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悅臉色一沉,神色更冷,聲音里仿佛透著些許諷刺,也不知道是諷刺路少庭還是自己:
“是,你幫我拿回肖家,我陪你睡覺。”
蘇鸞目瞪口呆,這倆人什么情況?
以前還覺得路少庭和葉行止挺像的,這么一看一點(diǎn)也不像。
路少庭更有侵略性一些,但是這情商跟葉行止差的還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
聽到肖悅的話,路少庭的臉?biāo)查g陰沉下來。
她這樣的話仿佛把兩人說成了是什么交易關(guān)系。
他以為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虧他還覺得和她結(jié)婚也不錯,真是見了鬼了!
去他的不錯!他就沒見過比肖悅脾氣更臭的人。
“當(dāng)著孩子你們都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肖悅嘟嘟你們快坐,想喝點(diǎn)什么?”
蘇鸞瞪了路少庭一眼,這人說話情商可遠(yuǎn)沒有葉行止高。
原以為他是和葉行止一樣的人,這么一看確實(shí)有很大的差距。
這次再見,嘟嘟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一樣質(zhì)問蘇鸞為什么不去看自己。
只是垂著頭默默坐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看起來沉穩(wěn)了不少,一點(diǎn)也不像個五歲的孩子。
就連剛才肖悅和路少庭爭論的少兒不宜的話題也沒能讓他抬一下眼皮。
說實(shí)話,拋開嘟嘟是路少松的兒子這一點(diǎn)不算,蘇鸞還是很心疼嘟嘟的。
小小年紀(jì)先是經(jīng)歷了爸爸害死媽媽的事情,又失去了關(guān)系剛剛有些緩和的爸爸。
之后在路家更是被眾人無視,嘗遍人情冷暖。
在她的干涉下過繼給了大伯當(dāng)兒子,可路少庭整天忙的不著家,沒結(jié)過婚的人更是不知道怎么帶一個孩子。
“我和肖悅要出去一段時間,想讓你們幫我們帶一下嘟嘟。”
路少庭看著蘇鸞道。
蘇鸞拿著蘋果的手頓了頓,微微凝眉。
想說什么,看了嘟嘟一眼把手里的蘋果遞給他,抬頭對童姨道:
“童姨,你帶嘟嘟去找小綿玩。”
“蘇阿姨,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留下?”
嘟嘟不去接蘋果,攥著拳頭抬頭望著蘇鸞,烏溜溜的眼里透著倔強(qiáng)和一絲受傷。
蘇鸞驚訝于他的敏感,又有些微的心疼。
“嘟嘟,你畢竟是路家的人。你爸爸有事情要忙,你該回路家,畢竟你還有爺爺奶奶。”
可是,不管嘟嘟有多可憐,他都畢竟是路家人。
蘇鸞留下嘟嘟,就意味著留下了麻煩。
現(xiàn)在路家正算計慕氏,用了諸多下流手段。
她把嘟嘟留下,難保路家不會以此作為手段,在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
之前白靜柔的事情,因為路少宇害怕他的行為和做法曝光對他不利,才忍氣吞聲。
可嘟嘟就不一樣了。
聽到蘇鸞的話,嘟嘟抿了抿櫻粉的唇,低下頭不再說話。
只是蘇鸞分明看到,他身體微微顫抖著,小拳頭緊緊攥了起來。
“本來這是家丑,不該和你說的。我之前確實(shí)是把子英送回了路家。可路家不許他去幼兒園,還對他說了很多過分的話。昨天晚上我回去了一趟,看到子英的飯碗被丟到了地上,我媽哄他從地上抓飯吃,還口口聲聲喊他雜種。”
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一幕,路少庭眼里閃過一抹戾氣。
如果不是臨時起意,他永遠(yuǎn)也不知道向來對他溫柔有加,體貼備至的媽媽可以惡毒到那個地步。
路家這顆盤桓帝都百年的參天大樹,縱然外表依舊光鮮,看起來依舊枝繁葉茂。
可根底已經(jīng)全部霉?fàn)了。
樹干中間也早就被不知名的蟲蟻給蛀空了。
路家的人,腐朽的讓人絕望。
以后路家怎么樣,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
蘇鸞心神一震,驀地低頭看向嘟嘟。
嘟嘟的腦袋垂的更低了,穩(wěn)穩(wěn)的坐在那里,沉穩(wěn)的不像個孩子。
“你能保證嘟嘟在我這里不會受到路家人的騷擾嗎?”
這個責(zé)任,蘇鸞是不接也得接了。
或許是為人母的緣故,也或許是天生對孩子有一種憐憫和母愛,蘇鸞無法看著嘟嘟被路家這樣對待。
既然路母他們都不喜歡這個孩子,自然有別人來喜歡。
“我能!如果因為照顧子英給你們帶來任何麻煩,我會出面解決。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后顧之憂!”
路少庭連忙保證。
蘇鸞想想這事總要先和慕遇城說一聲,可打了個電話過去是一個女人接的。
“喂,你找遇城嗎?”
嬌滴滴的聲音嗲的讓人反胃。
蘇鸞臉色驀地沉下來:
“誰準(zhǔn)許你喊他的名字的?”
可能是被蘇鸞質(zhì)問的語氣驚了一下,女人愣了片刻,語氣里帶了挑釁的意味:
“當(dāng)然是……我自己要叫的。遇城并沒有反對啊。你找遇城有事嗎?他現(xiàn)在在忙,不方便接聽你的電話哎。要不你想說什么告訴我,我?guī)湍戕D(zhuǎn)達(dá)。”
蘇鸞被這嗲到發(fā)膩的聲音惡心的不行,冷哼一聲道:
“好,等他忙完了你幫我轉(zhuǎn)告他,趕緊把趕緊把身邊的蒼蠅蚊子都給清理了,我看著挺惡心的。”
說完,蘇鸞就掛斷了電話。
“你們有什么要忙的就去吧,嘟嘟留在我們家。今天周末是吧?明天開學(xué)我讓尚南接送他。”
掛斷電話,蘇鸞自行做出決定留下嘟嘟。
畢竟路少庭幫肖悅是慕遇城算計的,路家其他人也太惡心了點(diǎn)。
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讓嘟嘟回去的。
“那就多謝了,我們該走了。”
路少庭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是松了口氣。
因為之前那個小插曲,他看肖悅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冷漠。
沒關(guān)系是吧?交易關(guān)系是吧?正好,他現(xiàn)在想要使用交換來的權(quán)利了。
在路少庭滿意之前,肖悅不能拒絕他任何時候的需求。
本來路少庭是一個很有克制力的人,所謂需求不過是對肖悅產(chǎn)生的一種不厭惡的渴望親近的情緒。
除了肖悅,他從來沒有對任何其他人的身體產(chǎn)生過這樣強(qiáng)烈的親近欲望。
原以為只是一場交易,可當(dāng)這樣的話從肖悅嘴里說出來,仿佛一切都變味了。
他憤怒,他暴躁,卻根本不知道憤怒的根源是什么。
為什么生氣。
明明,他自己也覺得這就是一場交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