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城很少能聽到外海的傳聞,很多百姓甚至不曉得外海是什么地方,海島上有沒有住著人。
書鋪里的游記中,倒是經(jīng)常被提及,什么黃頭發(fā)藍眼睛的妖怪,但是作者下方注解,一切都是道聽途說,并不能確保消息的真實性。
想去外海一趟,造船至少用三年之久,也只有某些世家,才有此實力。
投入巨資,甚至把所有的家底都壓上,而后造船出海,這賭注太大,因為運氣不好,隨時可能血本無歸。
也因此,外海帶回來的東西一年半載才能有一次,而深得京都貴女夫人的喜愛,只要出現(xiàn)就會遭到瘋搶。
李海棠想起,自己也曾經(jīng)見識過外海之物,那還是在黎城夏知府家,張如意表妹夏吉祥的屋子。
那會兒正是百花節(jié),表姐妹還沒鬧掰,她們留宿知府后宅,很是被照顧,夏吉祥把自己的寶貝拿出來,一一對著二人展現(xiàn),其中不乏有炫耀的意思。
其中夏吉祥最寶貝的是一個八音盒,下方有一根弦,擰動以后,八音盒就會發(fā)出悅耳的音樂。
八音盒對于別人是稀奇的物件,在李海棠眼里,比現(xiàn)代最粗陋的音樂盒都不如,而且早就不流行的東西。
“夫君,你有朋友去過外海,那外海到底是什么樣呢?”
車馬很慢,去一個地方,要用很長時間,或許終其一生,她和許多百姓一樣,都不會見識到外海的模樣。
李海棠眼波流傳,眼里竟然夾雜著那么點傷感。以她的能力,不可能創(chuàng)造出飛機和火車來,唯一出行的工具只有馬車。
對于這個時代的造船技術(shù),李海棠很是懷疑,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么大多數(shù)人都葬身在海上,海上波濤駭浪,動不動就刮起一陣的颶風,隨時有觸礁,翻船的危險。
她通過判斷,估計外海也不怎么樣,不然那些人早就來大齊的地盤走動。
“長相怪異,語言不通,吃食油膩。”
蕭陵川對這些不關(guān)心,自家娘子問,他在有限的記憶中搜索,得到總結(jié)。
長相這個不必說,估計符合流蘇的審美,流蘇有一匹粉毛馬,可能在外海,這個顏色不算多稀奇,據(jù)說還有綠頭發(fā)的人。
語言不通,說的不是大齊話,嘰里呱啦的。全靠手語加上肢體語言,讓對方明白其中的含義。
“吃食油膩?”
李海棠顯然對吃的東西更在意,而旁邊自己把擺弄手指的小豆包,也湊了過來,抱著自家爹爹的大腿,叫道,“吃,吃!”
“你個小吃貨!”
李海棠用手點了點豆包,把兒子抱起來,放在腿上,一手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
月上柳梢頭,空氣中的暑氣消散不少,打開通往露臺的窗子,屋內(nèi)頓時飄進來一股子涼風。
燭火搖曳,一家三口坐在桌前閑聊,這算得上是最安逸的時候了。
“外海和蠻族差不多,他們養(yǎng)牛可以宰殺,而且十分喜食牛肉。”
蕭陵川見娘子聽得認真,繼續(xù)往下說,忽略流著口水的兒子豆包。
李海棠抽了抽嘴角,說了半天,外海和現(xiàn)代的歐洲差不多,喜歡吃牛排,烤腸和牛角面包,他們做菜還喜歡放牛油等物,至于餃子米飯和面條,那些人的興趣不大。
“豆包,爹爹給你講故事。”
蕭陵川站起身,從隨身的包裹里,找到買來的雜書,想照著上面念一段,把小包子哄睡著,而后好準備看自家娘子的獎勵。
“不聽。”
豆包流著口水,拒絕得干脆。
“那你睡覺吧。”
玩了大半天,又是洗澡又是玩水,也該困了。
蕭陵川看到精神頭比自己還好的兒子,內(nèi)心充滿惆悵。
“和娘睡。”
豆包借此機會提要求,蕭陵川當即殘忍拒絕,小包子睡覺不老實,尤其愛橫在他和娘子中間,最后二人什么干不成,只得手拉手睡覺。
溫情是溫情了,但是長期得不到滿足,他很空虛。
“那,騎大馬!”
豆包總被灌輸自己已經(jīng)長大的思想,他看著自己肉墩墩的胳膊和腿,把手指放在嘴里咬,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寶寶。
“行!”
為了不耽誤自己的好事,蕭陵川比往常還要好說話,又是割地,又是賠款,帶著豆包騎大馬,還要會武功的兔子,在地上蹦的同時,展現(xiàn)自己的招式。
好不容易把小祖宗哄睡著了,他也出了一身汗。
夜已深,四周靜悄悄地。
李海棠脫下外衫,只穿著里衣,剛才她去凈房看了下,里面的地方非常寬敞,而且洗浴的澡豆和花露,店家都已經(jīng)準備得齊全了。
更有意思的是,在里面靠近墻壁的地方,有一個大理石做的石臺,類似于床的寬度,可以輕松地躺下一個人。
原本還想著展現(xiàn)自己旗袍的她,突然起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夫君,你今日趕車,也累了一天了,不如我們一起洗漱,我?guī)湍惆茨Γ俊?
李海棠轉(zhuǎn)過身,俏皮地對著野人夫君眨眨眼,也不等他同意,上手開始解他的外衫。
“按摩,這就是獎勵嗎?”
蕭陵川只覺得心砰砰地亂跳,心里總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在期待著。
“對,就是獎勵,我新想出來的點子,沒成想這里正好天時地利人和。”
李海棠抿嘴一笑,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
凈房每日都有人消毒和打掃,大理石臺已經(jīng)被沖刷無數(shù)次了,看起來光潔可鑒。
她用水再次沖刷,留下來的水,有專門的地漏管道,不愧是最好客棧的上等房,排水系統(tǒng)做的不錯,省得大半夜還要喊伙計抬水。
旁邊有幾個木桶,有熱水和冷水,李海棠則是兌了一點溫水,直接潑向蕭陵川,瞬間,他頭發(fā)濕著往下滴水。
“這就是獎賞?”
蕭陵川同樣看到了大理石臺面,覺得在這里行房也不錯,至少隱私,他可不想再讓豆包看到。
小娃雖然不懂事,但是他還是很有心理壓力。
“當然不是,按摩還沒開始。”
李海棠讓蕭陵川背過身,趴在石臺上,而后伸出一雙纖纖玉手,開始在他身上抹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