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言眼底一番色澤變幻。
這種藥,一般是沒有解藥的。
“沒有嗎?”
蘇鸞一直定定地看著他。
等了幾秒后,沒等到他回答,她心不由得一沉。
身體里的難受以驚人的速度在轉移,體內的燥熱似一條火蛇,迅速地竄過她每一寸神經末梢……
呼吸間,略微的有些不穩。
幻言眉頭蹙了蹙,對一旁的警察交代了一句后,對蘇鸞說,“走,我先送你回酒店,一會兒慕遇城就到了。”
現在已經九點了。
最晚還有一個小時,慕遇城就能趕到。
“遇城知道了嗎?”
蘇鸞的大腦有些暈。
幻言嗯了一聲,“他知道你出事,現在趕來的路上。”
兩人一起走到幻言開來的車前,幻言直接給蘇鸞開了后排車門。
“你坐后面,從這里回酒店,大約要二十分鐘左右,你忍著點。”
幻言低聲交代。
蘇鸞點點頭,坐進車里。
事實證明,答應忍著和真正的隱忍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雖然蘇鸞是坐在后排,但車廂里的空間那么狹小,她呼吸間依然能聞到幻言身上的男性氣息。
對于藥效不斷加重的她而言,任何的異性氣息,都是致命的誘惑。
越往后,每一秒鐘,都是煎熬。
為了保持清醒,蘇鸞不得不對自己下狠手。
狠狠擰著大腿內側的肉,用疼痛來緩解那種莫名渴望的煩燥和難受。
她把頭轉向窗外,不去看前面開車的幻言,努力忽略他的存在和氣息。
幻言不時的從鏡片里看一眼坐在后排的蘇鸞,把她的痛苦,隱忍和掙扎統統看在眼里。
當二十分鐘后,車子在酒店停車場停下,蘇鸞還保持著清醒時,幻言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而彼時,蘇鸞已經咬破了嘴唇。
裙擺上,染著一絲血跡。
“蘇小姐,你的腿受傷了?”
她一下車,等在那里的鄧雅欣就看見了她裙子上的血跡,擔憂浮現在蒼白的臉上。
幻言被她的話吸引,看向蘇鸞。
她蹙著眉,“鄧秘書,你扶我一下。”
剛才在車里,他雖然關注,但不像這一刻,看得如此清楚。
此刻的蘇鸞雙頰緋紅,迷蒙的眸子里掙扎和隱忍交織,纖瘦的身子在禮服下隱隱顫抖。
出口的聲音,無端染上了三分脆弱和嬌柔。
好似一只無形的大手,一瞬間觸碰到他心底最柔軟的某個地方。
幻言眸光暗了暗,視線自她大腿處移開,對鄧雅欣交代,“你去她房間放一缸冷水。”
“冷水?”
鄧雅欣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不太明白。
“讓你做就做,快點去。”
幻言俊臉一沉,聲音陡然冷怒。
鄧雅欣臉色變了變,又看了一眼蘇鸞后點點頭,放開扶著她的手,小跑著離開。
下一秒,幻言一彎腰,將蘇鸞抱了起來。
蘇鸞呼吸一窒,反應過來后驚慌地問,“幻言你要做什么,放開我。”
“不想摔下去就摟著我。”幻言的聲音冷冷地響在寒涼的夜色里。
她大腿處還在流血,如果他沒猜錯,那是她自己割的。
剛才他有聽見她悶哼過一聲。
蘇鸞不想摟著他,可是她不得不摟著他。
雙臂摟住他脖子時,她身子不自禁的顫了顫。
鉆進鼻翼的男性氣息讓她氣息變得急促,她狠狠地搖了搖頭,在心里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
還好,身體里的難受和大腿上的疼痛相互制衡,讓她不致于因為藥效而對幻言做些什么。
幻言下意識地抿緊了唇。
頸上肌膚感受著蘇鸞手臂上的燙熱,呼吸間,還縈繞著女子獨有的清幽香氣。
導致他心神有一瞬的恍惚。
腳下步子加快,抱著她走進電梯。
密閉的空間里,蘇鸞掙扎地要下來,“幻言,你放我下來。”
“嗯。”
幻言看了眼她緋紅的臉頰,沒有再堅持,把她放了下來。
腳一沾地,牽扯到傷口,蘇鸞秀眉本能的緊皺,手也立即扶上了電梯墻壁。
“你用什么割傷自己的?”
幻言低頭視線落在自己襯衣衣擺的血跡上,這是剛才抱她時,浸到他身上的。
“車上有把水果刀。”
蘇鸞把臉轉向別處,不去看幻言。
剛才,她難受得快要保持不了清醒時,突然看見了那把小小的水果刀。
猶豫幾秒后,便拿起水果刀朝著自己的大腿肌膚割了下去。
不知是鉆心的疼,一瞬間清醒了神經。
還是體內的火焰隨著血液流出來了。
她當時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半。
電梯到達她房間的樓層,幻言伸手去扶她時,蘇鸞避開了他,“我自己可以走。”
疼痛,才能讓她一直保持清醒,所以,她愿意每走一步,都牽扯到傷口,藥物混著血液流出來。
幻言眉頭蹙了蹙,伸出去的手到底還是縮了回來。
目光再次掃過她的腿,雖然血還在流,但并不是很多,死不了人,也不足以傷殘。
剛踏出電梯,蘇鸞就一陣昏眩,身子猛的晃了晃。
幻言立即又扶住她,語氣強勢,“我扶你。”
不過是幾米的走廊,蘇鸞卻隱忍得十分辛苦,一進房間,她便立即對幻言說,“你別進來了,有鄧秘書照顧我就可以了。”
剛才隱忍已經達到了極限。
哪怕是腿上的傷,也抵不了男性赫爾蒙在這種情況下的魅力。
但殘存的理智提醒著蘇鸞,這個男人不是慕遇城。
她就算難受到死,也不可以對他做什么。
幻言明白她的用意,沒有堅持進去,只是對鄧雅欣交代,“照顧好她。”
“我知道。”
鄧雅欣連忙點頭。
經過這事,她哪里還敢對幻言的話不聽。
幻言離開后,蘇鸞問鄧雅欣,“冷水放好了沒?”
“放好了,蘇小姐。”
“扶我去浴室。”
明亮的水晶燈光下,蘇鸞面紅如赤,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像是在火中烤著。
汗水,更是浸濕了衣裙。
“蘇小姐,你要泡冷水嗎?”
她怕辦鸞受不了。
“扶我進去。”
蘇鸞牙齒都在打顫。
鄧雅欣應了一聲,扶她進浴室。
一進浴室,蘇鸞的目光就鎖定在裝了大半池涼水的浴缸里。
她緊緊地抿抿唇,抬腳,踏進。
入骨的寒意瞬間自腳底竄入。
蘇鸞貝齒緊咬,忍住出口的低呼,卻忍不了身子在鄧雅欣的攙扶下狠狠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