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他的話，雖然沒有知道邪神的目的，但我相信他并沒有說謊。

他輕嘆了一聲，把包裹身上的斗篷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貌似狗頭的頭顱來，而他是肉身卻在一點點的消散。

只聽他說道：“我知道你和邪神是敵人，我報仇的希望也就落在了你身上，因為違背了誓約，我現在就要魂飛魄散了，有什么問題你就趕緊問吧！”

我連忙問：“那你知道邪神如今在何處嗎？”

他搖了搖頭。

“你主人家里是不是有一只奇特的瓷瓶？”

他點了點頭：“冰風山滑雪場，你去那里應該會找到線索。”

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消散，我心中無限感慨，他做的事情是錯是對很難說清楚，但如此忠義的寵物，即便是人又有幾個能做到呢？

……

時至午夜，劉宸在夢中酣睡著，從一個很深很深的夢中，他緩緩地蘇醒過來。是風吹窗戶的聲音，那聲音不停地刺激他的聽覺和大腦神經，感覺不像樹枝滑動窗欞，而是一把尖利的刀劃刻著玻璃，一陣陣尖銳的聲響刺激著他。

午夜的醫院幽靜的令人恐慌，刺耳的聲音依然繼續，讓劉宸的神經更加恐慌。頭腦中冒出不安的念頭，感覺要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要發生了。

空空的病房里只有自己一個人，即便再堅強的男人，在午夜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有一絲脆弱暴露出來，取過臨床的枕頭，抱在懷里，才感到一點心安。按響了床頭的呼叫器。

“您好，劉局長，請問感覺那里不舒服嗎？”值班護士小劉聽到鈴聲，匆忙的趕到病房里，看到劉宸身體縮成一團，以為他的身體有什么不適。

“你有沒有聽到一陣陣刺耳的聲音？仿佛一只指甲奇長的手在抓玻璃？”劉宸看到有人過來了，才感覺一陣放松。

李護士上前試了試他的體溫，感覺沒有異常，將窗戶打開探頭看了出去。午夜的微風迎面吹來，窗外的柳條隨風搖曳，一切都顯得很安詳，并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您可能是太緊張了。是柳枝劃過玻璃的聲音，沒什么奇怪的。您的身體恢復的不錯，應該很快就能出院了。”李護士禮貌的安慰著他，隨手將窗戶又關上了。

劉宸感覺身體一僵，伸手指著李護士的身后，雖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靈異事件了，但他如今一個人，甚至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于是有些恐懼的說道：“你后面有人……”說話的時候，呼吸都逐漸急促起來，暴露出了內心受到的驚嚇。

“您不要想太多，病很快就沒事了，我這就叫醫生過來。”李護士被他的嚇了一跳，隨著話語回頭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

感覺自己被一個惡意的玩笑戲耍了，心情受到了影響，但對方畢竟是個警察局副局長，她是知道對方的身份的，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如此無聊的戲耍她，但也不能表露出什么不滿的情緒，只好轉身離開了房間。

劉宸沒有注意護士的離開，他確定剛剛在護士開窗的一瞬間，一個黑影從護士的頭頂進來了。那不是一只動物，因為他是身體倒掉在屋頂向下張望的，絕對是一張人的臉孔。在自己抬頭的一瞬間，他跳落向了地面，然后消失不見了。

是誰？誰在哪里？劉宸感覺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他確定剛剛那個人還在這里，顧不得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從床上跳了下來，四處尋找那個人影。

“小李，怎么好像不開心啊！”同班的張護士看到李護士面帶不悅的進了值班室，上去詢問道。

“別提了，剛剛那個大局長把我叫進病房，說什么有人在抓窗戶，還說我身后有人，你說一個大局長，半夜這么無聊，是不是神經病啊？”李護士十分不爽的回答道。

“嗨！你別說，最近市里發生了不少離奇的事，他說的話有可能是真的，再說即便只是玩笑，你也要理解一下，畢竟他也是個局長，卻因為身體不適長期住院，難免心中不甘，有些神神叨叨的。你知道嗎？看停尸房的老李前兩天還說看到有個鬼嬰，半夜進了停尸房，圍繞著一個難產死的女人尸體徘徊呢！”張護士好言安慰著李護士。

“真的嗎？張姐，你可別嚇我。算了，不提這些喪氣事了。張姐，你先睡會兒吧！前半夜我先盯著。”

李護士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了，畢竟關于午夜醫院的傳說太多了，所以值夜班的醫護人員都盡量避免談論這些話題。

“也好，那辛苦你了，我還真有點困了。”張護士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伏在桌面上打起了瞌睡。

李護士突然感覺一陣不安，好像剛剛進門的時候有什么東西隨著自己進到了屋里，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看。

“看來我最近太累了，過兩天一定要找主任申請，下個月值白班。”李護士心想著，低頭從抽屜里找出一瓶速溶咖啡，準備提提神，就在關上抽屜的時候，她看到桌下的陰影處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張姐，張姐。”李護士慌張的搖動著張護士的身體。

“什么事啊？”張護士剛剛犯起了迷糊，還沒睡熟，就被人搖醒，感覺十分不耐煩。

“張姐，你剛剛是不是說什么鬼嬰？”李護士越說越感覺害怕。

“哦！都說是亂講的，你怎么還當真了？”張護士被李護士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更加煩躁。

“張姐，我剛剛看到了……”李護士說到這里打了個寒顫。

“看到什么了？”張護士聽到她的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詢問著。

“剛剛我拿咖啡，關抽屜的時候，看到桌子下有一個小孩的身影，正抬頭用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盯著我，我再想仔細看的時候，發現他消失了。”李護士說道這里，身體不由的一縮。

“你說的是不是他？……”張護士聽到她的話，目光呆滯的盯著門口的方向，一只手指直直的指著她身后道。

“啊？”李護士聽到她的話，猛地轉過身，看到門后有一個小孩的身影回過頭盯著她們看，緊接著轉回身從門縫鉆了出去。

“那是什么？是個孩子嗎？”兩個人的身體向一起靠攏，哆哆嗦嗦的互相詢問著。

“看起來像，但又好像不是。那褶皺的皮膚，鋒利的牙齒，碧綠的眼睛，怎么可能是人呢？”張護士恐懼的回憶著剛剛看到的身影。

“難道真的是鬼嬰？”李護士被自己得到的答案嚇得差點跌倒在地面上。

“啊……”一聲尖利的慘叫劃破了午夜的寂靜，也轉移的兩個人的注意力。

“是吳醫生值班室的方向。”兩個人跑出了護士值班室，看到樓道里很多人向著聲音發出的聲音跑去。

房門打開，屋內的情節十分駭人。只見吳醫生滿身鮮血的倒在了地上，一個不足半米高的小孩半蹲在他的腹腔上，鋒利的五指劃破腹腔，正一把一把的掏出內臟大口咀嚼。

“是鬼嬰！”也不知道是誰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恐懼的大吼著。

屋內的鬼嬰聽到了喊叫聲，三竄兩蹦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屋內只剩下一個被開膛破腹的男人尸體，還有滿地的血水和內臟碎片。

劉宸這個時候也磕磕絆絆的挪上了輪椅，自己推著輪椅來到了人群中，看著現場血腥的場面，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如果按照往日的作風，他肯定會先給手下打電話，然后封鎖現場，可如今他像個卸下了光環的普通人，像落入了水里的溺水者，第一個想到的是給自己相信的，有能力的人打電話。

“這恐怕還不是結束，后面會有更加殘酷的事情發生。”一個老人仿佛自言自語的說著，話從他的口中發出的，刺激著周圍人的神經。

現場的局面越來越混亂，有打電話報警的，有瘋狂的往醫院外逃跑的，還有躲進一個辦公室緊鎖房門的，劉宸面對這混亂的場面，也失去了冷靜。

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壓住了所有的喧嘩，又是一個鬼嬰撲倒了一個值班醫生，向后跌倒的身體撞碎了旁邊的玻璃。人們往這個方向看去，一只只的鬼嬰從窗戶，門等有縫隙的地方，進到了醫院里面。

人群慌張的到處躲避，遠遠看去，身高不足半米的鬼嬰已經遍布了整個醫院。異于常人的手腳結構，使他們輕易的吸附在屋頂、玻璃上。

與他們小巧身體不成比例的是體內蘊含的龐大力量，輕易的能夠撲倒一個成年人，鋒利的指甲猶如手術刀一般，劃開皮肉，一把一把的掏出內臟，瘋狂的咀嚼著。

血腥的場景，讓在場的人們仿佛置身于地獄，一下一下的擊碎了人們的心底防線，心理脆弱的人此刻已經開始出現了瘋癲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