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天本不想殺人,長期逃亡,壓力大,身體得不到紓解,先是強了徐母,又強了徐小妹,奈何徐小妹咬舌自盡,他被挑起怒火,面容扭曲,當即弄死了人。
徐家村待不下去了,夜里,楚霸天又離開村里,開始逃亡生活,而徐家,被滅門了。
“季秋說,他回家之后,總覺得不對,以前沒聽說徐家還有親人,而且對方長相太過兇惡了。”
季秋和徐小妹青梅竹馬,根本就沒想過,徐小妹為了他的安全,隱瞞下來。
蕭陵川嗓音低沉,平靜地訴說這個血腥的事實,聽得李海棠心里跟著七上八下,恨不得去弄死那個獨眼龍。
報仇最好的方式,手刃仇人,若是別人出手,怎么可能痛快,也因此,蕭陵川沒有插手,他相信季秋會做出抉擇。
至于之后,他會幫忙善后。
“那季秋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李海棠捂著胸口,光是聽起來,就覺得心很痛,雖說她不是當事人,同樣感同身受。
“他家以前釀酒,味覺敏感,夜里,他聞到濃重的血腥氣。”
季秋爬起來,叫醒了爹娘,打著燈籠到隔壁,看到院子里一條長長的血跡,是尸體被拖著走的痕跡。
徐小妹被掛在大樹下,睜開眼睛,死不瞑目。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的遮擋。
在那以后,季秋爹娘受到驚嚇,身子也越發(fā)不好,一年之內(nèi),先后離世。
“夫君,我想剁了一只眼!”
李海棠心中難受,她和季秋熟識,季秋總是面帶微笑,給人溫暖親切的感覺,認識久了,她覺得對方其實難以接近,總有一點疏離。
受過傷害的人,本能的把自己封閉起來,這一點,她理解。
“那人窮兇極惡,在船上,怕是還要生事端。”
蕭陵川搖搖頭,具體怎么辦,還要看季秋的安排,作為兄弟,不該插手。
李海棠來大齊久了,想法正在一點點地改變,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只需要遵循最基本的準則。
她一臉疲憊,依偎在蕭陵川懷疑,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
“咚咚咚!”
入夜,艙室之間隔著的木板,傳來撞擊聲。蕭陵川是習武之人,很快就聽見了動靜。
“夫君,什么聲音?”
李海棠翻身,猛然驚醒,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船上到處都是死尸,一只眼帶著手下,提著砍刀殺人。
手起刀落,切下一顆顆人頭,就和切菜瓜一般,她一個做醫(yī)生的,都止不住被濃重的血腥氣熏得扶墻干嘔。
醒來后,也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空氣間多了一股子腥味。
“隔壁是如意他們,大半夜不睡覺,在翻筋斗?”
蕭陵川披著外衣,點亮油燈照明,又在小幾上,給自家娘子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還溫熱,并不解渴,李海棠一連喝兩杯,才緩解口干舌燥的狀態(tài)。
“咚咚。”
你敲我也敲,李海棠回應(yīng)兩聲。
“咚咚咚,咚咚咚!”
又是一陣急促地聲音響起,似乎,對方想要表達什么含義。
夫妻倆一商量,直接穿戴整齊,去敲隔壁的房門。
夜里,河面上腥風陣陣,遠處的天邊,開始泛著灰白色,過不了一個時辰,天就亮了。
張如意打開房門,把李海棠拉進去,帶著哭腔道,“海棠,咋辦啊,我們殺人了!”
“啊?”
李海棠愣住,第一反應(yīng)是看向自家野人夫君,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就張如意殺人?雞都沒殺過一只!
“是殺了人,那個一只眼。”
對比之下,盧元卿神色冷淡,他顫抖的手,出賣自己,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緒很不寧靜。
屋內(nèi),飄散著濃重熏香的味道,即便是開了窗戶,仍舊讓人喘不過氣來,李海棠動了動鼻子,在香味后面,還有被掩蓋的血腥氣。
藍衣正盯著角落,死死地盯著,身子一動不動。角落處有一個大包袱,用床單包裹著。
李海棠眼皮跳跳,從兜里掏出帕子,包著手,走上前,一把掀開包裹的床單。
楚霸天身子躺在地上,脖頸上扎著一根銀簪,上面還有一個藍色的琉璃珠子。
李海棠看到藍衣的頭上,原本的首飾空空,頓時明白了。
“海棠,這可咋辦?”
張如意如熱鍋上的螞蟻,作為官家千金,她雖然脾氣霸道,卻是個心善的,從沒遇見過這種事,眼下不曉得如何是好,只能找李海棠拿主意。
“你的意思,是我干過?”
李海棠很無語,在李秋菊死了之后,她已經(jīng)很坦然面對這些,如何善后,她還得想想。
這是在去黎城的船上,周圍沒有地方停靠,至少還有四天水路。
一只眼帶了幾個同伙,等天亮以后,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肯定要尋找。
官船就這么大的地方,萬一事情敗露,他們肯定要被控制起來。
“海棠,我就是擔心他們發(fā)現(xiàn),萬一報仇……”
張如意沒敢說下去。只要到黎城,就是她舅舅的地盤,根本不會有任何事。
他舅雖然初來乍到,但是擺平幾個小混混的能力還是有的!
“天亮之前,必須把尸身處理了。”
李海棠用腳踢了楚霸天一眼,當年惡事做盡,活該橫死在船上,只是,她還想聽一下原因。
“尸體交給我處理。”
蕭陵川四處查看,屋內(nèi)也沒有太重的東西,他在人身上綁了個小幾,里面盡可能地放重物,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丟到河里。
此番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前后約莫一刻鐘,張如意不禁想,這么利落,一定是之前干過。
“這事都怪我。”
張如意很郁悶,他們?nèi)藬D在一間船艙里,入夜,她突然鬧了肚子。
船艙太窄小,凈房就在旁邊,她怕被臭味熏得睡不著,就想去單獨的茅廁。
“我一個人不敢去,拉著藍衣陪我,在茅廁里,看到提著褲子的一只眼。”
茅廁不分男女,可進門之前,她先詢問過,里面無人應(yīng)答,她進門之后,嚇得趕緊往后退,卻被一只眼按住。
“嘖嘖,又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娘子,今兒大爺我有福氣了,來,大爺亮亮家伙事兒,然你先爽。”
說完,一只眼脫了褲子,露出丑陋的黑漆漆的下體,就要對張如意行禽獸之事。
門外的藍衣聽見響動,進門救主,情急之下,拔下頭上的簪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扎入一只眼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