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和肖家是競爭對手,你把卜算術給他們,肖家即便不自投羅網,恐怕也要永遠被楚家壓一頭了。"
雖然肖悅也希望能救小綿,可肖家和楚家的未來也是她所關心的。
呂崇究竟為什么,可以為了小綿做到這個地步?
"我肯把卜算術給楚少爺,并不全是為了小綿。"
見肖悅情緒有些激動,呂崇無奈解釋,
"古時候有很多工藝和才學本領都注重傳承。說的好聽是一家強大的根本,說的難聽就是敝帚自珍。為什么Y國不夠強大?明明我們比a國,比S國有著更雄厚的底蘊,為什么我們還不如他們?
說到底,就是因為我們老祖宗敝帚自珍,把上萬年的智慧握于一家之手。
就是因為那句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才導致那些神奇的傳承在某一代因為沒有男丁或者沒有血脈傳承而因一人身死斷了根源。
肖家不能沒有,但古醫學和卜算術同樣不能沒有。
為什么當初肖陽太爺爺走了,卜算術就從古醫學里面消失了?
就是因為他們太過注重傳承,才會導致這樣的局面。
如果太爺爺沒有把卜算術傳下來,那肖家還會有卜算術嗎?
再過一百年,肖家甚至楚家,還會有人知道古醫學和卜算術之間誰都不可或缺的必有聯系嗎?"
呂崇有些激動。
他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這是新時代,那些固步自封的古老思想和傳承是時代的糟粕。
為什么大家愿意把糟粕留下稱其為古老傳承,說什么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卻把真正的精華抹消又說什么皇權時代早就滅亡了呢?
歸根結底就是,人們愿意舒服的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即使他們不會也要用神秘和古人留下的口碑和家業當做炫耀的資本,把自己當做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存在。
每每說起來可以說,幾百年前,我們老祖宗如何厲害,我們家如何輝煌。
可是如果把這讓他們輝煌的東西傳給別人,就會給人一種被拉下神壇的感覺。
老祖宗的成就被他們弄沒了,卻被別人撿起來了,這讓他們覺得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他們嫌棄燒腦,不肯學也學不會,卻又害怕外人學會對他們太打臉。
當初他答應了爺爺,不到大限將至決不能收傳人。
可是,時代在變化,如今的時事和當初已經是天差地別,人們的思想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肖家那些族老不會同意的。"
肖悅被呂崇的話觸動,但她知道那些老東西有多固執。
"他們肯把你和肖家一起送給楚家,卻不肯送一個卜算術?"
呂崇覺得不可思議。
他沒有生活在大家族,對他們的想法表示理解不能。
"在他們眼里,我不過是個工具,怎么比得過卜算術?不然當初姑姑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得到了肖家?"
就因為姑姑是招贅,對他們而言姓肖的就是傳承必須條件之一。
更何況,有了卜算術,肖家超越楚家恢復舊日輝煌指日可待,他們又怎么會看得上楚家?
卜算術找不回來就算了,找回來再送給楚家無異于要了他們的命。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寧肯我得不到,也不讓你得到。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說起來像是很有氣節的樣子,在某些時候卻是極度自私的體現。
"他們不同意,就逼他們同意!"
路少庭微微瞇起眸子。
幫肖悅重回肖家,是他們的約定。
但現在,他卻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約定還是他自己心里愿意這么做。
只是,看著她那失落自嘲的表情,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喜歡的肖悅,不是這樣的。
路少庭忽然震了一下。
喜歡嗎?
他喜歡的明明是林映月這樣的,為什么會對肖悅這個長相普通,脾氣冷硬,沒有一點可愛之處的女人動心?
原以為是不討厭,什么時候變成了喜歡?
肖悅側頭看了路少庭一眼,重新淡漠的移開視線。
路少庭心里很不舒服,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把她拉回來,固定在身邊。
"放開我!"
肖悅掙扎了一下。
她早就不對路少庭抱有期待了。
不過是交易罷了,等呂崇和她回了肖家,等她當了肖家的家主,和他就沒有半點關系了。
縱然不舍,可她更知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的道理。
即使再喜歡,她也不會讓自己變得卑微。
"不放。"
路少庭勾起嘴角,更加收緊了手臂。
忽然覺得,這個有些瘦小的女人在他懷里那么契合。
不想放手了。
不管是不是喜歡,至少他不討厭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路大少原來這么無賴!"
肖悅漲紅了臉,奈何她空有堅強的意志和忍耐,卻沒有良好的身手。
如果是丁香的話,分分鐘在這里和路少庭打一架。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路少庭低頭看她半晌,抓住她奮力掙扎的手。
"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
"我倒是有話和你說。蘇小姐,子英麻煩你再照看一段時間。呂先生,后天我們在葉家匯合,一起去肖家。"
路少庭一貫霸道,自作主張的說完扯著肖悅就走了。
肖悅向來是隨遇而安的,也是很能審時度勢的。
在發現自己抵抗不過的時候通常都會放棄抵抗聽之任之,用自己的方式讓路少庭主動放棄。
可這次,在剛相認的堂哥面前被他這樣拉走,還擅自安排了兩天后才回肖家,她是真的惱了。
一路抿著唇執著的對路少庭進行了一系列的攻擊,但路少庭不為所動。
最后大概被‘騷擾’的煩了,一把把人扛在肩膀上大步走出葉家上車。
肖悅氣的不行,上了車之后冷著臉瞪著前面。
"昨天晚上你可不是這表情。"
路少庭傾身湊過去,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肖悅耳際。
肖悅嘴角扯出嘲弄的弧度,微微偏頭避開他的氣息:
"公平交易,路大少何必說的這么曖昧?"
"只是交易嗎?"
路少庭眸子沉了沉,有些不悅。
"難道不是?這可是路大少親口說的。"
女人的記性很好,尤其在面對自己在意的人和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