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混沌的大腦因為突如其來的聲響猛地清醒了一下,吃力的張開被鮮血模糊的視線望向門口。
不是很結(jié)實的木門被踹裂了,而門鎖也被暴力踹開。
外面的人又補了一腳,木門敲在墻壁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在門外站著好幾個人,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裹挾著滿身冰霜的男人。
遇城,終于來了……
緊繃的心神驀地放松,堅持了許久的蘇鸞終于放心的昏睡過去。
慕遇城一進門看到的是蘇鸞被牢牢捆著蜷在地上,嘴上粘著綠色的寬膠帶。
一個身穿紅色修身棉裙的女人一只腳踩在她手背上,一只手抓著她的長發(fā)。
鮮紅的血從發(fā)根處流到臉上,還有灰白的瓷磚地面上也染了許多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蘇鸞只看了他一眼,就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腦海里緊繃的弦啪一聲斷了。
慕遇城甚至不記得他身體對女人的厭惡,理智在這一刻不復(fù)存在。
在姚樂樂驚恐的視線下,他如同地獄的撒旦一樣一步步接近她。
“你別過來……蘇鸞還在我手里,你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姚樂樂驚恐的后退,雙腿絆在蘇鸞身上,跌爬在地上。
那柔軟的身體驚醒了她,她連忙一把抓住蘇鸞的頭發(fā)把她拖起來,顫抖的手指顫栗著掐上蘇鸞的脖子,拖著蘇鸞一步步往后退去。
慕遇城幽暗的深眸驀地降低溫度,薄毅的唇抿成一條剛毅的直線,周身的氣息如同卷起一陣黑色的颶風(fēng)。
姚樂樂拼命吞咽口水,感覺嗓子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中。
冷!刺骨的冷!
這個時候,她甚至更愿意穿上比基尼到外面接受冷空氣的洗禮,也不想面對暴怒的慕遇城。
她不知道他們是怎么這么快找到這里的。
按照她的計劃,她應(yīng)該能夠在被發(fā)現(xiàn)之前折磨蘇鸞一頓,然后殺了她,再從容離開。
偷渡出國的船票她都買好了,她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可是為什么……
“你已經(jīng)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好運。”
慕遇城忽然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
他根本不受她的威脅。
在他施加的壓力下,姚樂樂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軟的使不上一絲力氣,掐在蘇鸞脖子上的手指顫抖的厲害,根本用不上力。
在她的眼睛四處尋找,企圖找一下自己昨天隨手丟棄的水果刀時,男人已經(jīng)走到面前。
紳士般慢悠悠的彎腰,把蘇鸞從她懷里輕易接走。
他的手掌從蘇鸞腋下穿過,甚至不介意碰到了姚樂樂。
動作那么輕柔,仿佛對待易碎的瓷娃娃。
姚樂樂眼里漸漸流露出絕望的神采。
她唯一的依仗,就這樣輕易被人拿走,她甚至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心思。
“堂哥,照顧一下鸞鸞。”
慕遇城溫柔的把蘇鸞被鮮血黏在臉上的頭發(fā)撥開,有眼淚砸在她毫無知覺的臉上,稀釋了濃稠的鮮血,緩緩向下滑落。
葉行止連忙把拍照存證的手機方扣口袋,上前把蘇鸞接到懷里,小心的解開她手上的繩子。
繩子綁得很緊,幾乎勒進手腕和脖子上的皮肉里。
他笨拙的解開繩結(jié),才動了一下繩子,蘇鸞像是正在遭受巨大痛苦一般悶哼一聲,身子狠狠一顫。
葉行止心臟驀地收緊,動作更加輕柔。
這樣的傷連許多男人都難以承受,卻被施加到堂妹身上。
如果不是公職在身,如果不是顧慮到身上的警服,他只想一寸寸折斷姚樂樂的每一根關(guān)節(jié)。
慕遇城要對姚樂樂做什么他根本不關(guān)心,也不在乎,甚至有些期待。
“遇城,我先送鸞鸞去醫(yī)院。”
葉行止小心的把蘇鸞橫抱起來,努力克制因為嫉妒憤怒引起的顫抖。
他怕自己多呆片刻都會忍不住向姚樂樂動手。
更不希望蘇鸞多忍受哪怕片刻的疼痛折磨。
慕遇城下頜緊繃,模糊的嗯了一聲,頭也不回,只凝視著瑟瑟發(fā)抖的姚樂樂。
如他所說,她用完了所有的好運。
他的耐心也到此為止!
“你……你別過來……啊!!!”
凄厲的慘叫聲在陳舊臟亂的民居上空響起,葉行止下樓的腳步微微一頓,眉宇間迸出一抹冷厲。
尚北尚南對視一眼,拍拍安容安易兩人的肩膀快步跟在葉行止身后跑下去。
他們知道,蘇鸞在安容安易眼皮下被人劫走,他們心里必定十分自責(zé)。
所以,他們要把兩人留下,去給葉行止開車,把蘇鸞送到醫(yī)院。
盡管葉行止的動作已經(jīng)很慢了,可昏迷中的蘇鸞還是時不時皺一下眉頭,破碎的呻吟聲仿佛夾雜著無盡的痛苦。
葉行止心下一痛,站在臺階上不敢動了。
“葉少,還是先把少夫人送到醫(yī)院去吧。這樣也不是辦法。”
尚北下來看到葉行止僵著后背站在那里不敢動,忍不住近前一步道。
“嗯。”
葉行止咬咬牙,盡量減少顛簸,步伐快而穩(wěn)的走下樓梯,走到最后一級臺階時情不自禁松了口氣,額頭上已經(jīng)冒了汗。
好在蘇鸞只是不舒服的哼唧一聲,就沒有什么特別痛苦的表現(xiàn)了。
直到把人抱到車?yán)锓藕茫屗吭谧约杭绨蛏希~行止才去撕她嘴上的膠帶。
可姚樂樂用的膠帶粘性太大了,牢牢粘在蘇鸞嘴上,他有沒辦法下重手。
“葉少,我這里有濕巾。”
尚南做到副駕駛座上,從前面拿出一包濕巾遞過去。
葉行止松了口氣,抽出一張濕巾小心按在膠帶和皮膚交匯的地方,小心擠出濕巾里的水分。
果然,沾了水的膠帶很容易撕下來。
路上,葉行止給警局打了電話,讓他們到這邊等著,并沒有報出具體位置,只讓他們到了以后先等著,會有人把嫌疑人帶下來交給他們。
尚北直接把車開到就診大廳門口,葉行止第一時間抱著蘇鸞沖進急診室。
急診室把蘇鸞的傷口做了簡單處理,手上只需要清洗包扎一下,頭上的傷口有點嚴(yán)重,先打了一針破傷風(fēng),剃掉一片頭發(fā),縫了六針。
直到輸了兩瓶液體,慕遇城才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