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臨近六點鐘,看著中年人終于把一疊疊錢碼放整齊,關上了箱子,老教授就等著對方宣布自己勝利的消息,但是又不敢催促。
這個時候門鈴又響了,老教授本來不想理會,但又感覺可能是我在按門鈴,想起之前我在他面前說話囂張的樣子,他覺得當著我的面宣布他勝利的消息,看到我無可奈何的樣子,應該是種享受。
他打開的院門,看到門前站著三個陌生人,打頭的是個精干的女人,后面跟著兩個黑衣人仿佛是他的保鏢。
老教授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們是誰?”
打頭的女人回答道:“我們是XS事務所的人,比賽時間已到,前來回收現金。”
老教授雖然有些不明所以,為什么會來兩撥人來回收現金,但還是熱情的把她們讓進了院子里,邊走邊說道:“你們也是XS事務所的人嗎?你們是來幫忙的嗎?也是,一個人搬起來是有些吃力,多幾個人會輕松一些。”
打頭的女人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在說什么呢?”
老教授解釋道:“是這樣的,剛剛已經有個人來了,是你們的同事吧?”
女人詫異的回答道:“這個游戲負責回收的人,只有我們三個人,哪里來的同事啊?”
老教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笑著說道:“你是想活躍氣氛吧?是太緊張了,不過你說的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這時候中年人正好拎著箱子出來,從老教授的身邊走過來。
老教授一指他說道:“看吧!就是這個人,不是你們的同事嗎?”
女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這個人。
老教授整個人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我這個時候從門的一側走了進來,沖著中年人點了點頭,從他的手里接過了箱子,對一旁的符彩云說道:“看吧!你贏了。”
老教授不知所措的想要從我手里搶過箱子,嘴里說道:“等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一笑對他說道:“這件事情不是很明顯嗎?你輸了。虧你那么有自信,辛苦了那么久,沒想到輸在了最后關頭吧?”
老教授怎么可能有我力氣大,他見奪不過箱子,疑惑的開口說道:“輸在最后關頭?”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很明顯,那個男人是我找來的。”又指了指旁邊的三個人說:“這三個人才是真正的回收人員。”
打頭的女人對我點了點頭,又對我旁邊的符彩云說道:“恭喜你,符彩云小姐,確認你的勝利,恭喜了。接著就請讓我們來確認你手上的金額吧!”
符彩云整個人呆住了,老教授呆了一下,竭斯底里的喊道:“不可能,你們這樣做是無效的,怎么可能會是這種結果?根本不算數的,這不可能。”
說著又要搶我手里的箱子,邊搶邊說道:“這家伙明明是比賽結束以后,才從我手里把錢搶走的,怎么可能會是他們勝利?還有你們,是你們太晚來回收,才讓他鉆了空子,是你們的錯,我已經贏了。如果你們在比賽一結束就準時來,結果就不會這樣了。”
事務所的女人不解的說道:“你在說什么?我們是按照約定時間來的,一秒鐘都不會差,怎么會沒有準時來呢?”
老教授聽她這么說更急了,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信封說:“你看這個,這上面明明是寫著下午五點鐘到,是你們弄錯時間了,你們來晚了。”
我這時候開口道:“是你拿錯東西了吧?你要找的是這個吧?”說著我也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信封。
老教授不解的從我手里奪走信封,只見上面的其他的都和他手中的信封寫的一模一樣,唯獨在時間那一點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是下午六點鐘。
老教授愣住了,反復的仔細查看,想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嘴里輕輕的嘟囔道:“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是六點鐘?假的,這個肯定是假的。”
我輕輕的笑著搖頭說道:“你剛剛拿出來的是我寄給你的信封,是個假通知,這個才是事務所給你的信。”
老教授整個人亂了分寸,疑惑的問道:“為什么你會寄給我信封?為什么我的通知會在你手里?”
我微微笑道:“真的通知是一周前我從你的信箱里拿走的,而這個是前天晚上我從你家離開以后放到你信箱里的。”
老教授被我帶入了節奏,疑惑的問道:“一個星期前?”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信箱沒有每天都看吧?”
老教授仿佛想明白了什么,掙扎著說道:“所以你們才每天監視我?然后來我家挑釁,跟我說那些鬼話?刻意的跟我說能搶走錢,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都是為了讓你緊張,無法走出家門半步。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搶的,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回收前的這一瞬間而已。”
老教授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般的跌坐在地上,符彩云不解的看著我,看樣子是想要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耐心的解釋道:“其實從一開始最讓我感興趣的是,事務所聯系玩家的方式,不用電話或者短信,反而是用信件和視頻。
如此一來就很好下手了,你在被我們長期施壓的情況下,根本不敢離開保險箱半步,也就無法立即外出確認寄來的信件,是我把你原來該收到的信件取走,在我看到了通知上的內容,就有充分的時間可以去做張假的。
為了使你以為信箱里的信件是真的,我用那張假的,讓你感覺比賽提前一個小時會結束,然后雇了個人假冒事務所的人。
而且在一直被監視的狀態中,精神不斷的受到迫壓,你在最后犯下的錯誤就是,不用在守著錢的那一瞬間,壓力解除時候的安心感,讓你陷入了完全的無防備狀態,連卡片和回收人員的真偽都沒有進行確認。
不過也是,因為他們的標志我之前見過,通知的樣子我也清楚,即便是有些出入,你之前也沒見過,也就無從分辨真假了。結果就是,你輸得一塌糊涂。”
這個時候事務所的女人在旁邊用力的鼓起掌來,微笑著說道:“王先生的局做的很精彩,怪不得上峰會如此重視王先生,會讓王先生直接進入第三輪。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進行驗資回收了?”
我聳聳肩表示讓他們自便。很快錢就被清點清楚了,女人把錢分成兩份,把其中一份交到了符彩云手里說道:“我們回收了其中兩百萬的本金,這兩百萬是屬于您的獎金,請收下吧!”
看著符彩云還在發呆,我一手拎起了擺在面前的箱子,一手拉著她,看也沒看還跌坐在一旁的老教授,就從院子里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符彩云問道:“崢哥哥,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連我都被蒙在鼓里,害的我緊張死了。”
我笑著對她說道:“就是為了要你真實焦躁的表情,這樣才會讓他相信自己贏定了。”
符彩云有些臉紅的說道;“崢哥哥好討厭,那是因為我真的覺得自己輸定了,沒有辦法幫上崢哥哥的忙了啊!”
我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知道啊!就是因為以你的演技,根本不可能演出來那樣的表情,才會要你真實的表現啊!”
符彩云有些沮喪的嘟嘴說道:“是這樣沒錯,可是崢哥哥,那個老教授接下來會怎么樣呢?”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道:“誰知道呢!背著兩百萬的欠款,也許會被黑社會追債,也許會被帶走靈魂吧?不管是哪一種,他今后的人生都是一片黑暗吧!不過誰讓他先欺騙你的呢?這也是應有的懲罰。”
符彩云聽了我的話愣住了,我還在向前走,突然感覺她沒有追上了,回頭看著她還站在原地,開口問道:“怎么了?快回家吧!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好像睡一覺啊!”
符彩云聲音有些低落的說道:“崢哥哥,我覺得他好可憐啊!雖然他騙我,我是有些不開心,可是他也沒那么壞吧?而且如果他真的被帶走靈魂的話,就會死掉的吧?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好?我們幫幫他好不好?”
我聽了她的話先是一愣,接著苦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那你說吧!要我怎么做,怎么幫他?”
符彩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崢哥哥,我們把贏的錢還給他,讓他還債好不好?我們參加這個比賽本來也不是為了贏錢的,如果你覺得吃虧的話,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賺錢補償你好不好?”
我苦笑著說道:“怎么感覺你把我說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了?算了,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做,走吧!我善良的彩云姑娘,我們去當一回善財童子吧?”
符彩云被我說的雙頰緋紅,宛若滴血。
老教授家的院門沒鎖,只見他一個人低沉的坐在椅子上,我示意讓符彩云一個人過去,我就不進去了。
老教授聽到了腳步聲,回頭看到是她,又轉回頭去,開口問道:“事到如今你還回來干嘛?看我笑話嗎?”
符彩云走到他身邊把錢箱放下,對他說道:“這里是兩百萬,是我這次比賽贏的所有的錢,請你拿去還給事務所吧!這樣他們就不會為難你了。但是請答應我一件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騙人了。”
老教授哽咽的站了起來,對著符彩云深鞠一躬,嗚咽著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的,我答應你,以后絕對不會騙人了。”
回去的時候,看著符彩云開心的蹦蹦跳跳,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雖然我不知道符彩云這樣做會不會改變他,但即便不能改變又如何,我也沒覺得她這樣做有什么不好,只要她高興就值得了。而且我雖然離得很遠,但是看到了老教授眼角的淚滴,這種情緒應該不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