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七月下旬,已經入秋,傍晚風夾雜著些許的涼意,而在客棧內,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蕭陵川深呼吸,覺得自己的氣息都是熱浪撲面。
“夫君,天色晚了,咱們早點休息。”
李海棠心里偷笑,假裝對此一無所知,一本正經地道,“如意那邊送了消息,說不定,明日,夏知府要接咱們進府。”
其實,李海棠還是想住在客棧,因為比較自由,不過對方是張如意的親戚,又是成心給了銀錢請她,這方面,不好再提出要求。
知府后衙的宅院不會太小,聽聞夏知府從京都來任職,只帶了家眷,安排個小院子,應該還是可以的。
“好。”
蕭陵川挑眉,他敏銳地發現自家娘子眼里一閃而逝的得意之色。
惹火燒身啊,若如此,他今晚必然要被這把火燃燒殆盡。
“娘子,晚飯我吃了很多海參,而你并沒有阻止。”
蕭陵川面無表情,他轉頭,發現李海棠縮了縮脖子,用手捂著耳朵,根本不打算聽。
蕭鐵山繼續道,“你可能對我的表現不滿意。”
若是滿意,怎么可能讓他吃那么多大補之物,現在他難受了,娘子又作壁上觀地看熱鬧。
“胡說,什么大補,明明是溫補的海參……”
李海棠被踩到痛腳,大聲反駁,她剛說完,看到野人夫君眼里的揶揄之色,才發覺自己上當!
之前,他只是猜測而已,現在,得到證實。
李海棠捂臉,她真的只是想教訓一下他,而不是居心叵測啊!現在怎么收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夫君,我錯了,以后肯定不會。”
李海棠誠懇地道歉,海參吃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里的人不識貨,才導致沒人要,因為和魚蝦螃蟹等海產對比,海參那味道真是雞肋。
她發現了,自家野人夫君吃軟不吃硬,千萬不能頂風作案,和他硬碰硬。
該說好話的時候,李海棠不吝嗇,拐著彎,變著花樣,把蕭陵川夸贊一番。
蕭陵川:“……”
原本打算磨刀霍霍,這會兒下不了手怎么辦。
娘子想看笑話,小懲一番還是必要的,不然以后李海棠總是認不清他在家里的地位。
月光灑滿屋內,滿室清輝。
李海棠可憐巴巴地注視著自家野人夫君,求放過!
“再也不敢了?”
蕭陵川聲音低啞,充滿磁性,他刻意壓抑著嗓音,出奇的好聽。
李海棠小雞啄米一般點點頭,希望野人夫君看到她的誠意。
以后,在家里,他是老大,她不敢得罪了。
“夫君,你是不是要放過我了?”
等了又等,沒得到蕭陵川表態,李海棠追問。
“我沒說。”
蕭陵川挑挑眉,悠然自得。
李海棠:“……”
騙子,說好的放過呢!
……
一夜無話,第二日,李海棠睡到日上三竿,起來還是睡眼惺忪的。
她照了照銅鏡,發現自己脖子上紅了一片,和起了疹子一般。
出門必然成圍觀的對象,實在太明顯。
“你說,就這樣我咋出門?”
李海棠蔫了,又不是冬日,衣裙沒有高領的,都得露出脖子,她看自己不如裝病,躲在客棧幾日再出門。
“娘子,明早我去買個脖套,你套上,就說自己脖子扭了。”
蕭陵川心情好,在一旁幫著出餿主意。
“你當張如意和盧二愣子蠢嗎?”
李海棠差點喊出聲,脖套,虧自家夫君想的出來。
還真別說,她真的見到有人戴過這玩意,就是被大伯娘劉氏砍傷的李老太太,難道她也要一樣?
不管了,若是早晨印子還沒下去,她就不要出門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