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
仵作恍然大悟,暗嘆兇手太狡猾,他當(dāng)仵作多年,千奇百怪的,什么都見過了,還有大齊各地卷宗,頭一次見到這么下毒害人的。
“就是你想的那樣。”
李海棠嘆息,兇手是通過行房,將毒素弄在類似蠟塊里,然后進(jìn)入到楊小花的子|宮,蠟塊融化,毒出來了,需要一段時間,兇手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至于兇手為什么如此做,這個得抓人審問才知曉。
兇手的范圍基本確定,在楊小花生前,和她有關(guān)系的人,說不定,她肚子的孩兒,就是兇手的。
結(jié)果出來后,張崢連夜找到楊老爹,說明此事。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楊老爹聽后,只是短暫的驚訝,而后嚎啕大哭,感嘆閨女死的太過冤枉了。
“那人……”
楊老爹面色通紅,也不曉得是羞愧還是難過,他磕磕巴巴好半晌,才說明其中緣由。
楊小花有個堂哥,叫楊有才,今年二十有五。以前楊老爹住在鄉(xiāng)下,家里窮,他和家里兄弟不一樣,心眼活,又不愿意苦哈哈地種田,就弄點山貨,和蠻人交易。
漸漸地,楊老爹積累原始資本,做起皮毛生意,很是賺一筆錢。
他年歲不小,前幾年兄弟先后沒了,楊老爹就照應(yīng)他的侄子,也就是楊有才到他鋪子做活。
“本來是叔侄,貪墨點銀子,都是自家的,有啥關(guān)系呢。”
楊老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后來發(fā)現(xiàn)太過,就出言提醒。誰料,楊有才罵罵咧咧,振振有詞,還說老楊家絕戶了,以后財產(chǎn)就是他的。
“我不是沒想過把錢財留給侄子,可是我有小花,如果她找個上門女婿,生出的娃更親近。”
到底還想讓自己的血脈延續(xù)下去,楊老爹非常窩火,一怒之下,就把楊有才趕回了鄉(xiāng)下。
后來,因為生意,他去蠻族那邊走貨,卻不知道小花帶著丫鬟回到鄉(xiāng)下的老宅。
不曉得如何,楊小花和楊有才有了關(guān)系,二人可是堂兄妹啊,若是傳揚出去,可是一等一的丑聞!
“到時候不說小花的名聲,我的老臉往哪放啊!”
楊老爹哭倒在地,身子癱軟,他是真不知道小花已經(jīng)有了那個孽畜的骨肉,不然,哪怕亂了綱常,這個子嗣和自家卻是血緣最相近的啊!
“楊有才為啥要害死小花?我不曉得!”
楊老爹覺得是自己的錯,只曉得賺銀子,對閨女疏于管教,所以才釀成慘劇。
張崢看著這一幕,久久無語,他突然醒悟,自己這個做爹爹的也不合格,女兒明明到了婚配的年齡,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耽擱著。
罷了,他決定和張如意談?wù)劊团屡畠鹤龀鍪裁闯笫拢媸巧字蟪墒祜垼泌s緊把人打發(fā)出門。
第二日升堂,李海棠沒去,原因是她凍了一天,染上風(fēng)寒了,神醫(yī)不能自醫(yī),為怕丟人,她躲在家里,但不耽誤聽消息。
不到晚上,鹿城幾乎傳遍了,那兇手果然是楊有才,他聽聞堂妹要找上門女婿,就起了殺心。
如果楊小花死了,只剩楊老爹自己,讓孫興背鍋,錢財最后不還得進(jìn)他的口袋!
他并不知道楊小花有身孕,動殺心后,就想到了這個殺人的法子。
為保護(hù)自己,他就是用蠟塊藏毒,甜言蜜語地哄騙楊小花,告訴她這是成親之前的最后一次快活。
二人是白日發(fā)生的,蠟塊融化,毒性散發(fā)需要過程,楊小花入夜才氣絕,天衣無縫,誰也想不到他頭上!
“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做了惡事,想躲避老天爺?shù)呢?zé)罰,哪是那么容易的!”
李海棠聽陳二嬸講完,感嘆一聲,還有一點讓她郁悶的,她比從前更火了!
李神醫(yī)的威名遠(yuǎn)播,甚至有人叫她李青天,李海棠感覺壓力很大,萬一以后有點什么兇殺案,不能找她幫忙吧,她是郎中,不是仵作啊!
“阿嚏!”
李海棠揉揉鼻子,認(rèn)命地躺在床上喝苦藥湯子,真是要命了!
案情水落石出的第二日,天還不亮,百姓們手里拎著籃子,開始在門口排隊,他們要對李神醫(yī)表達(dá)敬意,有人送糕餅,有人送點心,還有人抓了家里下蛋的老母雞,眾人的言語中,對李神醫(yī)多有贊美。
人美心善,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這人咋就能如此的完美呢?關(guān)鍵是,神醫(yī)在鹿城,此乃鹿城百姓之福。
蕭陵川風(fēng)塵仆仆,他為趕路,路上累死兩匹快馬,每日只睡一兩個時辰,余下時間都在馬背上度過。
天亮剛開城門,他第一個沖進(jìn)來。分別這么久,她送他的荷包已經(jīng)沒了香氣,卻還是被他掛在脖子上,那是離胸口最近的地方。
見了娘子,她會不會驚訝?蕭陵川感覺自己的胸口跳動的厲害,從來沒有過一個人,不知不覺就走進(jìn)他的心里。
“喂,大塊頭,你不能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插隊啊!”
前排大叔一回頭,看到蕭陵川在中間,頓時很氣憤,插隊就算了,問題你來看李神醫(yī),竟然好意思空手!
“就是,排隊去,咱們都是天不亮就來了!”
后面的人集體抗議,插隊什么的,最可恨,萬一真讓大塊頭擠在前面,被李神醫(yī)接見了咋辦!
蕭陵川著急趕路,為讓馬匹更快一些,他輕裝上陣,連個包袱都沒拿,兩手空空。
“李神醫(yī)?”
蕭陵川看著排隊的方向,正是自家門口,瞬間明白了什么。
他不在這段時間,他娘子怕是做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哪里來的鄉(xiāng)巴佬啊,你是山里的野人吧,連李神醫(yī)都不知道!”
這下,蕭陵川更加激起民憤,不曉得李神醫(yī),那是來砸場子的嗎?
說起李神醫(yī)做的大事,那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蕭陵川傻愣愣地站著,聽周圍百姓七嘴八舌,淡定的他也有驚呆的時候。
“聽說李神醫(yī)成親了,唉!”
“嘖嘖,李神醫(yī)的夫君肯定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就算她不成親,你那兒子也沒機(jī)會!”
百姓們七嘴八舌,連帶著把蕭陵川的身價抬起來,把他吹噓成,神醫(yī)背后的男人。
蕭陵川:……他真是迫不及待地回家,讓自家娘子好好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