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早已經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提前打好了腹稿。
只是沒想到真的用得上,看來原信建材并不僅僅是貪圖小利,她更相信原信背后有人的說法了。
其他沒有得到消息的記者紛紛哄笑。
從時間上來說,蘇氏籌備發布會的時間確實要比原信要早的多。
而原信沒有經過發布會直接發售的行為本身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正常流程應該是提前宣傳,在新品發行之后趁著熱度多接訂單。
他們直接發售,給客戶少了很多反應和選擇的時間,產品根本達不到預期效果。
反觀蘇氏,雖然還沒開始發售,但訂單已經接了一大批。
那個提問的記者顯然不愿意這樣放棄,頂著同行們的哄笑繼續提問:
“第一,時間可以作假。第二,原信作為新注冊的小公司,沒有足夠的能量盜取蘇氏信息。我們是不是可以質疑,蘇氏仗著背景雄厚盜用原信產品,并且要挾原信放棄?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原信才會沒有經過發布會和系列宣傳直接發售?”
“這位先生的想象力當記者實在屈才,做編劇或許前途無量。”
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惡意猜測,蘇鸞頓了一下微笑調侃了一句。
但是那個記者的質疑也同時讓在場其他一部分記者嗅到了獨家的味道,爭相提問。
畢竟那人的問題字字錐心,說的煞有其事,不像臨時編造的。
蘇鸞實在有點無語。
這些記者的提問根本就是一個個陷阱。
他們的專業水平不錯,提問時候挖的陷阱讓蘇鸞無法完全應對。
“蘇小姐,有消息稱,李巖睿書記是你的姨夫。昨天在蘇氏門口公開表明力挺蘇氏。我們是不是有理由相信,蘇氏以此為由侵害原信建材利益,并且得到李巖睿書記的保護?”
“兩天前慕氏集團曾在殘疾兒童福利院發起慈善會。只是據相關知情人爆料,開場后沒多久,慕少和你舉止親密,你們更是一同進入更衣室長達一小時之久。本來是進去換衣服的,出來以后衣服卻是進去時的衣服。由此我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以某種手段獲得了慕氏集團的力挺?”
“慕氏集團這三年來發展迅速,Z市各家企業集團人人自危,唯獨蘇氏獨樹一幟,與慕氏齊頭并進。請問是因為你和慕少的關系嗎?”
“蘇小姐……”
記者的問題越來越尖銳,甚至嚴重侵犯蘇鸞的名聲。
可他們要獨家,根本不在乎得罪蘇鸞。
所謂法不責眾,在他們提出這些質疑之后,政府處罰他們無疑就坐實了李巖睿以權謀私公報私仇的名聲。
這對李巖睿的從政之路無疑會是致命打擊。
有慕氏和李巖睿雙重后臺,蘇鸞本身就站立在強勢的一頭。
自古只有恃強凌弱,弱者本身就站在道德制高點。
一旦強者和弱者發生沖突,所有人幾乎第一反應就是保護弱者,為弱者維權,以此彰顯他們的正義之心。
除非弱者自己作死,把名聲敗壞的臭不可聞。
蘇鸞本來也沒打算正面接招,這種事情直接用事實說話,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但那些問題讓她心里燃起一股怒火。
這些人為了獨家新聞,不惜敗壞別人,絲毫不顧念會給別人造成什么損害。
微微偏過頭掃了一眼和她同坐在一起的吳經理和公司其他一些股東和經理。
除了半闔眼瞼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吳經理之外,
其余人無一例外臉上都是憤怒和難堪,甚至有人不斷看向蘇鸞。
也不知道是害怕蘇鸞爆發置公司名聲于不顧,還是希望蘇鸞出面獨立擔下這些惡名,保全公司。
看到他們的反應,蘇鸞心里的憤怒卻忽然慢慢淡了,眉目緩緩舒展開來,把之前用過的發言稿攤開反過來,拿筆在背面寫寫畫畫,偶爾抬起眼皮掃一眼人群。
蘇鸞不開口,其他人也沒有發言的權力,只能焦急的看著蘇鸞,有人甚至幾次忍不住想要站起來。
眾矢之的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終于,那些提問的記者們發現了蘇鸞的異樣。
感情他們提問了半天,人家壓根沒往心里去,那閑散的姿態和身邊一眾焦慮的經理相比更加惹人注目。
“問完了嗎?”
感覺到周圍的安靜,蘇鸞微微抬頭,場地內的燈光打在她光潔的臉頰上,反射出一片柔柔的光影。
歲月靜好。
在這嘈雜的環境里,她身上的氣質竟然能讓人體會到這四個字。
“蘇小姐,這個發布會是貴公司召開的。對于我們的問題你非但置之不理,甚至態度輕慢,未免太不尊重人了吧?”
之前提問的記者分明是來挑事的。
見眾人安靜下來,連忙開口挑撥。
蘇鸞清泠的水眸從他身上淡淡掃過,把手里的筆放下,白嫩的手指輕輕撥了一下面前的麥克風,聲音清冷:“辱人者人恒辱之。我沒有羞辱各位的意思,只是現場嘈雜,我不知道該先回答誰的問題。”
見有人迫不及待又要開口,她素手輕抬示意安靜。
如水目光緩緩掃視一圈,明明表情并不嚴肅,淡漠的眼神里卻透著絲絲凌然。
“剛才我把大家的問題記錄了下來,現在一一作出回答。”
聽到她沒有規避問題的意思,在場記者松了口氣,紛紛不再開口等她回復。
就連那個挑事的記者也不得不安靜下來。
“本來,這個發布會是關于新品發售的,我有權利不回答任何與新品無關的問題。”
蘇鸞輕輕抿著唇角,把手里剛才寫畫的那張紙拿起來對著記者。
記者們凝神細看,赫然發現那些問題前面還有一些媒體名字。
她不但記錄了問題,連提問的媒體也一并記下了!
蘇鸞見有幾個人的臉色當場難看起來,掩飾不住的慌亂。
滿意的勾起嘴角,蘇鸞清清嗓子繼續道,
“第一個問題,李書記確實是我姨夫沒錯。但這個問題本身就有問題,姨夫當時輪休,并不是以書記身份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