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都不敢離開,面色緊張地看向老大娘手中的母雞,勸說道,“大娘,您這母雞,就算是個金雞,此刻也顧不得了。”
總共上千塊喜餅,除了老弱病殘和李海棠一行不愿爭搶的人,幾乎人人有份。
目前有七八人倒下,據(jù)說,還是搶在最先的,那就代表,眾人都有中毒的可能,首要,必須查清中毒的源頭。
李海棠給倒下的姑娘把脈,疑似中砒霜而亡,她皺眉,案例說,砒霜溶于水,發(fā)作極快,若砒霜藏在喜餅中,還要消化一陣子。
根據(jù)推測,喜餅排除。
為謹(jǐn)慎起見,李海棠把喜餅?zāi)笏椋沽死夏鸽u。
老母雞吃掉以后,氣定神閑地坐在地上,不理會周圍幾千人的目光,頗有點見慣大場面的架勢。
“這位女郎中,我家母雞怎么樣了?”
大娘很緊張,即便是官差給了她五十文錢,她也不愿意,母雞養(yǎng)了一年多,能沒一點感情嗎?
萬一喜餅有毒,她家母雞獻(xiàn)身了,那是殺生,殺生啊!
想到此,大娘面色不好,四周看了一圈,而后瞪著李海棠,好像她是屠殺母雞的劊子手。
李海棠對張崢打個手勢,心里琢磨,這也沒誰了。
有些人,就是有吸引奇葩的體質(zhì),張崢絕對是其中的翹楚。
“等一下,至少要一刻鐘。”
雞是直腸子,腸道短,而且不過胃,一刻鐘的消化時間,足夠用了。
“用不了一刻鐘,我的寶貝疙瘩就要死了,你看看,都沒什么精神了!”
大娘為了母雞,喋喋不休,嘮嘮叨叨,嘴里就沒閑著。
周圍人緊張地盯著母雞,有來不及吃喜餅的,悄悄把喜餅?zāi)笤谑郑聊ゾ退銢]毒,他們也不敢吃了,別沒祈福,再釀成悲劇。
一刻鐘后,大娘把母雞抱在懷里,留下激動的眼淚,她的手往下一摸,咦?摸到一個雞蛋?
老母雞當(dāng)著幾千人的面,下了一個雞蛋,而后精神抖擻,嘚瑟的不行,撲閃著翅膀,挺著脖子,瞪著烏雞眼,看向周圍,一臉蔑視。
李海棠頭一次見到老母雞把自己當(dāng)金鳳凰的,相當(dāng)無語。
警報解除,吃了喜餅的眾人并沒有放松多少,一下子死了一大家子,這是滅門啊!
“難道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你沒聽郎中說么,是砒霜,你家有這個玩意?”
誤食砒霜,可能性不大,砒霜不那么好買,普通的藥鋪沒有。
“難不成是想不開,自絕了?”
眾人紛紛猜疑,張崢直言,“不是想不開,是有預(yù)謀的殺人。”
如果想不開,一般不會一大家子一起自絕,再者,其中還有小娃。
“是啊,他們家年夜飯還歡聲笑語的,咋可能自絕呢?”
說話的漢子,是一家人的鄰居,其余住在附近的,表示認(rèn)識他們。
這家人姓曹,家就在城西,家里開了個豆腐磨坊,家境算不上多好,卻也吃喝不愁。
平日與人為善,和鄰里相處不錯,沒聽說有什么仇家。
“李神醫(yī),你能不能跟著咱們走一趟?”
張崢問李海棠,他們現(xiàn)在找不到合適的人,只能請求李海棠幫忙。
距離子時正,還有兩個半時辰,最好能在子時正以前破案,不要把案子留到明年。
李海棠思量片刻,決定問問張如意的消息,也就答應(yīng)下來。
城西不遠(yuǎn),但是城內(nèi)百姓多,人來人往,眾人繞著小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用了小半個時辰,來到曹家。
幾個熱心的鄰居幫忙指路,曹家的門虛掩著,里面上了鎖頭。
官差從外面掰一下,打開門,眾人依次入內(nèi)。
“累不累?”
蕭陵川攙扶著自家娘子,剛剛一路找人抬著小轎子,轎子還是朱雙雙爹朱老爺?shù)模慌R時征用,不然以李海棠的身子,不可能走太遠(yuǎn)。
“不累。”
朱家有錢,懂得享受,朱老爺?shù)霓I子里,鋪的軟軟的,小半個時辰,李海棠瞇了一覺,這會兒精神正好。
夫妻倆握住手,小聲交談,走在前面的張崢,突然停住腳步。
“如意不在張家,比阮家小子帶回了阮家過年。”
為此,張家和阮家差點沖突,張崢終于明白,阮平之為何一點不著急,因為他篤定,一旦他認(rèn)定了張如意,有丑事,阮家一定會幫忙遮掩,這就是高門所謂的臉面。
李海棠點點頭,還是表哥厲害,最能抓住人心。
表哥不回阮家,將來只能靠小霸王,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外室子,大舅娘定然不愿意。
此番,恐怕表格阮平之答應(yīng)了某些條件,所以,阮家才愿意找張家和解,不想把此事鬧大。
不過有夏吉祥在,是你不想鬧大就行的嗎?
“張伯父,你是什么意思呢?”
李海棠正了正面色,想知道張崢的看法。
“如意不是我的女兒,自從此事被揭穿,我就更加懷疑。”
張崢心里涼,他徹夜未眠,竟然不知道怪誰的好。
怪夏氏?她已經(jīng)死了,入土為安,當(dāng)年的一切,不該計較。
可是,戴綠帽子不算,還有二十年來的欺騙,如果張如意是男娃,張家的香火,豈不是讓一個野種繼承?
李海棠無話可說,張崢說的一切都在理。
“大年初二,滴血認(rèn)親,這個跑不了。”
張崢揉了揉眉心,隨后看李海棠一眼,嚴(yán)肅道,“我希望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我知道你有辦法,但希望你別做手腳。”
父女情分將近二十年,張崢的心是肉長的,他接受不了的是背叛和欺騙,卻和張如意沒關(guān)系,因為,不是她能選擇的。
張崢一直想找個機會,警告李海棠,不要瞎摻和,他只想驗證心中所想,求一個真相。
“你放心,這是你們父女之間的事,我不會管閑事。”
李海棠低下頭,見張崢說的不似作偽,就道,“張伯父,有件事,我還得和你說一下。”
關(guān)于滴血認(rèn)親,非常的不科學(xué),如果以此來證明血緣關(guān)系,只能得到一個扯淡的結(jié)果,一切全看運氣,根本得不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