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棠皺眉,躲到自家野人夫君身后,心中厭煩。
來人正是季秋的鄰居,沖進來的閨女叫李大妞,他爹李賴頭,腦門上有癩蛤蟆一般的凸起,因此得名。
李賴頭是村里有名的刺頭,早年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干,因為此還吃過牢飯,后來差點被族長除族,這才老實了。
他那婆娘王氏也不是個省心的,是村里有名的嘴碎,最愛東家長李家短,挑撥是非。
王氏嫉妒心強,看到人家過得好就一肚子氣,娘阮氏在世,沒少被這婆娘說壞話。
總之,這一家在村里的名聲都不咋樣。
“海棠姐,救救我,我爹娘要打死我呢!”
李大妞沖進門找救星,一看季秋和藍衣,她都不認識,朝著李海棠的方向而來。
對了,李海棠嫁給山里野人,聽說野人能打死老虎,慣常吃生肉,飲生血,她爹娘肯定會害怕。
到鎮上見過世面,李大妞發覺自己命苦,有這和螞蟥一般吸血的爹娘,將來她嫁人,肯定不會出半點嫁妝。
沒嫁妝的女子,能嫁到什么好人家,進門就矮其余妯娌一頭,出點啥事,娘家無人幫襯。
她就是可憐的小白菜,沒人管沒人疼,在家里伺候人,嫁人還繼續伺候人,她才不要認命!
“大妞,和娘回家!”
王氏站在門口,畏縮地看蕭陵川一眼,有些懼怕,不然她早就沖進門,把死丫頭拉回家。
在外做外皮肉的生意,這也就罷了,還自己留私房,想得真美。
這些年,把李大妞養大,吃喝拉撒,處處花錢。
好不容易閨女到了出嫁的年紀,王氏琢磨賺一筆聘禮銀子。
家里窮,兒子才是香火,將來老了,也得靠兒子養老送終。
閨女就和豬差不多,從小養大,然后宰殺換錢。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將來指望不上。
就好比她自己,嫁到李家多年,含辛茹苦,和娘家基本斷了聯系。
“我不回!”
李大妞見爹娘不敢進門,覺得是野人的功勞,邁著小步子,往野人身邊蹭。
開始李老太太騙她說到鎮上洗衣裳,一個月百十來文,她信了,誰料等到了之后,她和村中姐妹立刻被關在民宅里,門外有監視她們的漢子。
不接客,就要被漢子集體輪一遍,吃盡苦頭,生不如死,還不如乖乖聽話。
開始,李大妞也不愿意干這行當,哭天抹淚,一哭二鬧三上吊。
一次她哭著和恩客裝可憐,那恩客是個大戶人家的車夫,背著婆娘找樂子,見她可憐,私下里,偷摸給她十個銅板。
十個銅板,能換十個雞蛋。
李大妞嘗到甜頭,立刻藏起錢,她發現討好恩客后還能額外得到賞錢,就動了心思。
接客沒有想象的艱難,相反,在初次過后,她體會過快感,就對男女之事很喜歡了。
偶爾有熟人,還會給她胭脂水粉作為小禮物。
李大妞在姐妹中,因為嘴甜,人又機靈,很得恩客歡心。
一切都怪李秋香,自己找死,弄出來個官司,讓暗窯被發現,風聲緊,她只能和姐妹一起回村。
“大妞兒,聽話,和娘回家,你想讓外人看笑話?”
李賴頭冷著臉,估計野人不會摻和到自家家事中,對李大妞下最后通牒。
“海棠也是李家人,怎么是外人呢?”
李大妞不以為意,她就是不想回家;卮逡院,發現村里人很土鱉,那些婆娘穿粗布的料子,還帶著層層疊疊的補丁,胭脂水粉都用不起。
別看她在最下等的窯子,卻也不缺日子過得好的漢子,給她送銀耳環,只求她能好好服侍。
李大妞發覺只要漢子爽了,提要求對方基本都答應,她就掌握節奏,短短幾個月,攢下不少銀錢。
“你……”
王氏怒了,和李賴頭對視一眼,必須把李大妞關起來,她閨女定然藏錢了,不愿意交出來。
眼下,家里正在托人幫著兒子說親,她想蓋磚瓦房,就差十兩銀子。
她聽到小道消息,李大妞手里可能有二三十兩,最少有這些。
王氏當即震驚了,原來賣肉這么賺錢!
反正閨女被破身,不是黃花大閨女,不如重操舊業,為一家人賺錢,這樣家里不得天天吃肉!
“不,我是外人。”
兩方僵持不下,李海棠悶悶地回復,做李家人,對她來說,是最丟臉面的事兒。
李家是極品,這她能接受,若全族都是奇葩,那就很可怕了。
她靠在野人夫君身側,被很好地保護起來,省得被哪個不開眼的沖撞。
“出去!”
有外人闖入,藍衣在季秋懷中瑟瑟發抖。
一方面,季秋很享受娘子投懷送抱,可他又怕她再次受到刺激,只得攆人。
和這種人家做鄰居,他準備買點磚瓦,再次加高兩家之間的院墻,把門釘結實些,以后在家就鎖門。
“我不能出去,不然會被我爹娘打死!
李大妞搖頭,她可不傻,本來對家里還有點感情,可她爹娘的做法,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讓她心寒。
最開始,在失去貞潔后,李大妞也想過自盡,畢竟家里還有妹妹,她怕鬧出去,名聲不好,耽誤妹子嫁人。
可回到家,面對的就是爹娘家人的責難,他們關心的,只有銀子。
那是她靠著賣肉陪笑賺得的,也是血汗錢!
李大妞心里苦,她瞟了蕭陵川一眼,野人人高馬大,卻貼心地站在李海棠身邊保護著,讓人有安全感。
如果,如果她能嫁一個這樣的夫君就好了。
那人把她當成心頭寶疼寵,長得丑陋,住在山里又如何?
接客后,李大妞對漢子有點了解,細皮嫩肉的,床上幾下馬上變成軟蛋,她還沒舒服,對方就成了軟腳蝦。
到時常年在外奔走,身強力壯的漢子,本錢好。
也難怪李海棠不要孫興,跟了野人,還真會找人!
李大妞用嫉妒地眼神,看了一眼李海棠,抿嘴不說話。
如果野人是她夫君多好,自己就能躲在大山里過日子,也不必看人臉色,以前做過那些,全部被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