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墻壁上在播放照片,慕遇城依舊不緊不慢的吃著粥,也沒去看付朔的臉色。
付朔臉色煞白,額頭上的汗擦了又流,仿佛總也流不盡似的。
鄧雅欣吃驚的看著那些照片。
女人長得漂亮就意味著容易讓人記住。
更何況那個女人是路奇平的貼身秘書,經(jīng)常跟著路奇平參加一些商業(yè)宴會節(jié)目訪談之類的。
誰都知道慕氏和路家現(xiàn)在有多水火不容,付朔竟然和這個女人湊到一起。
“慕總,我……”
“你是想說這個人不是你嗎?”
慕遇城吃下最后一口粥,把碗和勺子推到一邊,抽了紙巾擦嘴,然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沉郁的望著付朔。
付朔不敢再說話了,只是低著頭不停擦汗。
“說吧,你那些資料是從哪里拿的。”
慕遇城懶得和他多廢話,敲敲桌子問。
“是,是路先生的助理找到我,讓我想辦法拿到這些東西。慕總,我也是一時色迷心竅,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付朔都快跪下了,挺著碩大的將軍肚不停擦著虛汗。
“我是問你資料是從哪里來的。”
慕遇城驀地沉了聲音,俊美的臉上現(xiàn)出幾分冷威。
付朔不敢再為自己辯解,連忙答道:
“有一部分是我平時接觸的,還有是請了其他部門的人吃飯?zhí)壮鰜淼摹!?
“是嗎?”
慕遇城拿了碗砸過去。
付朔不敢躲,那碗在他面前不遠處炸開,碎片拍在腿上疼的他倒抽一口涼氣,險些撐不住跪下,身體顫顫的站穩(wěn)了不敢說話。
“你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付朔,你那些資料的來歷我一清二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實話我就讓你進監(jiān)獄住到死。還有,你兒子剛從大學(xué)畢業(yè)吧?我可以讓他一輩子找不到工作,窮困潦倒。還有你的家人,我讓他們活成乞丐。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賭一下看看路奇平會不會為了你在這件事情上和我爭!”
“慕總,我說,我說……”
付朔全身發(fā)冷,雙腿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臉上冷汗冒的更急。
慕遇城的手段別說是公司的人,就是外人都知道。
沒有誰愿意招惹慕遇城這樣的男人。
一旦惹上,只會考慮怎么讓自己死的更痛快一點。
慕遇城打開手機錄音,身后的投影屏上顯示著錄音的畫面,他根本沒想過避開付朔,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在錄音。
付朔死了心,擦擦汗從地上爬起來開始交代。
之后,慕遇城又分別找了幾個人。
那幾個都是相對比較年輕一些的,早該退休的那些老東西他連談的想法都沒有。
早就想把他們清出去了,他們自己作死給他這么好的機會他哪會放手?
蘇鸞起了個大早,陪桑一一把泡泡送到了學(xué)校,然后看她和筱語一起坐車去上班,自己喊了尚南開車去醫(yī)院。
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聽到葉淮彥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以及他說不要告訴鸞鸞。
蘇鸞默默收回準備推門的手,把小綿交給尚南讓他把小綿抱到樓下走走。
然后自己默默靠在病房外面的墻壁上聽著。
每一聲咳嗽都像是在小號葉淮彥的生命力,聲音里都透著灰敗。
爸媽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吧。
最后的時間里,爸爸需要的是陪伴,是他們的笑顏。
如果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難過,或者自己知道他的病情,他怎么能安心?
這是她唯一能為爸爸做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
蘇鸞又等了十幾分鐘,才調(diào)整一下表情推門進去。
“鸞鸞,你什么時候來的?”
江蔓有些驚訝,下意識的看了葉淮彥一眼。
只住了兩天的醫(yī)院,葉淮彥已經(jīng)瘦了不少,兩頰深深陷進去,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虛弱。
此時他正閉著眼睛,他的精神越來越不好了,每天要睡的時間比小綿還長。
“剛來,我爸還沒睡醒嗎?”
蘇鸞壓低聲音。
“早上醒的早,看了會兒報紙剛睡下沒多久。”
江蔓松了口氣,笑著指指床頭柜上的兩張報紙。
一張財經(jīng)報紙一張娛樂日報。
這么多年了,他每天看財經(jīng)報紙的習(xí)慣還沒改,每天都要看。
娛樂日報也是楚綏寧在葉家住的時候定的,后來楚綏寧回Z市了,定的報紙沒有退,葉淮彥也每天都會順便瞄一眼娛樂日報。
蘇鸞知道,那是因為年前他在報紙上看到姚樂樂給她潑臟水的事情。
他想時刻關(guān)注著,不希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人詆毀污蔑他的女兒。
“不是說要多休息嗎,每天盯著報紙看會不會太累?”
蘇鸞有點擔(dān)心,過去把報紙折好,還放在床頭柜上,拿水杯壓在上面。
“多少年的習(xí)慣了,哪是這么快就能改的?醫(yī)生倒是說要順著他的心意,心情好了沒準這病也能再拖一拖。”
江蔓笑著,拿毛巾給葉淮彥擦臉,動作輕柔細致,仿佛對待什么珍寶玉器。
蘇鸞本想把毛巾拿過來幫著擦,可看到江蔓的表情她又默默收回了手。
對江蔓來說,為丈夫擦洗也是一種幸福吧?
這樣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
把想做的都做了,以后才不會后悔。
“小綿呢?今天沒來嗎?”
擦好了手臉脖子,江蔓把毛巾丟到臉盆里,彎腰端起臉盆要送到衛(wèi)生間去。
蘇鸞連忙上前接過來,笑著回道:
“我看她還有點迷糊,就讓尚南抱著她在下面走走,晃清醒了才上來。”
“孩子沒睡醒你抱她來干什么?左右隔兩天見一次就行了,老這么跑,孩子也受不了啊。”
江蔓登時心疼了,嗔怪蘇鸞。
“小孩子不能太嬌了,越嬌養(yǎng)就越容易生病。多曬曬太陽吹吹風(fēng),出來見見世面,學(xué)話快學(xué)步快,身體也會好起來呢。而且呂先生還在醫(yī)院里,正好讓他給小綿把把脈看看怎么樣了。”
蘇鸞去把水倒了,毛巾洗洗晾起來,出來道。
“說不過你,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嵐嵐明天就該出院了吧。”
江蔓無奈的搖搖頭,也明白自己是瞎操心了。
小綿是蘇鸞的孩子,她總不至于對自己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