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下樓,原本忐忑的坐在桌邊的女人迅速站起來。
他們帶走嘟嘟,她已經沒心思吃飯了,一直坐立難安。
看到三人下來,才松了口氣。
“不介意幫我們結一下賬吧。”
慕遇城把嘟嘟丟到女人面前,嘟嘟站不穩小身子擺了擺,被女人一把扶穩。
女人臉色微微一變,抬頭看到慕遇城似笑非笑的神色,連忙搖頭:
“能幫慕少付賬是我的榮幸,只是這些錢是路家給的,他們都有數……”
“是嗎?”
慕遇城目光里噙著譏誚,攬著蘇鸞往旁邊走了走,讓開上下樓梯的路口。
他的氣場太強,女人又害怕耽擱太久被路家發現自己亂花嘟嘟的錢,最終咬牙擠出一絲笑:
“不過路家給的多,我這里還省了點。幫您付賬沒有問題。”
慕遇城點的菜其實不多,但這家酒店算是中高檔層次,食客也多。
包間的價格比點菜的價格還要高一點,女人做事謹慎,以前也是總在包間吃的。
但是今天過來的時候包間都滿了,只能在外面吃一頓,沒想到被蘇鸞和慕遇城兩人撞個正著。
對于她的“慷慨”,慕遇城沒再說什么,只神色淡漠的點下頭,拉著蘇鸞就走。
“遇城,真的不想辦法幫幫嘟嘟嗎?”
坐在車上,蘇鸞看到那女人結完賬出來,一手扯著嘟嘟。
她臉色鐵青,步子邁得很大,像是把氣撒在嘟嘟身上。
嘟嘟人小腿短,跌跌撞撞的小跑著跟上她,被腳下的地磚絆了一下險些摔倒,被女人扭頭責罵了一聲,只低頭受著。
然后慕遇城把車開走,她只能看著后面的人越來越遠,直到看不到。
“路家的家事。”
慕遇城看了蘇鸞一眼,見她愁眉不展,眉毛緊了又松提醒一句,
“林映月和路少庭熟識。路少庭雖然很少在家,但他把侄子帶在身邊名正言順。”
蘇鸞眼睛一亮,思考可行性。
慕遇城見她歪著頭想事,壓下幾乎脫口而出的嘆息,緊抿的薄唇透出淡淡不悅。
老婆對別人的兒子好像比對他更上心呢。
蘇鸞沒考慮多久,直接給林映月打了個電話。
電話里的嘟嘟聲響了四五聲,那邊才接起來:“喂,哪位?”
漫不經心的語氣,伴隨著極輕的吸面條的聲音。
“是我,蘇鸞。你還沒吃飯嗎?”
蘇鸞才意識到現在十二點,正是吃飯的時候。
“嗯,你打給我有事?”
那邊頓了頓,似乎有點意外她會給她打電話,聲音也認真了點。
她的電話還是之前林映月自己給她的,不過兩人沒什么必要的交際,沒打過電話。
她又是新辦的號碼,所以林映月不知道她的號。
“你能給我一下路少庭的聯系方式嗎,我找他有點事。”
“他的聯系方式是機密,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替你轉達。”
林映月這次沒什么猶豫,想也不想的拒絕。
路少庭控訴了路少松以后就回了部隊,路家也不怎么理會他。
蘇鸞考慮了一下,不好把路家的事隨便告訴別人,只好問:“那你等他有空能幫我約一下嗎?我有點事情想和他說。”
“好吧,我幫你轉告一聲。不過他過段時間要去邊境,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林映月也不強求。
“好,謝謝。”
蘇鸞抬頭看看慕氏大樓快到了,匆匆說了再見掛了電話。
“約見?”
慕遇城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陰暗的環境里看不出表情。
“我只是想早點解決嘟嘟的事情。”
聽出他聲音里的不悅,蘇鸞解開安全帶不忙下車,打開車里的車燈,柔和的光線驅散黑暗。
“你不覺得你對那孩子太上心了嗎?鸞鸞,我們接下來有很多事情要做,沒空管別人。那是路少松的兒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路家知道你這么關心嘟嘟會怎么樣?如果他們把嘟嘟當成你的軟肋,到時候他們拿捏嘟嘟,你是管還是不管?”
慕遇城轉過身面對蘇鸞,雖然話說的不客氣,但英俊的眉宇間藏著的是對她的關切和溫柔。
蘇鸞想幫嘟嘟,他準了。
可如果這件事情會讓蘇鸞有危險,他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是我想的不夠周到。等我見了路少庭,不管他做出怎么樣的決定我都不會再管。”
感覺到慕遇城是真的不悅,蘇鸞抱歉的咬著下唇。
一直以來,他對她都是縱容的,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
“鸞鸞,你是我的軟肋。”
慕遇城嘆了口氣,隔著座位伸手把她攬在懷里。
蘇鸞震了震,揪住他的衣襟囁嚅:“對不起。”
她的心軟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更會給慕遇城帶來麻煩。
如果被路家或者其他有心人利用,慕遇城再大的能耐也會被掣肘。
“說什么對不起?老婆本來就是要疼的。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怕你受到傷害。”
慕遇城輕笑一聲,暗啞的嗓音在狹小的空間里顫顫的。
蘇鸞心里一暖,深吸一口他身上清冽的氣息,熟悉的味道登時彌漫整個肺部,帶著無比的安心。
“上去吧,弈中午沒下去吃飯,這會兒應該還在辦公室。”
慕遇城退開幾分,伸手關掉車里的燈光,黑暗中尋到柔軟的唇瓣輕咬。
蘇鸞羞澀回應,在彼此呼吸微亂的時候分開,輕蹭鼻尖打開車門下車。
蘇鸞輕拍發燙的臉頰,收拾好狂跳的心臟,強作鎮定拿了手提包下車,慕遇城已經含笑等在旁邊。
“那個稿子真的沒有關系嗎?遇城,你別騙我。”
蘇鸞一把抓住慕遇城伸過來的手,公司的環境再次勾起她的不安。
慕遇城看蘇鸞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眉頭皺了一下,道:
“是有點麻煩,畢竟公司總結數據是過去式,無法更改。不過好在沒有趨勢圖,就算白氏拿到稿件也不能推測出我們公司的資產和發展趨勢。而且那稿件不過是個提醒作用,多數內容都在我心里,白氏就算真的想搞什么,也未必看得懂。”
“我好歹做過三年助理,很多東西稍微熟悉一下就可以上手。有什么要做的你告訴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