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太好仿造,而且女人們都會針線活計,有錢的用貂毛,沒錢的用普通的灰兔子毛,做出的都很討巧。
“云驚鴻派人去京都,剛好捎帶。”
捎帶過去,至少省了往返車隊的成本,還有鏢師的開銷。等到京都,也能找到一個好下家,對方不會欺生,給個公道的價錢。
“哼!”
提起云驚鴻,李海棠還有點憋悶,拿著捐贈這件事,上綱上線。
城里平靜之后,商人們又為自己一時頭腦發熱而后悔,想著為啥那么不經過腦子,一次性地大出血。
云驚鴻可不管那么多,讓手下帶人來收錢,啥?不給?你沒仔細看上面是欠條嗎,不給就吃牢飯,找知府去說理。
沒辦法,富商們只得兌現承諾,心里罵云驚鴻是老狐貍。
李海棠算算,走一趟皮毛,多少能挽回點損失,她自己吹下的牛逼,夸下的海口,最后還得讓自家夫君幫忙擦屁股,她這心里過意不去。
“賣皮毛所得,我讓他們一路收購糧食,若有那剩下的,就以你的名義,捐作軍餉。”
二人一路回家。
因為暫時離不開邊城,李海棠就在距離醫館不遠的地方,買了一個小院子。
房主是鹿城人,要回到鹿城定居,屋子空置,要送給李神醫當禮物,奈何李海棠也不愿意占便宜,雙方溝通,最后半賣半送,沒花多少銀子。
小院不大,一共兩間房,倒是春娘很不高興,認為李海棠不住在她家,就是見外。
李海棠好一頓解釋,她現在早出晚歸,時間上不固定,春娘家又離醫館太遠,只能坐馬車,一來一回得半個多時辰。
她好說歹說,最后答應春娘幾天回去一趟,才把人安撫住。
唉,孕婦的脾氣急,必須得哄著來。
院子里掛著一盞燈籠,灶間的煙囪還冒著黑煙,周圍人家已經滅了燈,早早地睡下了。
李海棠心中暖暖的,和野人夫君獨處,只要有他在,哪里都好,都是家。
“灶間里有冬瓜排骨湯,我去盛,熱水在凈房,你先洗漱。”
蕭陵川急急忙忙進了灶間,自家娘子累,晚上摟著她,感覺人瘦一大圈兒,他心疼,壓抑自己身上的火焰,夫妻倆已經許久未行房。
晚上和郎中們草草地用一口,李海棠還真有點餓,她凈面,洗手,到堂屋里,野人夫君已經擺上一大碗湯。
冬瓜排骨,湯是奶白色的,上面點綴著蔥花,用幾滴芝麻油調味,她頓時更覺得饑腸轆轆,不小心,喝下去一大碗。
“夫君,你手臂咋回事?”
李海棠吃完才發現自家夫君的手臂上又一條長形的傷口,湊上一去一看,還沒有結痂,受傷的時間很短。
“小傷,刮了下。”
蕭陵川不痛不癢,輕描淡寫,實在是比起以前深可見骨的傷口,這點小傷不痛不癢,他甚至都沒有上藥。
“不能這樣。”
李海棠主動撿碗筷,決定和自家夫君好好談談。他現在的身體,不僅僅是他自己的,也是她的。
小傷醫治不及時,容易變成大傷,有人破個口子,以為流點血不礙事,可得了破傷風,醫治無效,這種例子,屢見不鮮。
小傷口可能感染,引發敗血癥,野人夫君的態度就很有問題,一點不珍惜自己。
“我……”
蕭陵川見自家娘子生氣了,頓時語塞,以前打獵受傷,也是這么過來的,他真沒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一個人住在山里,吃飯睡覺,十幾年如一日,沒個說話的人,誰會關心你是不是受傷。
平日來往的,都是和他一般的糙漢子,到底不如女子細膩。
“你什么你,堂堂李神醫的夫君,受傷不知道上藥……”
李海棠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說完以后,麻利地我找出紗布,給傷口消毒上藥,“最近幾日,都不能碰水。”
蕭陵川認真地點點頭,心里熨帖,原來有娘子,他才能體驗一把正常人的生活。
越是舒心,他就越不理解,認識她之前那漫長的歲月,自己是如何挺過來的。
“夫君,你洗澡手臂也不能浸泡在水里,至少要等到結痂以后。”
醫生都多少有點職業病,發覺自家夫君眼神冒光地看著自己,李海棠紅了臉,囁嚅道,“那個……不行就我來給你,嗯擦背。”
蕭陵川幽黑的眸子中滿是笑意,他一句話沒說,竟然調戲了自家娘子。
說到洗澡,他山上砍柴,無意中發現一處隱蔽地點,隱藏在雜草之下,是個天然的洞口。
洞口里,是天然的溫泉池,還有石屋,看樣子,曾經有人發現這處寶地,但至少很多年沒人來過,里面的很多東西,浮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蕭陵川抽空去拾掇一番,想著有機會,帶著自家娘子去體驗一下溫泉,水里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但是洗后,皮膚會變得光滑無比。
山洞很暖和,晚上不需要炭盆,他弄了不少松軟的干草,夫妻二人抱一床被子,帶著換洗的衣裳就可以走了。
“溫泉?”
李海棠兩眼放光,最近回家太晚,累得癱軟,洗漱也是匆匆忙忙。
家里沒火炕,只能靠兩個炭盆取暖,晚上太涼,尤其是從浴桶出來,凍得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如能在溫泉水里泡一泡,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夫君,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吧!”
李海棠眨眨眼,她等不及了,就想趕緊泡在熱乎乎的溫泉里,就是不曉得那地方是不是夠隱秘。
“我騎馬帶你去,最多兩刻鐘。”
就在不遠的山里,村里人家這會兒早已入眠,夫妻倆上山,不會引起注意。
那地方四處是雜草,幾年都沒被人發現,如果不是他打山雞,很可能也發現不了的。
“恩,我去收拾換洗的衣服,我們就去。”
李海棠喜滋滋地,明日休沐,晚上知府做東,在酒樓請客吃飯。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吃公糧,幫著城里的百姓看診。
“我們晚上就在山洞過夜,明日再回來。”
蕭陵川點頭,心里松一口氣,可算轉移自家娘子的注意力,這下,她應該不能提受傷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