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鸞,我們現在回去。”
慕遇城抿抿唇,嗓音低沉中透著某種堅定。
“遇城,你別太緊張,我并沒有任何的不舒服。”
蘇鸞怕慕遇城擔心,連忙解釋。
慕遇城看著她,“一共給我下了幾次藥?”
“七晚。”
慕遇城不再耽誤時間,立即啟程回帝都。
回去的車里,他一直緊緊地握著蘇鸞的手。
心湖一直起起伏伏,無法平靜下來。
鸞鸞給他的震憾,太大了。
“鸞鸞,你靠著我睡一會兒,到了帝都我再叫醒你。”
“我不累。”
蘇鸞面上浮起一抹微笑。
慕遇城霸道地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不累也睡會兒。”
“呃,好吧。”
蘇鸞閉上眼睛,不再看窗外。
剛進帝都,葉淮彥和江蔓就來了。
“鸞鸞,你過來跟我坐一輛車,讓遇城和你爸一輛車。”
隔著車窗,江蔓對蘇鸞說。
“去吧。”
慕遇城松開她,打開車門下去。
蘇鸞抿抿唇,下車,坐進江蔓的車里。
葉淮彥坐到了這邊。
兩輛車一前一后,朝著帝都軍醫院駛去。
“遇城,這到底怎么回事?”
看著前面的車子,葉淮彥沉聲問。
經歲月沉淀的眉宇間流露出不容忽視的威嚴。
慕遇城迎上葉淮彥銳利的眼神,臉上浮現出幾分自責,“爸,對不起,我不知道鸞鸞會那樣做。”
鸞鸞在電話里已經和江蔓說過了。
他們急匆匆的趕來,定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無需他再做過多的解說。
葉淮彥盯著他半晌,然后沉沉地嘆口氣。
“鸞鸞有那念頭怕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說起來,這也不怪你。”
“是我大意了。”
慕遇城眉頭緊緊擰起。
這段日子被病痛折磨,他不僅精神變差,記憶力下降。
連智商,也跟著下降了。
“你現在的感覺有好些嗎?”
葉淮彥深知自己再怎么責怪慕遇城,也毫無意義。
他的寶貝女兒寧愿用自己的生命來換他活著。
可見他在鸞鸞心中的位置,是多么重要。
而事情變成這樣,也確實不能怪慕遇城。
提起自己的感覺,慕遇城更加內疚了,“這兩天感覺好些了,疼痛的次數也相對減少了。”
若非他的情況好轉,也不會心生懷疑。
葉淮彥點點頭,不再說話。
另一輛車里。
江蔓緊緊地握著蘇鸞的手,一雙眸子定定地盯著她。
眼底波濤翻滾。
蘇鸞情緒紛亂,眸含歉意地看著江蔓。
輕聲喊,“媽。”
“……”
江蔓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
蘇鸞自知理虧,咬了下唇,繼續喊,“媽,你不要生我氣。”
“我沒有生氣。”
江蔓的語氣生硬。
她不是生氣,是難過。
蘇鸞把頭靠過去,輕輕地靠在她肩膀上。
“媽,也許我沒事呢。”
“你要是死了,我就陪著你。”
江蔓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蘇鸞聞言,驀地坐正身子,“媽,你不許說這樣的話。”
“我為什么不能,你是我女兒,卻從小就被壞人偷走,這些年吃盡了苦頭。
好不容易,你和我們相認了,還沒過上幸福的日子,就又為了救你愛的人要犧牲自己。”
說到后面,江蔓的聲音染了哽咽。
蘇鸞心也疼得厲害。
呼吸極不順暢。
“鸞鸞,媽媽沒有那么堅強,也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了。
我想好了,你要是死了,我就陪著你。”
一滴眼淚,自江蔓臉上滑落。
蘇鸞看著,心疼到不行。
伸手去給她摘淚,江蔓卻轉開臉。
“媽,我不會死的,我一定好好活著。”
“這可是你說的。”
江蔓眼底迸出一抹光芒。
眸光灼灼地盯著她。
蘇鸞點頭,“我一定努力的活著。”
“鸞鸞,我不管你多愛遇城,也不怪你在這之前為了他犧牲自己。”
她停頓下來,緊緊地看著她。
片刻后,才又繼續說,“但你能不能也顧忌一下我和你爸的感受。
我們老了,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了。”
“媽。”
蘇鸞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
“對不起。”
這三個字,這些天一直在她心里盤旋。
那天晚上,她就想說了。
“我不想聽對不起,只要你答應我,活下去。”
她目光犀利,語氣堅定中透著三分不容她拒絕的威儀。
眼里,卻閃著淚花。
這讓蘇鸞無法拒絕,“媽,我答應你,一定活下去。”
半個小時后,他們趕到了醫院。
彼時,幻言和葉輕潼也趕來了醫院等著他們。
一下車,蘇鸞就被葉輕潼拉住,“堂姐,我都聽幻言哥說了,是真的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她。
蘇鸞好像沒有什么變化。
“輕潼,鸞鸞現在要先去做檢查。”江蔓打斷葉輕潼的話。
“哦。”葉輕潼立即放開蘇鸞,“堂姐,你趕緊先去做個檢查。”
蘇鸞點頭,感覺到旁邊一道視線,抬眼看去。
幻言正眸光沉沉地盯著她。
蘇鸞淡淡地笑笑,“表哥。”
“先去做檢查。”
幻言臉色不太好,聲音也顯得低沉。
“你就半點沒發現鸞鸞的異常?”
蘇鸞由護士帶著去做檢查的時候,幻言把慕遇城叫到走廊里,沉聲質問。
慕遇城眉頭緊鎖地看他一眼,“沒有。”
幻言捏著的拳頭緊了緊,看著慕遇城那張冷峻的容顏。
他真想狠狠一拳打在他臉上,可是,觸及到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自責時,他的拳頭又揮不出去。
深深地吸口氣,幻言冷冷地問,“那你現在可有感覺好一些?”
“……”
……
“大伯母,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葉行止看著江蔓的眼神里寫著震驚,那張英俊的臉龐傾刻間籠上一層陰云。
江蔓一臉沉重地點頭,“是真的。”
若不然,她怎么會來要見邁爾斯。
她必須救鸞鸞。
在鸞鸞的檢查結果出來后,她便立即趕了過來。
葉行止定了定神,極可能的壓著怒火,語氣溫和地說,“大伯母,我現在就提審邁爾斯。”
“行止,我想單獨見見邁爾斯。”
江蔓的話,令葉行止皺起眉頭。
“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