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聽到了,你剛剛的意思是,無論坐哪里你還是易家的大少奶奶,對不對?”易莎莎鉆著牛角尖,一定要逼陸琪妙自動退出少奶奶的位置。
“……”陸琪妙無語,抬起頭,看著易莎莎,臉色有些蒼白,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一定要這樣曲解我的意思么?”
“你倒是伶牙利齒!”秋月文瞥著陸琪妙,顯然很不高興,卻冷諷地一笑。
“如果你想要得到夫人和我承認(rèn),”易莎莎故意頓了一頓,“告訴你,是不可能的。”
陸琪妙低著眼睛,不再說話,臉色有些不好。她在心里使勁兒地寬慰自己:這一切都是暫時(shí)的而已,時(shí)間一到,她自會離開。
而她當(dāng)初答應(yīng)過易君珩假扮妻子,這戲無論如何都必須演下去,不能露出破綻。她不能爭辯,不能說自己不是少奶奶這種話。
這時(shí),傭人給陸琪妙的面前,專門擺上一副破舊的碗筷,跟其位置上的碗筷明顯不一樣,也明顯不在一個檔次,顯得十分突兀,可見她這大少奶奶的地位有多低。
陸琪妙甚至看到碗筷上沾滿了灰塵,連擦都沒擦干凈,氣得渾身顫抖,她咬咬牙,伸手拿過紙巾自己擦。
秋月文和易莎莎見狀,十分默契地互相對視了一眼,滿意地?fù)P了揚(yáng)嘴角。
“易先生好。”廳前突然傳來女傭的聲音,緊接著一個沉穩(wěn)的腳步聲走入來,陸琪妙抬頭看時(shí),只見一個穿著休閑裝的中年男人大步走進(jìn)來,刮著干凈的胡子,利落的短發(fā),深沉的眉眼,看起來倒跟易君珩有些相像,但看年紀(jì)并不像易君珩的父親。
傭人為易沙南拉開一張椅子,陸琪妙猜測他的身份應(yīng)該是叔叔一輩的。
易家很講究,飯廳每一個位置都不能亂坐,時(shí)刻顧忌每一個人的身份地位。
秋月文驚訝道:“今天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平時(shí)很少見你來。”
易莎莎我行我素,對易沙南的到來傲慢得一個招呼都懶得打。
“我來吃晚飯。”易沙南沉聲道,眼睛往后座的陸琪妙一掃,正看到陸琪妙拿紙巾拼命地擦著破碗上的灰塵,“她就是君珩帶回來的少奶奶?”
陸琪妙驀地抬眼,正觸及一雙深沉的眼睛,眼里有著濃濃的詫異,她不由得一陣窘迫,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秋月文面無表情,“就是她。”
易莎莎嫌棄地看了陸琪妙一眼,“有什么好問的?還是回去關(guān)心研究你的著作吧!”
陸琪妙看了易沙南一眼,他只是深沉地注視著陸琪妙,他就是聽見傭人的報(bào)告,專門跑來看她的,看易君珩到底帶個怎樣的女人回來,他把陸琪妙看得低下頭去。
“你們都愣著干什么?幫她打湯。”秋月文大眼睛一掃傭人,威嚴(yán)地責(zé)備道。
傭人不敢違抗,連忙拿起陸琪妙的臟碗,為她盛了碗湯,送到她面前。
“喝吧!”秋月文面無表情地說,一直看著陸琪妙,似乎想看她怎樣把湯喝下去。
陸琪妙看著奶白色香噴噴的湯上飄著一層灰塵,吃不下去,抬眼看著秋月文陰險(xiǎn)的笑意,知道她是故意,陸琪妙努力保持冷靜,不與爭辯,只是將勺子輕輕地放下了,無聲地抗議。
“秋月文,太過份了!”易沙南轉(zhuǎn)頭,冷聲責(zé)備了秋月文一句。
秋月文輕蔑地看著陸琪妙,“對付這種女人,我不能心軟。”
說著,秋月文自顧自地用餐。
“她又不是易沙陵的女人,你在說什么鬼話?”易沙南冷道,有些生氣。
陸琪妙詫異,不懂那男人為什么幫她說話。
秋月文瞪著易沙南,言語苛刻犀利,“你跑來這里就為了幫她教訓(xùn)我?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嫂?”
“不過是個下賤的女人,二叔,你這樣說媽媽,太過份了!”易莎莎向著她媽,一致指責(zé)易沙南。
易沙南沒理易莎莎,對秋月文敲著桌子,“就事論事!我剛剛看到那孩子一直在擦碗,又臟又破的碗你怎么能拿給她?你這樣對待她,難道不怕君珩生氣么?”
陸琪妙緊抿著唇,感激地看著易沙南,再看母女倆的臉色,一提到易君珩,她倆就不悅地閉了嘴,看得出來,易君珩在這個家的地位是很高的。
就在這時(shí),一個女傭匆匆忙忙地跑了進(jìn)來報(bào)告:“夫人,不好了,小少爺他……”
秋月文把眼一瞪,“小少爺怎么了?”
“剛剛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把所有畫都撕爛了,大吵大鬧地,怎么勸都不聽,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秋月文面露擔(dān)憂之色,忙扔下碗筷,對易沙南丟下一句:“我去看看慕嚴(yán),你慢用!”匆匆離去。
“又是那個傻弟弟!”易莎莎低聲嘀咕了一句,也站了起來,“我也上去看看,二叔請慢用。”
易莎莎高傲地轉(zhuǎn)身離開,正眼都沒瞧陸琪妙一眼。
母女倆個相繼一離開,飯廳里的氣氛頓時(shí)都緩和下來。
陸琪妙看著易沙南,露出感激地一笑,“剛才謝謝你,我應(yīng)該叫您二叔對吧?”
“嗯。”易沙南點(diǎn)頭,感覺她很懂禮貌,不像易莎莎那樣目無尊長,于是微微一笑,感覺他沒有護(hù)錯人,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破爛,對她和藹地說:“坐過來,孩子。”
陸琪妙真就坐到他身邊,易沙南把自己的干凈餐具推給她,關(guān)愛地看著她,說:“吃飯。別理那兩個女人,你是君珩的媳婦,誰也不敢欺負(fù)你。”
陸琪妙感覺他不是公公,卻勝似公公,這二叔真好!易君珩怎么從來沒跟她提過?
彼時(shí),三樓的一個房間,易慕嚴(yán)正在暴燥地撕畫,滿地都是碎片,顏料也被打翻在地,把高級的地毯染得五顏六色,房間里又臟又亂。
他是個十二歲的清秀小少年,患有厭人癥和幽閉恐懼癥,極少有人能親近他。
兩個女傭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瘋狂的舉動,著急但手足無措。
秋月文匆匆趕上來,站在門口看到兒子變成這樣,不由得遷怒兩個女傭,指著她們大聲地訓(xùn)斥:“誰讓你們?nèi)菒佬∩贍數(shù)模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