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松了口氣,行程表上列的分明,要緊的都被鄧雅欣用紅筆標了個小三角。
今天的行程有三四個,標小三角的只有一個慈善會。
“這個慈善會有什么要緊嗎?”
蘇鸞點了點紙上的標注。
在帝都的時候路少松也去參加過幾次慈善會。
無非就是一些所謂的企業家或者明星上去發表一段不是很走心的感言,再宣布捐點什么東西。
路少松通常不是很喜歡參加這種活動,葉淮彥夫婦也很少去。
不過葉淮彥夫婦都是私底下捐的,從不讓人大肆宣揚。
“這是一個殘疾兒童福利院的。發起人是慕氏集團的總裁。現在慕氏幾乎壟斷Z市所有市場,這是他回國后第一次在大型公共場合露面。很多公司為了一個參加名額搶破了頭。”
鄧雅欣小心的看著蘇鸞臉色。
她對蘇鸞和慕遇城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
雖然她是蘇鸞的秘書,但很多事也只是道聽途說。
比如慕遇城和蘇鸞離婚是因為要娶白靜柔,雖然后來兩人沒有結婚,但并不妨礙他們離婚的事實。
她倒是知道蘇鸞失憶了,所以也沒敢多說。
蘇鸞眼波閃了閃,想起葉輕潼的話。
葉輕潼說慕氏總裁是她前夫,還說他這幾年一直在國外。
如今和鄧雅欣說的話重合起來,讓她的心開始跳動起來。
之前聽葉輕潼敘說的時候只覺得像聽故事,沒什么感覺,現在卻后知后覺的想那個男人是怎樣的。
還有,他們為什么會離婚?
如果那個男人有這樣的背景,怎么會讓葉家看不上?
記者會上那些記者的惡意揣測根本就不成立。
“慈善會幾點開始?”
蘇鸞看了看時間,十點半了。
“下午三點,在殘疾兒童福利院舉行。”
“好,下午你陪我去。”
蘇鸞點點頭,開始查看蘇氏歷年來的資料文件。
鄧雅欣點點頭退了出去。
**
下午兩點四十,蘇鸞和鄧雅欣來到位于明湖路的福利院。
停車場已經停滿了無數豪車,司機找了好半天也找不到停車位。
蘇鸞和鄧雅欣就在路邊下了車,讓他先把車開到另一條路的商場。
進到福利院里,許多衣著光鮮的人三五成群的說著話,雖然很少有人高聲說話,但仍舊顯得嘈雜。
蘇鸞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抬頭看到二樓有一群孩子們扒著護欄往下面張望,滿臉新奇。
這些人名義上是來資助這些孩子的,卻只顧一次交流應酬,誰也沒去看那些孩子一眼。
“蘇小姐,那邊有兩位是蘇氏的大客戶,要去打個招呼嗎?”
鄧雅欣拿了兩杯紅酒遞給蘇鸞一杯,輕聲問。
蘇鸞沉吟了一下,微微搖頭:“這畢竟不是宴會,我們還是先等慈善會開始吧。”
她總覺得掛羊頭賣狗肉不好。
如果想應酬找個酒店之類的場所多好?
何苦來這里擾亂孩子們的清靜?
心里,對那擺足了噱頭的慕氏總裁也多了幾分不滿。
“慕少來了。”
不知道人群里誰喊了一聲,彼此聊天交流的人群緩緩散開,露出從門口走進來的人影。
蘇鸞錯開面前的人頭看過去,只看到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闊步往里面走,作為人群矚目的焦點絲毫不怵。
古譚般深邃的眸子里噙著絲絲冷意,薄毅的唇微微抿著,五官如詩如畫,果真是個極具魅力的男人。
饒是整日對著路少松那張臉的蘇鸞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要比路少松好看一些。
不過相對于路少松偏陰柔的漂亮而言,這個男人絕美的容顏絲毫不顯女氣,剛正冷毅,尊貴的仿佛古代帝王。
在他身邊跟著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纖柔女人,那女人花瓣般的粉唇揚著恰到好處的柔媚笑意,偶爾看向男人的視線透著不容忽視的灼熱愛意。
蘇鸞怔了怔,那個女人是誰?
如果這個男人是她的前夫,那么現在身邊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還會想要和她復婚嗎?
“白靜柔怎么和他在一起?難道慕少真的要和她結婚?”
在她身后的鄧雅欣嘀咕了一聲。
“你認識她?”
蘇鸞退后半步,把自己藏在人群后輕聲問。
鄧雅欣連忙捂住嘴,無措的看著蘇鸞。
蘇鸞見狀,心里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或許他們離婚,和這個女人有點關系呢?
“這位就是慕氏集團的總裁慕少。我想在場各位應該都不陌生。”
略顯蒼老的女人聲音在前面響起,所有人默契的停止談話安靜聽著。
“這幾年雖然慕少不在國內,但一直資助福利院。已經有很多小朋友在慕少的幫助下恢復健康,像正常人一樣上學。”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不過一兩秒時間就帶動全場。
那老婦人又揚了揚手示意大家停下,含笑介紹另外一個人。
“白靜柔小姐從十七歲就一直在我們福利院做義工,到現在已經十一年了。哪怕白家敗落,也沒有中止過。”
“院長言重了。我以前有心臟病,深知殘疾兒童的不容易,所以就想盡自己所能幫幫她們。我沒有您說的那么偉大。”
女人羞怯的聲音在院長之后響起,仿佛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
蘇鸞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聽院長的話她似乎已經二十八歲了,可這說話的神態語氣,還有那細聲細氣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十八呢。
之后那老院長讓慕遇城講話。
沉緩的聲音透著幾分清冷,說不出的好聽。
沒說幾句就下了臺,把出風頭的機會交給別人。
蘇鸞眼睛眨了眨,人群里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她沒刻意去找,微微低了頭看著手里的紅酒在陽光作用下在手腕上投射的一片光影。
“鸞鸞。”
身后不遠處響起一聲輕喚。
低沉的聲音像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蕩起層層漣漪。
繾綣深情讓人沉溺,繞著心尖兒不停打轉。
像一只手柔柔纏住她的心臟,不輕不重的碰觸著,為她耳根添上一抹紅暈。
聲音那么輕,輕的像不小心一口氣把她吹散了一樣。
可仍舊讓她輕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