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沙南眼里只認侄子,哪有正眼瞧過咱們一眼?”
“我聽說他原本不住在家里,一直住在莊園附近的農舍,可是,自從林嵐死后他就突然出現了,神神秘秘地,……”
“哎呦,你這孩子,好提不提,老提那個死人做什么?”
秋月文拍著胸脯,罵道。
易莎莎只好住了嘴。
“話又說回來,你的話倒提醒了我,咱們不應該在家里動她。”秋月文的眼睛閃過一抹陰狠。
易莎莎看著她,陰險一笑,“對,最好是把她弄到外頭去。”
……
幾天后,陸琪妙的手傷好了,她這幾天都到花園里摘蘆薈擦在傷處,這樣傷口愈合后不會留下疤痕。
這個法子是她的閨蜜告訴她的。
“孩子,你在找什么?”易霄的聲音從身后響起,陸琪妙回過頭去,笑了,叫一聲:“爺爺。我在摘蘆薈。”
“手還沒好嗎?”
“已經好了。”
陸琪妙的手已經拆掉了紗布,兩條手臂光滑如玉,擦蘆薈恢復得特別快。
易霄點頭,微微一笑。
身后,易慕嚴抱著架飛機玩具沖了過來,口中喊著:
“飛嘍,飛嘍,飛跑嘍!”
易霄看著他嘆氣,“慕嚴,跑慢點,別摔著。”
陸琪妙走到易霄身邊,看著易慕嚴,說:“他看起來似乎還是老樣子。”
“這孩子現在好多了,以前他連門都不敢出,天天就迷畫畫,一畫就畫一整天,秋月文還老給他吃藥,這怎么能好?我一看這不行,一定要讓他出門多活動。”
“他喜歡畫畫?我最擅長的就是畫畫了,不如我試著去接近他,這孩子可能是缺乏關愛,只要有人對他好,他肯定會變好的。”
陸琪妙突發奇想,易霄聽了表示贊同。
易慕嚴玩累的時候,坐下來歇息,又嚷嚷著要畫畫。
兩個護士把紙和畫筆拿過來,易霄站和陸琪妙站在旁邊看著他。
只見他認真地在紙上勾勒著一個雙手高舉地超人的輪廓。
陸琪妙微笑著從護士手里要來紙和畫筆,坐在易慕嚴的對面,“沙沙”地畫了一只萌萌的超人。
易慕嚴看到,眼睛一亮,伸手就奪了過來,左看右看了一會兒,又不滿地說:
“你畫的超人一點戰斗力都沒有!他要這樣,從宇宙飛到地球!打跑怪獸,拯救地球和宇宙。”
他說著,高舉起一只拳頭來,作著超人飛往地球的姿勢。
陸琪妙樂了,“哦,是這樣,那好,我重新畫一個。”
她又在另一張紙上畫了一個超人,威風凜凜地飛在宇宙中,身后無數的小行星,而身前是一只地球。
她的畫功又快又好,這樣好的才華不去當漫畫家真是可惜了。
易慕嚴一看,開心地搶過來,“對,就是這樣,超人來拯救世界,哈哈,這幅畫歸我了!”
“如果你喜歡超人,我可以教你畫。你想不想學?”
“真的嗎?我當然想學的。”
“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后都要聽話喔,不然我就不教你畫畫。”
“好吧!我聽你的話,快教我畫超人。”
陸琪妙很有耐心地一點點教易慕嚴畫超人,易慕嚴聚精會神地學習,一時被收服得乖乖的。
易霄看在眼里,對這孫媳婦又多了幾分滿意。
兩個護士都拍手叫好。
秋月文和易莎莎正從外頭回來,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的陸琪妙正教易慕嚴畫畫,易霄坐在旁邊看著,兩個護士陪在身邊。
母女兩個互相對視一眼,慢慢地走進別墅,傭人跟著她們,幫拎包拎鞋子。
秋月文叫住一個傭人:
“淑芳,你留下。其他人都走。”
易淑芳有些戰戰兢兢地走到秋月文面前,小聲問:“秋姨,有什么事嗎?”
易淑芳是易沙陵的遠房親戚,一直在易家幫傭。
“你緊張什么?”秋月文抬眼看一眼易淑芳,冷聲道。
易淑芳有點結巴,秋月文不耐煩地看她一眼,道:“你跟我上樓,我有話對你說。”
“好。”
秋月文帶著易淑芳走上樓,易莎莎隨后跟上。
進了秋月文的臥室,易莎莎關好了門,把易淑芳按在沙發上坐下,易淑芳惶惶不安地看著母女兩個。
秋月文冷冷地打量著易淑芳,“你怎么了?你發冷嗎,一直抖個不停?”
“我幾天有點冷,我是……是有點冷。”
“冷就多穿件衣服,我那兒有幾件舊衣服,你拿去穿。”秋月文道,一面站起來,去衣柜里拿了兩件外套,塞到易淑芳的杯里。
“謝謝。”易淑芳看著秋月文,心里很不安,但她盡量讓自己鎮定些,伸手接過衣服,客氣道。
“冷的話就趕快穿上。”易莎莎拿一件外套,幫易淑芳披上,易淑芳呆坐著,任由別人擺布。
其實易淑芳怕秋月文是有原因的,她知道秋月文的秘密,而秋月文卻不知此事。
易淑芳沒有文化,又膽小怕事,秋月文看中她這一點,便想利用她。
秋月文面露微笑,對易淑芳道:
“淑芳,我找你來,其實是想你幫我一個忙。前幾天,我不小心誤會了陸琪妙,還把她打傷了,真的很過意不去,一直想跟她道歉。可是,我又怕她不肯原諒我,所以,你就做做好人,幫我把她約出去喝茶,好不好?”
易淑芳一怔,看著秋月文虛偽的笑容,她心里直發悚,“我跟陸小姐不熟悉,她不會聽我的。你還是另找人吧。”
秋月文瞪起眼睛,“淑芳,你現在越來越沒規矩了,我都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你了,你還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家做了?”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幫不上你。”易淑芳連忙搖頭道。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在這個家待下去了,也罷,你現在就收拾東西走吧!我會派人把你送回鄉下你老公家去。”秋月文板起臉冷道。
其實秋月文是捉住了易淑芳的軟肋,易淑芳家境不好,嫁了個沒用的男人,專門吃喝嫖賭,早年可把她折磨得怕了,她逃到易沙陵這兒當傭人,好幾年都不敢回去。
現在秋月文這樣一嚇唬她,她早就渾身打起了哆嗦,她相信秋月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連忙下跪磕頭求饒:
“不要,我不回去,打死我也不回去,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
秋月文看她一眼,滿意地說:“這才像話。起來吧。”
易淑芳被秋月文逼著給陸琪妙帶話,一定要把陸琪妙約出去,她從秋月文的臥室走出去,心里很不安,很惶惑。
她的腦海里回憶起去年三月份,那個黑色的夜晚,林嵐死的那一夜。其實那夜她一直在林嵐的身邊,可是她因為膽小沒有及時救下林嵐,其實那個時候,只要她勇敢一點,林嵐可能就不會慘遭毒手。
她實在太膽小了,害怕跟林嵐一樣遭到殺害,也害怕被趕回鄉下。
她走到了陸琪妙的房間,敲了一下門。
陸琪妙剛回到臥室,聽見敲門聲,詫異地走過去打開門,只見一個女傭站在門口,正對她恭敬地笑道:
“少奶奶,你今晚上是呆在家里還是出去?”
“怎么了?”陸琪妙奇怪,傭人為什么問她這個。
“是這樣,夫人前幾天對你動手,現在很后悔,想你給她一個機會,讓她當面向你道歉。”易淑芳把秋月文強迫她記下來的話復述出來。
“哦,是這樣。”陸琪妙聽了,不由得心一軟,秋月文很后悔證明她其實并不是有意的,可能她當時真是一時沖動。
“沒關系的,你幫我轉告她吧,我原諒她了。”陸琪妙溫和地笑道。
“不,請你一定要當面去見她!”易淑芳慌忙道,“她現在在外面等你見面,她說如果你不去就是不肯原諒她。”
易淑芳說了一個地址。
陸琪妙想了想,說:“好吧,我換件衣服就出去。”
易淑芳看著陸琪妙,心里松了口氣,她完成了秋月文交待的任務,但又有罪惡感,她知道秋月文肯定不是真心跟陸琪妙道歉的,但是她什么都不敢說,只是對陸琪妙說:
“那你……路上小心點。”
陸琪妙點頭,沒有在意,“還有什么事嗎?”
易淑芳搖頭,轉身走下樓去。
陸琪妙的想法很單純,很天真,她換上一套LV的秋裝,穿上小白鞋,拿了手包就出了門。
易家的司機將她送到某飯店門口,陸琪妙剛剛下車,還沒有交待司機等她,司機竟很快就將車開走了。
陸琪妙怔在原地,也沒往心里去,她扭頭看看這家飯店,名字挺高大上的,叫水云居飯莊,但卻不是什么高級的飯店,頂多比大排檔要高檔一點點。
她不由得皺眉了,秋月文為什么約她來這種飯店見面?
正當她站在飯店門口疑惑時,突然從旁邊開過來一輛面包車,徑直在她身邊停下,車門拉開,跳下兩個戴著口罩的青年人,一下來就不由分說把她抱住,用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擄上了車,拉上車門就帶走了。
陸琪妙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按在了車上,車里坐了三個青年,前頭還有一個開車的,全部是陌生的面孔。
兩個擄她上車的正拿粗繩在綁她的手腳,有一個青年什么都不做,看樣子是這幾個人的頭目。
她意識到遇到壞人了,連忙鎮定自若地開口跟他們談條件: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要把我帶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坐在車里的頭目開口道,口氣很冷。
“你們的目的是錢,對不對?放了我,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
頭目冷笑著搖頭,“不要跟我提錢。”
陸琪妙料不到頭目竟然對錢無動于衷,心里不由得慌了,她冷靜一想,是秋月文約她來這邊的,難道是秋月文找人來擄她?
“是秋月文指使你這么做的對不對?”
“你話太多了,把她眼睛蒙上,嘴堵上!”頭目吩咐道,那兩個青年立刻給她眼睛蒙上黑布,嘴里塞了一團布。
陸琪妙只覺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手腳都被綁住,也不能動,嘴也不能說話。
她心中忐忑不安,但急得暫時想不出什么對策。
只怪自己太天真了!
那幾個人一路上沒說幾句話,車子開了好久,她才聽到他們的對話:
“是這里嗎?”
“前面,好像看到她們的車了。”
“好,開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