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一直看著她,眼神溫柔而歡喜。
像是看不夠似的,連眨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鸞鸞,跟媽媽說說,你這些年一直生活在Z市嗎?”
幻言告訴他們的實在有限,以致于,他們除了知道她是他們的女兒之外。
便是網上查到的資料。
話落,江蔓又看向前面開車的幻言,“阿言,你是什么時候找到鸞鸞,什么時候猜到她的身份的?”
她問的是猜到,而不是確定。
因為幻言確定了蘇鸞的身份后,就打電話告訴了他們。
幻言把車速減緩了一些,聲音溫潤的響在車內,“小姨,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當時見到了傅院長,又讓他查了當年的資料。”
因為事隔多年,傅院長記憶也不清楚了。
資料更是不完善。
他們費了好大的勁,才查到了后來的存檔。
葉淮彥安慰地說,“別追問阿言怎么找到,什么時候找到鸞鸞的了。
他幫我們找到了鸞鸞,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鸞鸞,幻言說你.媽媽身體不好在醫院,她是生的什么病,需不需要轉去帝都醫院?”
“姨父,凌阿姨已經做過手術了,而且很成功。”
幻言笑著解釋。
從鏡片里看了一眼蘇鸞,又接著說,“凌阿姨在慕遇城家的醫院。”
“那我們現在去醫院,我要好好感謝她這些年對我女兒的養育和疼愛。”
葉淮彥嘴角一直掛著笑。
這么多年,他從來沒像現在這么高興過。
“對,先去醫院,鸞鸞,我們來得倉促,不知道你.媽媽喜歡什么,就隨便帶了一些特產。
一會兒你看看有沒有你.媽媽喜歡吃的,挑幾樣。
要是實在沒有,我們現在去買了再去醫院。”
江蔓對于未見面的凌淑薇,充滿了感激。
這些年,雖然她和葉淮彥一直堅信他們的女兒還活著,正在世界的某個地方,被好心人善待著。
但終究只是一種愿望。
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充滿了絕望的。
如今真的找到了女兒,還被養育得這么好。
她怎么能不感激對方。
蘇鸞搖頭,溫柔地說,“媽,不用買什么,我媽看見你們就會很高興的。”
突然之間有兩個媽媽,蘇鸞喊起來還是有些不習慣。
“那,好吧,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你媽媽。”
慕仁醫院。
院長辦公室里。
慕遇城聽著幾個醫生討論白靜柔的情況,英俊的臉龐上一直面無表情。
“……慕少,白小姐的情況就是這樣的。”
“如果三個月內沒有合適的心臟源,她就沒救了?”
抽了一口煙,慕遇城才漠然開口。
“是的,白小姐現在的情況,最多再等三個月。
如果三個月內不能做移植手術,那就沒有什么移植的意義了。”
從辦公室里出來,慕遇城又去了一趟白靜柔的病房。
阿香正坐在病床前,看見他進來,阿香立即站起身,打過招呼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白靜柔很虛弱。
看著慕遇城的眼神充滿了哀傷,“慕大哥,我以為你不會來看我了。”
“我剛才在辦公室。”
慕遇城眸光掃過她蒼白的臉,出口的聲音帶著冬季的寒意。
白靜柔定定地望著他。
似乎要將他記在心里,就算是死了,也不愿忘記。
“慕大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等移植。”
“三個月?”
白靜柔凄涼一笑。
眼里落下淚來。
可惜,她的眼淚和哀傷在慕遇城眼里一文不值。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氣息沉冷傲然。
白靜柔一陣悲傷,“慕大哥,你是不是希望我立即死掉?”
“是。”
慕遇城答得坦然。
白靜柔喉間一甜,差點吐出血來。
臉上的顏色涮的白如墻面。
明明知道的結果,還要問出來,這不是找虐是什么?
“慕大哥,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她淚眼汪汪的望著慕遇城。
慕遇城眼底一片冷漠淡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憐惜和溫和。
他真的不是一個多情的男人。
相反,他無情到除了對自己在乎的人之外,都是冷漠的。
“……”
他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
白靜柔就當他是可以,“慕大哥不記得當年救你的那個小女孩了嗎?”
慕遇城冷眸倏地迸出一抹凌厲光芒。
如利箭般,直射向病床上的白靜柔。
她心頭顫了顫,卻自以為是的腦補著他這一凌厲眼神后的真正意思。
然后笑得凄苦,“慕大哥沒有忘記的是嗎?所以,蘇鸞并不是你心里的唯一。
你還念著當年那個小女孩,慕大哥,你是因為一直找不到當年的小女孩,才把蘇鸞當了替身。
可是,你就算把她想像成那個小女孩,也是自歁而已。”
“你想說什么?”
慕遇城忽然出聲。
嗓音沉冷冰寒。
聽得白靜柔身子一顫,緊緊地抿抿唇.瓣,才又鼓起勇氣,“我只是想知道,如果當年的小女孩出現,慕大哥是不是還會那么喜歡蘇鸞。”
“你的問題毫無意義。”
“不,不是毫無意義,因為我知道當年救你的那個小女孩在哪里。”
白靜柔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慕遇城冷漠的神情如一如死水,不見絲毫變化。
“慕大哥,當年其實是我救了你呀。”
慕遇城忽然笑了。
笑得譏諷,冰涼。
白靜柔激動的說,“原本我不想告訴你的,那些年,你遭遇的無數次刺殺,我通通知道。”
慕遇城眸光驟然凌厲。
一聲“你說什么?”帶著刺骨寒意瞬間凍結了室內的溫度。
白靜柔這一次卻沒有被他駭人的凌厲嚇住。
不僅沒有嚇到,她心情還很亢奮。
“我說,我都知道,統統知道。”
“哼,你以為我會信你。”
慕遇城冷嗤一聲,譏諷道。
“我沒有騙你,我知道他們想殺了你,我有幾次試圖阻止,還有兩次我故意纏著你,你忘了嗎?”
白靜柔說出那兩次的時間,地點。
慕遇城還有些記憶。
那兩次白靜柔纏著他,可他依然在隔天遭遇了刺殺。
想到這里,慕遇城盯著她的目光越發的凌厲了些,“那些刺殺里,有白擎剛的功勞?”
若不是白擎剛有參與,白靜柔一個小女孩,是如何知道的。
不過他倒是低估了白靜柔的表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