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易君珩都沒有忘記那種天崩地裂的感覺,只感覺眼前都是黑暗,耳朵都是隆隆的巨響,昏蕩著腦袋。
本來大家都把這件事歸結(jié)于自殺或者意外,然而看似天真的易君珩從來沒有相信這種解釋,他一直懷疑一定有人謀害了自己的母親,決心調(diào)查了那么多年,直至現(xiàn)在,兇手終于浮出水面,他耿耿于懷多年的心病,終于要爆發(fā)了。
“君珩,現(xiàn)在我們在暗,她在明。情況是對我們有力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敢相信,媽媽的死,難道真的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嗎?”
“當(dāng)初警方該調(diào)查的都調(diào)查了,不是嗎,我們現(xiàn)在就相信就警方吧。”
雖然陸琪妙對于沒有目擊證人這一點也是很懷疑,但是她不想易君珩一直糾結(jié)著這件事情,只能這么說了。
“君珩,快回屋吧,外面風(fēng)大,你看你手都涼了,我去給你倒點熱水。”
深夜的陽臺上有些小風(fēng),吹得人涼颼颼的,陸琪妙決定下樓去熱點水。
在走廊上,陸琪妙碰到了起夜的易淑芳,“嗨,淑芳。”
陸琪妙只是覺得看都看見了,打個招呼是必須的吧,但是沒想到易淑芳看到自己和她打招呼,好像有些躲閃著什么,
“琪……琪妙,我回房了。”說完易淑芳好像躲鬼一樣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琪妙完全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只能一頭水霧的走進(jìn)了廚房。
就在她發(fā)呆的盯著水壺的時候,一雙手攀上了自己的腰間,把自己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陸琪妙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易君珩。
“琪妙,有你真好。”
兩人端著水杯在廚房膩歪了一會兒,陸琪妙突然想起了剛才自己碰到的易淑芳。
“君珩,我剛才看到淑芳了。”
“那有什么,住在一個房子里,不見到才奇怪吧。”
易君珩這句話一說出來,自己楞了一下,好像……自從媽媽死了以后,自己確實很少見到淑芳了。
要知道以前雖然自己和淑芳不是特別親密,但是還是會一起去公司,一起吃飯,有時候還會聊天。
自從母親死后,好像淑芳和自己的來往也少了,以前忙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細(xì)想,好像……有什么不對勁。
難道……
易君珩看向了陸琪妙,這個時候陸琪妙好像也想起了什么,看向了易君珩。
“走,我們回房說。”
易君珩也知道隔墻有耳,當(dāng)即拉著陸琪妙就上樓回房。
“琪妙,琪妙……”易君珩因為發(fā)現(xiàn)了線索有些許激動。
易君珩把剛才自己在廚房想到的事情告訴了陸琪妙,“我本來沒覺得什么,剛才你說她好像躲著你,我突然覺得,好像她也在等著我。”
“我有一次看到淑芳看見秋月文時候的表情,好像是……害怕?”陸琪妙有一次看到易淑芳在客廳不知道找什么,剛想去幫忙,突然秋月文進(jìn)來了,自己沒覺得什么,但是易淑芳的表現(xiàn)好像秋月文會吃人一樣。
如果易淑芳真的目睹了秋月文殺害易君珩的媽媽,那這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君珩,我看你明天去找她談一談吧,好歹你是她的表哥。”
“琪妙,我覺得明天還是你去吧,這丫頭現(xiàn)在躲著我,而且我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我怕是早上要很早就走了。”
兩人又商討了一下細(xì)節(jié),決定了第二天早上陸琪妙去找易淑芳套套口風(fēng),如果能套出什么最好不過了。
“琪妙,你要小心,不要讓秋月文他們看見你,那樣你就危險了,淑芳也會有危險。”
“我知道啦,君珩,你就放心吧,好啦,不早了,快睡吧。”
等陸琪妙睜開眼,發(fā)現(xiàn)天已大亮,心中后悔不已,生怕易淑芳這個時候已經(jīng)走了。
她急忙跑出臥室,也是趕了個湊巧,易淑芳正在下樓。
“淑芳,你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本來易淑芳看到陸琪妙后,想加快幾步假裝沒看到,但是人家都出聲叫住自己了,沒辦法,易淑芳只能站定了。
“淑芳,這么早,這是去哪呀。”
易淑芳當(dāng)然不能告訴她自己走這么早是掐好時間的,就是不想遇到她。
“琪妙,我……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你有什么事嗎?”
“哦,我啊,沒什么事情,就是感覺好久沒和你嘮嘮了,找個時間……”
陸琪妙話說到了一半,突然看到了樓梯口有個人探頭探腦的打量著自己和易淑芳。
當(dāng)下就覺得自己不能再說了,那個人不出意外的話是秋月文的人。
易淑芳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個人,心中一驚。
“琪妙啊,我走啦,還有事情啊。”
說著易淑芳就掙脫了陸琪妙拉著自己胳膊的手跑下了樓。
這個時候人多眼雜,陸琪妙也不能追下去,這樣容易暴露自己。
只能站在樓梯口對著易淑芳的背影喊了一句,“淑芳,有時間我們一起去逛街啊。”
聽到這句話的易淑芳背影一愣,也不回復(fù),繼續(xù)快步走出了陸琪妙的視線。
回到臥室的陸琪妙有些責(zé)備自己剛才太魯莽了,會不會嚇到易淑芳。
而且剛才那個人,會不會打草驚蛇,讓秋月文起了疑心。
一連串的問題讓陸琪妙陷入了沉思。
話說剛才那個人確實是秋月文的人,當(dāng)陸琪妙回房以后,他馬不停蹄的去給秋月文打小報告。
“這些小事,以后就不用來告訴我了,浪費我睡覺的時間。”
但是這并沒有引起秋月文的警覺,她只是因為陸琪妙只是想在易家找個伴,好讓自己每天有人陪著。
秋月文不知道的是,就是自己的疏忽,斷送了自己現(xiàn)在的一切。
陸琪妙并沒有在房間里呆很久,她洗漱完就下樓了,坐在客廳里,這樣可以在易淑芳回來的第一時間知道。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因為早上的事情,易淑芳害怕自己如果和陸琪妙待的時間越長,自己就越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訴他們。
畢竟那是自己表哥的媽媽,表哥對自己很好,舅媽對自己也很好。自己現(xiàn)在做的事情,讓自己已經(jīng)愧疚不已了。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陸琪妙沒有等回來易淑芳,等回來了易君珩。
“怎么不回房,在客廳坐著干嘛啊。”
說著易君珩拉起陸琪妙,兩人就上了樓。
“君珩,我覺得……易淑芳就是知道些什么。”陸琪妙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易君珩。
易君珩也有些頭疼,易淑芳一定被秋月文威脅了,要不然這個姑娘一直心地很善良的。
“好啦,琪妙,咱們不急,咱們慢慢來,你這幾天也就別出去了,什么時候看到淑芳,就和她說說話,”
接下來的幾天,陸琪妙倒也不是每件易淑芳,只是每次見到易淑芳,不是秋月文在,就是秋月文的“走狗”在。
陸琪妙也一直沒有機(jī)會和易淑芳說那件事情。
好不容易這天公司有董事會,秋月文怎么可能缺席,一大早就帶著易莎莎出門去公司了。
乘著現(xiàn)在老宅里沒人,陸琪妙趕緊去敲易淑芳的門,可是這個傻姑娘死活假裝里面沒人,就是不開門。
著急的陸琪妙只能對著門小聲說道“淑芳,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也知道秋月文做了什么。”
陸琪妙好像聽到了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急忙又說道。
“她們現(xiàn)在都不在,你快讓我進(jìn)去。”
里面的人還是沒有行動,陸琪妙只能說,“淑芳,難道你每個晚上都能安然入睡嗎?”
這句話真是直擊易淑芳的內(nèi)心,自從那天以后,自己老是夢到舅媽,夢到秋月文。
夢到舅媽一身鮮血的向自己求救。
夢到秋月文會像對舅媽那樣對自己。
現(xiàn)在易淑芳每晚睡覺,必定要開著一盞燈,又是怕那虛無的東西,也是怕那真實的人。
易淑芳決定自己不要這樣過下去了。自己要告訴所有人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里,她就把門打開了。
“琪妙,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先進(jìn)來吧。”還沒等陸琪妙說話,易淑芳先發(fā)出了邀請。
進(jìn)到了屋里,易淑芳靠在床頭上,眼神放空的開始回憶整件事情。
“那天,我也是無意看到的……”
陸琪妙自始至終沒有打斷易淑芳的自語,只是靜靜的聽著。
當(dāng)易淑芳說完了以后,好像放下了什么重?fù)?dān)一樣,整個人松懈了下來。
看到易淑芳這樣,陸琪妙也知道,作為這件事情的知情者,易淑芳也承受著重大的壓力。
所以陸琪妙并沒有說責(zé)怪她為什么不早點說出來實情,只是貼心的安慰著她。
“淑芳,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很辛苦,秋月文……”
易淑芳苦笑道,“她和易莎莎威脅我,我沒有辦法,瞞了你們這么久,我很愧疚,尤其是表哥……”
“淑芳,你別怕,君珩,他會有辦法的。”
陸琪妙坐在床邊,臥著易淑芳的手安慰著她。
她也是第一次這么近的距離觀察易淑芳,可以看到她臉上的憔悴。
“淑芳,我先走了,你休息一下好吧。我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說著陸琪妙就走出了易淑芳的房間,幫她把門帶上了。
回到房間的陸琪妙迫不及待給易君珩去了電話。告訴了自己今天和易淑芳談話的內(nèi)容。
得知消息的易君珩又是開心又是難過。
開心自己總算知道了殺害母親的兇手是誰。
難過的是自己的父親居然對此一點都不知情,還縱容這個殺人兇手和自己同床共枕。
“媽媽,您再等等,我馬上就幫你報仇了。”看著天空的易君珩喃喃道。
易君珩知道,自己雖然確定了秋月文就是兇手,但是離復(fù)仇還有一段路要走。
自己這次一定要策劃好一切再行動,不能給這個女人留下可以鉆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