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破舊生銹的大鐵門被砸的砰砰直響。
門外傳來激烈的怒吼。
“姓徐的,開門,老子知道你在家,還錢!”
砸門聲與怒罵聲不斷。
陰風刺骨,透過破碎的玻璃穿向外望,一望無際的銀白色,窗口還有許多被打砸的痕跡。
徐川從沉眠中驚醒。
腦袋劇痛,頭腦昏昏沉沉,還有滿身的酒氣繚繞。
他看向四周。
破舊的老棚房下,家徒四壁。
在不遠處,一個長相美艷的女人死死的護著著一個兩歲的孩子,嬌軀因害怕而有些瑟瑟發抖,俏麗的臉蛋上寫滿了悲苦與絕望,兩行清淚緩緩從臉頰上流下。
右手邊破爛的小木桌旁,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似是對今天這一幕習以為常,呆呆的坐在那里,小臉蛋凍得通紅,還顯得有些冷漠。
“嗯,這……這是哪里?”
徐川瞪大了眼珠子。
聽到門外的動靜,嚇得直哆嗦。
昨天剛拿自己全部家當幾千塊錢,給心愛的女主播唰完,女主播都已經答應今天出來跟自己吃頓飯了。怎么突然就來到了這破房子中。
這一看就是九十年代的破棚戶啊,到處漏雨漏風,家里連個暖爐都沒有。
還有,這個女人是誰?
她懷里的以及邊上那個小女孩是她孩子嗎?
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此時門外的怒罵聲更兇了,門都快被踹爛了,各種臟話下三爛的話瘋狂咆哮,嚇得徐川更加不敢吱聲了。
“等這些人走了,我就立刻回去,我還趕著跟女主播吃飯呢!”
想到這兒,徐川一陣頭疼,伸手捂了捂自己額頭。
“嗯?臥槽,我這手怎么這么大這么粗?”
“我……我特么長高了?”
徐川臉色大變,跑到鏡子前一照,剎那間,臉色蒼白如紙。
鏡中的男人已經變成了一個蓬頭垢面,滿臉胡渣的高大男人。此時酒勁未去,臉色還通紅,神色憔悴不堪,再穿身破衣服,絕對是乞丐中的王者。
“這是……我?”
徐川臉都綠了。
這時,門外砸門聲終于停息,卻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
“媽的,姓徐的那頭蠢豬肯定又喝成死豬了,這個爛酒鬼爛賭鬼,找到他也肯定沒錢!”
“太冷了,改天再來收拾他。”
“這狗日的再不還錢,回頭老子把他老婆給綁了!草,我三爺的錢也敢欠!”
幾人罵罵咧咧的離去。
徐川全身直哆嗦,剎那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直到確定那幫人都跑遠了,徐川忍不住撕心裂肺的慘叫:“啊!!錢!我的錢!老子全部家當啊!!”
他簡直要哭了,好不容易攢了許久的幾千塊錢,連女主播的面都沒見到,卻成了一個邋遢大叔?
然而,聽到他的話,一旁抱著孩子的許夢雯徹底爆發了。
“賭賭賭,你就知道賭,都到現在了,你還要跟我要錢!你這個爛賭鬼爛醉鬼,怎么不喝死你,怎么不死在賭桌上!”
“你看看這家都成什么樣子,你看看你兒子女兒,現在連飯都吃不飽啊!”
許夢雯一把拉過小女兒的手,拉到徐川面前。
她美眸中含著絕望的淚,咆哮道:“徐川,瞪大你的眼珠子看看,這是你女兒啊!一手爛凍瘡,連寫字的筆都快提不起來了,你還要賭到什么時候?你還要喝到什么時候!你還算一個男人,還算一個父親嗎?”
說完,許夢雯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聲淚具下。
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哭得傷心欲絕。
八歲的女兒徐慕雨冷冷的看了徐川一眼,默默的來到母親身邊,挽住母親的胳膊。
許夢雯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她與女兒和兩歲的兒子抱頭痛哭。
而徐川則徹底愣在了那里。
“這跟我本姓同名的徐川……可真不是個男人。這……還是一個家么?”徐川望著這漏風漏雨的家,再看向那對母女一身臟破的衣褲。
一時間,說不出話,
這時,許夢雯拭去眼淚。
她聽著懷里孩子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沉聲道:“徐川,我告訴你,我沒錢!我撿破爛賣的幾十塊錢,是給兒子女兒吃飯用的,你敢動我就跟你拼命!”
“你這么想要錢的話,有本事你就把我賣給人家當情婦換你的賭本。”
深吸口氣,她站起身。
來到米缸前準備舀米做飯,然而,望著空蕩蕩的米缸,她拿著舀米用的破瓷碗一陣沉默。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徐川臉色一變,摸出手機。
這老古董似的手機仿佛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產品。
一旁許夢雯看到了來電顯示,冷笑道:“呵呵,你的哥們找你打牌了,還不快接?”
徐川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郭哥兩字,最終一咬牙,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迫不及待的淫笑。
“徐哥,時間差不多了。”
“準備準備,趕緊把你老婆哄騙出來,我迷藥都準備好了。”
“事成后,你的欠款,我給你免去三分之一,并且還讓你再多緩上一段時間,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