車的人。
“那個……”
老板看了眼杜晟,對夏韻說:“會不會認錯人了?”
夏韻冷哼一聲,不客氣的伸手就往男人的藏服里摸,藏服厚重,想要藏東西很容易。
別看這男人體型瘦弱,身上藏著不少東西。
夏韻翻出她的錢包,里面空蕩蕩的,幾千塊現(xiàn)金不翼而飛。
錢包里有她的身份證,夏韻把身份證抽出來,遞給老板。
起初老板還擔心夏韻無憑無據(jù)的會鬧事,真要是把這男人打個半死,他還做不做生意了。
沒想到夏韻還挺冷靜,老板接過夏韻的身份證,嘆了口氣。
他退到一邊,是真正不打算管這件事了。
夏韻見他識趣,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那男人沒了支柱,立馬慫了。
夏韻活動活動手腕,手骨咔嚓咔嚓的響,那男人像看什么瘟神似的看著夏韻,眼睛里都是畏懼。
“東西呢?”
“我……”
話還沒說完,夏韻抬起手,一巴掌招呼到男人的臉上:“說普通話。”
那男人捂著臉,甭提多憋屈了。
他眼珠子往杜晟的身上瞄,發(fā)現(xiàn)對方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夏韻,壓根沒往他這邊看。
這么兇悍的女人,他到底是怎么降服的?
夏韻見他不說話,轉身從那籃水果中,抽出水果刀。
那老板嘴一抽,也沒阻止。
男人冷汗都下來了,腿肚子直抽筋,一個勁兒往沙發(fā)里面縮。
他穿著厚重的藏服,怎么縮也還是那些面積。
夏韻水果刀順著他的褲腰帶,抵在那上面。
“說不說?”
那男人嚇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這也太狠了。
余光一撇,心頭一跳。
杜晟看那男人的目光,有點危險。
男人哀嚎一聲,立馬說:“東西我都放在鎮(zhèn)上的一家客棧,我可以帶你們?nèi)ツ没貋恚瑒e亂動啊姑奶奶,你這一個不小心,我可就斷了后了。”
這人普通話說得竟然比這家店的老板還要標準,看來他對外面也很熟悉,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你都動了什么東西?”
“沒動什么,你的行李箱,還有那些票子,我都看不懂,其他的都原封不動在客棧放著呢。別……別別……我說,我說……”
藏服已經(jīng)破了個口子,夏韻半點沒客氣,那目光兇狠又冷酷。
男人哭喪著臉,說:“我沒想過你行李箱里還有密碼箱,以為里面有更值錢的東西,所以就拿東西給敲開了。”
見夏韻沉了臉,有發(fā)怒的征兆,他又連忙接著說:“但你放心,里面那些東西,一樣都沒少。”
杜晟看了眼夏韻,她把什么放到密碼箱里了?
現(xiàn)在也不是好奇的時候,夏韻勾著那男人的藏服衣領,把他從沙發(fā)揪起來。
可憐那男人一米七幾的身高,像小雞仔似的被人揪來揪去。
“帶路。”
老板眼睜睜看著夏韻和杜晟帶著那男人離開,松了口氣。
夏韻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回過頭,老板嚇了一跳:“姑娘,你的車我可沒打算收。”
“不是。”
她把水果刀原封不動的放回去,轉身走了。
那男人說的客棧,離租車行還有幾里路,也不算太遠。
夏韻和杜晟一前一后盯著他,那男人起初有點小動作,都被夏韻不留情的踹上幾腳之后,老實了。
他刻意繞了幾圈,把距離拉長,卻還是逃不過原封不動把東西還回去的命運。
西北的沙漠,和內(nèi)蒙的草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越野車不停歇跑了兩個多小時,前方是一片無人問津的高山沙漠。
這里的建筑物少之又少,寥寥無幾。
夏韻只手握著方向盤,車窗落一半,騰出來的那只手伸出窗外,抖兩下煙灰。
“還要多久?”
“四個小時。”杜晟抬手看了眼表,“我來開。”
夏韻沒拒絕,腳踩了下油門,等車停穩(wěn),一把拉開車門,跳下去。
高山沙漠與平地沙漠有很大區(qū)別,平地沙漠是土黃色,而高山沙漠從遠處看,隱約有一種泛白的顏色,類似于石灰。
臨近下午四點,夏韻終于看到了那座山。
他們走的這一路,始終都沒有遇上半個人或者是車,荒無人煙,更像是內(nèi)蒙那片無人區(qū)。
如果不是夏韻親眼所見,很難想象,這里竟然還藏著一個村莊。
這片高山沙漠的地理位置很高,徹底遮擋住山后面的村莊,車沒辦法登山上去,只能徒步。
杜晟把車停山腳下,轉頭問:“能走嗎?”
夏韻大概衡量一下山的高度,點頭:“沒事。”
杜晟于是上半身往后座的方向傾身,拿了行李,還有中途買的餅干和礦泉水,順便揣了一盒紅景天膠囊。
裝備帶齊全了,兩人頭也不回的往山上走。
氣候干燥,刮大風,溫度也偏低。
杜晟走了一段路,發(fā)現(xiàn)夏韻還在身后,不遠處的位置。
他心情好的勾勾唇,說:“不錯。”
這話并不能讓夏韻感到輕松,她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撥開額前的碎發(fā)。
“你來過這兒?”
“沒有。”
夏韻問:“那你怎么知道這邊有村子?”
杜晟三兩步走到夏韻身邊,一手穿過她腋下,把人往上拎了拎:“聽說過。”
夏韻眼神都變了,冷冰冰的看著他:“要是沒有呢?”
“原路往回走。”
“我弄死你,信不信?”
杜晟不痛不癢,繼續(xù)往前走。
半晌,他回答:“不信。”
“那你試試。”
“不。”
“你怕了?”
“我認輸。”
夏韻壓根沒想到還有這么一說,她有點驚訝的看著杜晟,搖搖頭。
“這不像你。”
“那我是什么樣的?”
“不知道。”
杜晟被逗笑了,這回答很符合夏韻的風格。
她即便走的氣喘吁吁,脖子上掛的相機,依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膾熘B位置都沒變。
杜晟放慢腳步,等夏韻追上來,不經(jīng)意問:“你這相機重要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
“要是回去的路餅干不夠吃,你會不會拿相機去換?”
“會。”
她回答的斬釘截鐵,猶豫都沒有猶豫。
杜晟問:“為什么?”
“生命才最重要。”
“你挺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