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娘見家中來了客人,局促不安,清一色的都是夫人小姐,穿著富貴,這些人是來家里干什么的?不會是老三惹禍了吧?
“娘,我去沏茶。”
陳氏小聲在彭母耳邊道,“老三的水燈,找到了有緣人。”
“真的?”
彭老娘一聽,趕緊放下手中的菜刀,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兒,琢磨是誰的水燈。
李海棠大著肚子,張如意梳著婦人頭,只有香梨,面帶微笑,模樣也好,她一眼就相中了。
彭老娘讓二兒媳婦端茶果子,把人往堂屋里帶,“快請,快請!”
水燈還在柴房里,沒人動過,五福打開了水燈的燈罩,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錢袋還在,里面的東西一樣沒少,當即笑開花。
真是萬幸啊,錢袋丟了,這幾日她吃不下睡不著,現(xiàn)在失而復得,她運氣真好!
“夫人,咱們回去吧?”
五福拿到錢袋,和彭鏢師表示歉意,她以為對方會昧下,還誤會了,很是不好意思。
現(xiàn)在東西拿到了,不方便久留。
“五福,不用那么著急吧?”
香梨不想走,至少也得等著彭老娘提起水燈,她好在一旁推波助瀾,這樣,彭家巴著不放,五福又對姓彭的有點意思,親事就定下來了。
彭鏢師看一眼香梨,耳朵根子都紅了,她不愿意走,難不成是看上他了?
“那好吧。”
五福上下打量香梨,總覺得香梨哪里奇怪,看來是真看上了彭老三。
“那個,我們家是村里人,沒那么多的講究,家中破爛,您別介意。”
彭老娘把目光放在香梨身上,怎么看都滿意,兒子娶個美嬌娘,也能收收心,安心留在家里種地,總比把腦袋拴在褲腰上好。
“傳說撿到水燈,就會帶來一門緣分,我們家老大就是這樣娶到的媳婦,二人和和美美,不知道有多好。”
彭老娘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想試探一下。
對方家境太好,自己兒子配不上,除去不能給對方當上門女婿,其余的條件好說。
“是啊,我們五福精心做的鬼臉燈。”
香梨心急火燎的,滿腦子都是如何快速解決五福的親事。
李海棠譏諷一笑,和張如意對視,二人不發(fā)表評價。
“五福?”
彭老娘把香梨當做未來的兒媳人選,突然聽她提到五福,皺了皺眉。
五福太壯,有幾個漢子能喜歡這般壯碩的?雖然力氣大,能干活,但是不符合他家老三的審美,老三那性子,不喜歡的肯定抵死不從,之前不是沒為他說親,他可倒是好,直接跑了!
“彭老娘,鬼臉的水燈是我的,不過,都是香梨幫我做的。”
五福不明所以,實話實說。黑色的綢緞料子,是香梨給她的,還有蠟燭,也是從王婆子那邊拿的,一個水燈,她幾乎沒費心思。
“那就是說,水燈是香梨小姐的?”
彭老娘眼神一亮,心中萬分滿意,對著香梨點點頭,“就是不知道,香梨小姐有沒有定親?”
香梨正想回答,被五福搶先,“沒有,而且,香梨不喜歡書生。”
好人做到底,香梨那么害羞,肯定不好意思說,五福發(fā)揮樂于助人的精神,主動回復,順便說了下香梨的喜好。
香梨面色憋紅,氣到口不能言,偏生五福說的沒錯,她是不喜歡書生,但是,吳起不是普通的書生啊!
一定是五福,扮豬吃老虎,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將計就計,把她推給彭老三,真是心眼太多了!
“那就對了,書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有什么好的!”
彭老娘提到書生,歪了歪嘴,對香梨更加熱絡,言談中,打量香梨家的人口,家境。
“海棠姐,咱們回去吧?”
香梨如坐針氈,只想馬上離開,這家人問來問去,全沖著她,那水燈又不是她的。
李海棠點點頭,差不多就行,希望香梨能長點記性。喜歡吳起,自己去爭取,千萬不該打五福的主意。
一行人離開彭家,受到彭家所有人相送,等去鋪子的冷庫取了鲅魚,又采買一番,回到莊子上已經(jīng)過了午時。
五福心情不錯,端著茶水,陪著自家夫人和張如意說話解悶。
“五福,你真不喜歡彭鏢師嗎?”
彭鏢師長相端正,家里看情況還不錯,一身肌肉,有力氣,挺符合五福的標準。
“不是香梨先看上了嗎?”
五福搖搖頭,她有自知之明,肯定搶不過香梨,而且彭鏢師對香梨說話非常溫柔,讓她起雞皮疙瘩。
這種以貌取人的,不適合她,還是算了。
“那你最后上馬車,和彭家人說了什么?”
李海棠猶豫要不要提點下自家的蠢丫鬟,見她沒當一回事兒,決定還是把話咽回去。
關于親事,她不會替下人做主,這個一定要自己心甘情愿,畢竟涉及到以后多半輩子,就像盧元卿那種,心里有個白月光,難以忘懷,早晚出事。
很明顯,彭老三對香梨動了心思,五福摻和進去,徒增煩惱罷了。
“我告訴彭老三香梨的住處,但是她和王婆子在一處,不方便見客,我就提一下咱們鋪子。”
五福為自己做好事而感到高興,她就是那么的心地善良。
“噗……”
李海棠一口水噴出去,半天沒說出話,肚子笑得疼,她受不住,捂著肚子道,“扶著我到床上躺一會兒,我想靜靜。”
五福此舉,彭家人肯定誤會,以為香梨害羞,所以派個丫鬟說項。
這下,香梨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晚上,家里吃了一頓鲅魚餃子,李海棠胃口大開,吃了一大盤子,把蕭陵川看得心驚。
飯畢,為怕娘子積食,他給李海棠披上了披風,帶著她到莊子門口的小路上遛彎兒。
冬日里,風涼嗖嗖的,李海棠搓了搓手,被自家野人夫君拉過去,他手上的熱流,立刻傳給她,從手流入身體中,走著走著,也就沒那么冷了。
李海棠說起白日里的事,香梨的做法不能說是錯,就是太自私一些。
“夫君,你說五福是不是故意的啊?我都差點以為,她是個腹黑了!”
明明是香梨算計五福,最后被五福順水推舟,推入坑里,一時半會兒出不來,自作孽不可活。
五福把家里鋪子的地點告訴彭家,根據(jù)她的推測,未來家里會得到一個免費的壯勞力,那彭老三肯定去鋪子大獻殷勤。
送上門的壯丁不使喚,不是她的風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