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早產了。
剩下一個健康的女嬰,女孩剛出生哭聲嘹亮,仿佛在哀悼父親,又仿佛感受到了媽媽悲痛倉皇的心情。
沒過幾天,幻言回來了,直接聯合葉行止和林映月把路少松送進了監獄。
同時,在葉淮委家住了好幾個月的路少庭一身軍裝出現在媒體面前。
他揭露路少松的罪行,告訴所有人當年他之所以變成植物人是路少松對他下了黑手。
然后,幻言來找蘇鸞拿了那些證據。
在法庭上,面對那些證據路少松沒有做任何抗辯。
他徹底輸了,輸給了慕遇城,更輸給了自己的自負。
他不該相信慕子陽,從一開始他就看不起慕子陽,他認為錢可以買通慕子陽,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冒著生命危險向外界傳遞消息。
不過他被判刑,慕遇城和慕子陽在前面給他探路,再好不過了。
“路少松被捕,法庭上對叛國,販毒,走私等罪行供認不諱。因為情形嚴重,法庭判決槍斃,剝奪其終生政治權利,緩刑兩個月執行。”
“帝都新晉慕氏總裁慕遇城在尋找路少松犯罪證據中立功,目前下落不明。總統特別表彰,正式確定慕氏為帝都第一豪門。”
“……”
各種消息紛至沓來,圍堵沒有慕遇城的消息。
幾乎所有人都說慕遇城死了。
蘇鸞抱著女兒泣不成聲,第一豪門有什么用?
所謂的第一豪門如今只剩下了孤兒寡母還有一個智力不全的女孩。
希利亞告訴蘇鸞這個消息之后就離開了Y國,似乎一定斷定慕遇城已經死了。
沒多久,a國傳來王室公主希利亞即將結婚的消息。
這時候,葉淮彥夫婦才知道希利亞竟然是a國的王室公主。
Z市,
慕子陽正和慕青峰一起吃飯。
他包養了半年的女大學生也和他們坐在一起。
清純的長相和氣質,低頭間似乎還有一絲嫵媚,飯桌下的腹部微微隆起,看起來竟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
在路少松被抓走之后,慕子陽處理了手頭的資產,快速脫手公司酒吧等部分產業。
然后拿著錢打算重新開一家公司,好好過日子。
忽然,他臉色一變,劇烈的咳嗽起來。
慕青峰知道兒子只是在路少松那里收集證據,倒也沒對他那么失望了,反而引以為豪。
女大學生懷了他的孩子,他雖然不打算強迫慕子陽和女大學生結婚,但對她肚子里的孩子卻格外看重。
就連住在一起都是他再三要求的。
此時見慕子陽咳嗽,關切的看向他。
沒多久,慕子陽咳出來的痰里開始帶血。
“砰”的一聲,
凳子歪了。
慕子陽倒在地上蜷縮著繼續咳嗽。
大口大口的血不斷的往外噴,越來越多,很快在地上形成一灘血跡。
女大學生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
尖叫聲中,站起來不斷后退,眼看慕子陽出氣多進氣少,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慕青峰哪有心情顧到她?
見慕子陽的情形,白著臉撲過去扶起他,一臉緊張:“子陽,你別嚇我,你怎么了?”
方叢鳳被判了終身監禁,出獄無望了。
慕遇城在爆炸中生死未卜,連尸體都沒留下。
他的親人只剩下慕子陽了。
抖著手拿出電話撥打120,手掌顫巍巍的托著慕子陽的臉,不斷的抹著他臉上的血,仿佛這樣可以減緩他的情況。
“爸……”
血氣上涌,啞了四年多的慕子陽忽然沖破了藥力,嗓音嘶啞的喊了一聲。
然后,喉嚨里傳出一陣水聲,兩眼一翻斷氣了。
他竟然被一口血生生的噎死了。
“子陽,這到底怎么回事啊?子陽!”
慕青峰悲慟萬分,絕望的喊著兒子的名字。
明明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明明他覺得可以安度晚年了。
為什么上天要在這個時候奪走他的兒子。
為什么?
慕青峰絕望的癱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兒子的尸體。
不遠處,挺著肚子的女大學生身下,一片血跡緩緩散開……
**
監獄里,
路少松抬頭望著巴掌大的天窗里滲進的一點光亮。
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雙干凈明澈的眼睛。
眼睛漸漸拉遠,露出一張帶著傻笑的小臉。
陽光下,那少女穿著粉色的婚紗朝他撲過來,臉上掛著幸福的傻笑,看起來那么蠢,卻又那么美好。
“漂亮松松,我們也結婚好不好?我要嫁給你。”
少女高興地宣布,在草地上向他“求婚”,笑容明媚,輕易篡奪他所有的視線。
她或許連結婚的概念都搞不清楚吧?
“漂亮松松,你愿意娶慕筱語為妻嗎?不論慕筱語吃多少零食都不會兇她,不會打她?”
嚷著要吃嘴的少女給了他一個讓他悸動一生的吻。
“嫂子,我不嫁給漂亮松松了。我們上樓去看雪好不好?”
所有關于慕筱語的片段都在腦海里回蕩著。
或許心思越陰暗的人越容易被干凈的事物吸引吧?
從一開始,他就在抗拒自己可能喜歡筱語的這個事實。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臨死前,他最想守住的,竟然是那一抹天真,那充滿幸福的笑臉。
多可笑,他路少松這輩子傷了多少女人的心,最后卻愛上了一個傻子。
路少松站起身,走到簡陋的衛生間里。
慕子陽的病毒應該已經發作了吧?
慕家兩兄弟都給他陪葬了,他也不算輸的多徹底。
堵住水池下水道入口,他擰開水龍頭,把烤著手銬的雙手掛在水龍頭后面,眼里閃過一絲狠絕。
他路少松就算死,也不會死在別人手里!
深吸一口氣,他低頭把整個腦袋埋進洗手池里。
水面緩緩瞞過他的臉,耳朵,只有部分后腦勺露在外面,水面開始向外溢出,落在地上發出嘩嘩的水聲。
耳朵里進了水,一陣刺痛,呼吸道漸漸被冰冷的水堵住,缺氧的肺部一陣劇痛。
漸漸的,路少松雙腿癱軟,好在他提前把手銬掛在水龍頭后面,水龍頭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微微顫了顫,依舊結實的固定在洗手池上方,刺骨的冷水不斷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