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之后，藍(lán)衣賊眉鼠眼，見屋里沒其余人，這才點評，“那個寒霜，瘦不拉幾的，身上沒有二兩肉。”

言外之意，曾彥看上他哪了？但是藍(lán)衣不得不承認(rèn)，寒霜很斯文，至少，比自家小姐更像大家閨秀。

“身上或許沒有，但該有的還是有的。”

張如意面無表情，果然語出驚人。

“小姐，你看到了？”

藍(lán)衣驚訝，好在這些話都是在閨閣之中說的，李海棠也不會外傳，問題是，那寒霜用衣衫蓋住下半身，她什么都沒看見。

“猜測，不然曾彥為啥只迷他？肯定得有點本錢吧。”

張如意敲了敲藍(lán)衣的腦袋，很是嫌棄，身邊有個愚蠢的丫鬟，真是夠了！

藍(lán)衣淚流滿面，難道曾公子喜歡寒霜，不就是對方柔弱的和女子一樣，柔情似水的嗎？

“錯，很有可能是曾公子不行，就是不舉。”

李海棠對這種話題相當(dāng)熱衷，對著主仆二人眨眨眼。如果是這樣，就不難解釋為啥曾彥喜歡男子了，反正不舉，在女子面前沒有任何自尊。

“你們到底看到哪些？”

李海棠催促，說到關(guān)鍵點，突然停下來，這樣真是最討厭了，趕緊繼續(xù)話題。

張如意自詡身份，沒有到院子里，她是趴在盧家墻頭看的，比較清楚，曾夫人先到，提著棍子追殺寒霜，而曾彥顧不得，光著跪在地上求情。

那場面，嘖嘖嘖，張如意看到曾彥下跪，就差吹口哨了，曾彥不是想坑她？這回栽了！

曾夫人作為守備夫人，畢竟是要臉面的人物，就想把人帶走處理，誰料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官差砸門，把一切盡收眼底。

當(dāng)時，場面沉寂很久很久，眾人目瞪口呆，誰也說不出話來。

大家不是傻子，誰還看不出咋回事啊！

寒霜上半身光著，細(xì)皮嫩肉的，胸口好幾條紅印子，他哭得梨花帶雨，比女子還美，求曾夫人成全，自己愿意賣身，只求跟在曾彥身邊。

“曾夫人很生氣，因為她上門抄家，發(fā)現(xiàn)內(nèi)室布置得很喜慶。”

藍(lán)衣是下人，跟著百姓們一起看熱鬧，后來又鉆空子進(jìn)門。

別看曾彥給寒霜找的屋子表面破舊，內(nèi)里別有洞天，擺設(shè)極盡奢華，屋子鋪著一層厚厚的毛毯，連床邊的墊子都是白色的皮毛。

藍(lán)衣踩上去，還很是不自在，這些人腳印亂亂的，都踩踏臟了。

屋里布置得相當(dāng)喜慶，被褥，床帳全是紅色，正堂貼滿大紅喜字，還有喜餅和瓜果，完全是喜堂的裝扮。

“哼，桌上擺著龍鳳喜燭，還放著交杯酒，這二人是私下成親了呢！”

張如意既氣憤又感到慶幸，萬一她蒙在鼓里不知情，嫁給曾彥，那才叫一個凄慘。

情敵是女子也就罷了，不行就霸王硬上弓，早晚有機會，大不了懷孕，生個娃之后踹了曾彥，可情敵是男子，你永遠(yuǎn)沒有反轉(zhuǎn)的機會了。

“小姐，是龍龍喜燭……”

藍(lán)衣弱弱地，小聲糾正。擺的是龍龍喜燭沒錯，她特地仔細(xì)地看一眼。

兩個男子拜堂成親，哪來的鳳？

“哈哈哈！”

這下，李海棠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倒在桌上，肚子一抽一抽的疼，她不在現(xiàn)場，卻能腦補當(dāng)時的場面，心里為曾公子和寒霜默哀。

“那曾彥，忒不是東西了！”

當(dāng)時，他和寒霜跪在曾夫人面前，曾彥非要逞能，說什么自己作為男子漢大丈夫，不能保護(hù)心愛的男子，更別提保家衛(wèi)國，他不甘心。

“強詞奪理的本事一絕。”

張如意一手托著腮，一手敲打桌面，她和盧元卿一起圍觀，當(dāng)時曾彥道，“男女成親不過是為了繁衍子嗣，我和寒霜才是真愛！”

一句話，讓盧元卿從墻頭栽下，栽倒過程中，踢到張如意的凳子，于是，她也摔了。

“如意，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這天寒地凍，摔一下不是鬧著玩的，傷筋動骨一百天，李海棠很是關(guān)心自家姐妹。

“我沒事，我摔在盧二愣子的身上了。”

張如意一臉無所謂，說得理所當(dāng)然，李海棠囧了囧，看著張如意豐滿的身材，心里默默地給盧元卿點蠟。

張如意剛到?jīng)]多久，屁股還沒坐熱乎，她爹張崢就派人上門找人，以至于她帶著藍(lán)衣急匆匆地離開，還沒機會聽李海棠吹噓所謂做出的大事。

入夜，張崢在床上烙煎餅，來回翻滾，就是睡不著。自從夫人有身孕后，他就沒有再行那事，忍得很辛苦。

特別是從李海棠那邊順來的冊子，讓他打開新世界大門，堂堂知府大人，為自己臉面，只能晚上偷偷在被窩里翻看。

就是夫人身邊叫翠屏的丫鬟，有點奇怪，她知道他秘密之后，每次都帶著府上好幾個丫鬟在他身邊晃悠。

張崢很是煩躁，他是那么饑不擇食的人？一群下人，沒幾個長相出挑的，其中一個丫鬟，虎背熊腰，那人中上還長了胡子，比他看著還漢子，他能看上？

思來想去，張崢坐起身，套了夜行衣，跑到李海棠家聽壁角，只是，他注定白跑一趟。

夜深了，內(nèi)室燈光如豆。

李海棠拉著一把椅子，打著瞌睡，在孫家守夜。野人夫君不在，她就幫著照顧好他兄弟的娘子，這么一想，還有點奇怪。

孫鐵頭裹著大衣，蹲在屋檐下，看著一地的白雪，腦子還是懵的，他娘子被李海棠開膛破肚，沒有死不說，還順利生了兒子。

走南闖北多年，孫鐵頭接觸過太多人，捫心自問，奇聞異事見過不少，但是從未有人像李海棠一般，也難怪，只有她這樣的女中豪杰，才能嫁給蕭陵川。

“孫大哥，我?guī)У膮㈦u湯你熱熱，嫂子要醒了。”

聽到床上有動靜，李海棠趕忙喊外面的孫鐵頭。麻醉的藥效過去，產(chǎn)婦刀口開始陣痛，那滋味可不好受。

“好，我這就去。”

孫鐵頭腿軟，要扶著墻才能站起身，他想等蕭陵川回來，必須好好感謝一番，李海棠相當(dāng)于救了他們一大家子，他隨時愿意豁出這條命去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