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和她說清楚的。”
幻言忽然快步走到門口抓起衣架上的外套，踢掉拖鞋換上皮靴，準備出門時回頭看著兩人，
“謝謝。”
“快滾！”
慕遇城不耐的揮手，眼底的冷漠卻融化了一些。
幻言也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語，俊美的臉上展露出一個笑容，披上外套沖出門去。
幻言到車庫開了自己的車，朝鳳梧公司開去。
在開了十分鐘后，才看到前面楚綏寧沮喪的往前走著。
她沒開車，因為她不想讓人跟著，兩個保鏢也只是開車在較遠的地方偷偷跟著。
似乎有點冷，楚綏寧抬手攏了一下衣襟，順手抹了一下眼角，像是在哭。
愧疚從心底漫出，幻言開車滑過去，打開車窗看向楚綏寧：“上車。”
楚綏寧紅著眼圈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繼續往前走。
幻言凝眉，把車又往前開了一小段，下車扣住楚綏寧的手腕道：
“上車，我有話對你說。”
過年的天氣雖然不是特別冷，但寒風陣陣，在外面呆久了還是會冷的。
楚綏寧的手已經冷的像冰塊。
楚綏寧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任由他把自己扯到車前打開副駕駛座塞進車里，氣鼓鼓的嘟著嘴巴垂著眼皮不說話。
幻言繞過車頭坐回車里，也不急著開車，只是鎖了車門轉身望著楚綏寧，目光沉凝：
“你想撮合我和輕潼是嗎？”
楚綏寧驀然抬頭看著他，眼睛瞪的溜圓，目光閃過慌亂無措：
“我，我沒有……”
“阿寧，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輕潼，你會恨我嗎？”
幻言一把抓住楚綏寧的肩膀，目光更加沉凝，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
楚綏寧愣住了，眼睛里從蓄淚到滾落的速度快的讓人毫無防備，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掉起了眼淚。
“如果你不愿意的話，你就當我這話沒說過。我不想騙你，我喜歡上了輕潼。但是阿寧，如果你想讓我和你在一起，我同意，哪怕你說立刻結婚，我也沒意見。”
幻言心里咯噔一下，最壞的打算還是出現了。
不管楚綏寧有多大度，做了多少心理準備，面對自己的坦誠還是會難過的。
現在就看她做什么選擇了。
“我怎么會不愿意呢？潼潼姐那么好，長得又漂亮，還那么喜歡你。你們兩個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啊。對不起阿言，我不想哭的，可是我……”
楚綏寧抬手擦著眼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變成了一個愛哭鬼。
明明很早就打算好了要放棄的不是嗎？
明明想好了要把阿言還給潼潼姐的。
為什么要哭？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幻言伸出手臂攬住楚綏寧的肩膀，輕輕把她攬在懷里。
他還是低估了她對自己的感情。
也低估了楚綏寧的善良。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善良的人，善良的讓人心疼。
“不，不是的……我早就知道阿言你喜歡潼潼姐。我不知道為什么你一直不肯承認，所以才想多幫你們制造在一起的機會，或許你們就……阿言，你不用為我感到抱歉，如果我強迫你和我在一起，我們都不會開心的。相反，如果你和潼潼姐能幸福，我也會感到開心。”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原來他們早就看穿了彼此，他自以為比楚綏寧聰明，可楚綏寧比他敏感的多。
“那次宴會之后。我以前不知道潼潼姐喜歡你，可是那次我知道了，也發現你對潼潼姐和對別人都不同。盡管表現的很冷漠，但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樣。”
楚綏寧是難過的。
她自己猜測是一回事，幻言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她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度。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幻言很優秀，當幻言對她表露愛意的時候她的心情是激動的。
幻言對她真的很好，但她卻知道那不是愛情。
哪怕沒有經歷過，她對愛情這種事情意外的感應靈敏，判斷準確。
幻言松開手坐直身體，抬手按了一下額頭。
那個時候，連他自己都還沒發現自己對葉輕潼的感情。
其實楚綏寧不傻，她一點都不傻。
“我們去告訴潼潼姐好嗎？”
楚綏寧兩眼發亮，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葉輕潼這個好消息。
阿言終于肯承認他喜歡潼潼姐了！
“你想讓她分心嗎？”
幻言輕笑，抬手揉揉楚綏寧的頭發，俊美的臉上因為釋然，笑容第一次這么真誠，這么溫柔。
楚綏寧看迷了眼，暗暗吞下心里的酸澀。
幻言在和她交往的時候，從來沒有笑的這么放松呢。
“等過了最忙的這段時間，不然的話她心情受到影響，工作也許會有波動。”
“嗯，我知道了。那我們現在還去鳳梧嗎？”
楚綏寧用笑掩飾心底的難過，可眼底還是忍不住漫出失落和黯然。
“去啊，你不是說輕潼很忙嗎？我們去幫她忙。”
“嗯！”
楚綏寧用力點頭，笑的爽朗，有點沒心沒肺，瞇起的雙眼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幻言發動車子，走了一段距離才低聲道：
“阿寧，我答應你爺爺要照顧你。很抱歉不能娶你，你當我妹妹行嗎？”
他會一直對她好，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且不論和楚老爺子的約定，這善良的女孩值得如此對待。
“我考慮一下。”
楚綏寧臉上的笑容僵住，偏頭看向車窗外。
她向來是拒絕把幻言對她的好和對老爺子的承諾掛鉤的，哪怕這是事實。
她拒絕承認固然是希望幻言是因為她這個人才喜歡她的，最重要的是她心里固執的認為，只要不滿足爺爺和幻言約定的，爺爺就不會有事。
認了幻言的父母，當了他的義妹，幻言就算完成了老爺子的托付，也給她找到了一個家。
可是，爺爺呢？
和她相依為命的爺爺為她所做的一切，分明是安排后事。
幻言了然的點點頭，不知道要怎么勸。
看著前面熟悉的鳳梧招牌，幻言忽然覺得心里一暖，竟然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葉輕潼，此刻就在那里啊。
想通了自己的想法，坦然面對自己的心之后，他發現自己竟然也會緊張，也會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