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人群,來到了玉藻的車隊。幸好他們的后面沒有車跟上,一行四輛車,錢炳坤開一輛,玉藻和她的保鏢,以及一個司機占一輛,還有兩輛座位比較多的GL8坐著玉藻的手下。
聽到我決定一起同行,錢炳坤顯得很興奮。但是我畢竟心里對玉藻還是有些提防,沒有答應進她的車,而是直接鉆進了錢炳坤的車廂。
麥建國本來是要先留下,等車可以通行了,再追上我們。但心里還是對我放心不下,加上玉藻派人接替了他,說等道路可以通行了,就把車開過去,交還給我們,麥建國也就不再糾結,和我一起鉆進車廂。
一行人掉轉車頭,順著玉藻等人來的方向開去。
沒過多久天就暗了下來,麥建國怕我勞累,讓我先睡一會兒,可是我心里有太多的事,加上對玉藻等人的提防,實在無法安歇。
車越行越深,四周懸崖峭壁極端兇惡,凌厲的寒風感覺要推著車向山崖下面去。
錢炳坤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和我們聊著天,多是一些道聽途說的苗疆軼事。
“我們剛剛來的時候,去了苗家土寨,他們祭拜著一種叫做盤瓠的圖騰,看起來像是一只大狗。苗疆人有著神母犬父的傳說,把盤瓠當作是自己的父親,十分敬重!
……
“據說在苗疆深處,還有一些生苗部落,就像是非洲的食人族,還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傳統的苗疆人家里都飼養著蛇蠱,有時候發生戰爭,蠱毒橫行,尸殍百里!
……
錢炳坤正在講述著他的所見所聞,猛地,麥葉轉過身對我說:“王崢,你看那是什么?”
我被麥葉的舉動嚇了一跳,錢炳坤也停止了講述,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此時臨近傍晚,遠處的天空下一片灰藍色,山梁上一片昏暗。順著落日的余光,能夠看到一行詭異的人影,前面大概五六個人,行動遲緩,后面跟著一個人,手里好像揮舞著一個鞭子。
“不就是幾個趕路人嗎?有什么奇怪的?”麥建國也看到了那邊的景象,有些不解麥葉的大驚小怪。
“不是的,你看那些人很奇怪!丙溔~肯定的說。
“有什么奇怪的?爬山累了,走路姿勢有點怪異,這有什么的?”麥建國還是沒有感覺出什么怪異之處。
“是有些奇怪,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趕尸人!卞X炳坤搭腔道。
“趕尸人?”我聽到這話倒是有些興趣了。
趕尸人這一稱呼我倒是聽說過,相傳流行與湘西一帶,又分為趕尸和背尸兩種。
背尸是把橫死之人分割成塊,用特制的藥水泡制。
死者入棺前,要以朱砂點其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板心等七竅連同耳、鼻、口諸處,以圖封其七魄三魂。
而每次背尸一般由兩人一起完成,一人背上殘肢,套在既長且大的黑袍里,頭戴大草帽,將整個頭部覆蓋。另一個人扮成“趕尸術士”在前面扔黃紙,搖鈴鐺,給背尸人指引方向。
為怕人接近,途中兩人還會故意造出恐怖氣氛使人望而生畏。如果路途遙遠兩人的角色就一日一換。
到了目的地之后,便立刻將將尸體的殘肢拼起來,并裝進棺材。
而趕尸則是將尸體變為行尸,并通過控制行尸,從而到達目的地。
所謂的行尸更偏重于巫蠱之術,如果在尸體里種上蠱蟲,就變成了行尸,能夠聽從趕尸人的指令,被趕尸人用鈴鐺或銅鑼所驅使。
行尸不同于僵尸,沒有趕尸人的驅使,本身是沒有行動力的。是苗疆古巫術中,甚至有把趕尸當初士兵的手法,在三國時期甚至有鐵尸兵,銅尸兵的說法。
但這畢竟只是傳說,真正的趕尸我從沒有見過。
“我也是聽說,在苗疆一帶現在還有趕尸人的存在。只不過現在信息比較發達,靠近山外的苗疆人已經不流行這一套了。但一些信仰古舊的傳統苗人,或者一些咨詢不發達的生苗地區,還是有趕尸人的存在的。”錢炳坤給我們解釋道。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麥建國倒是無知者無畏,興趣盎然的就要拉門下車。
這時候玉藻等人的車輛也停在了前面,拉開車門走下車等著我們。
“沒想到你好奇心還挺重的。”我走到玉藻面前,揶揄她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不覺得在這里遇到趕尸人有些蹊蹺?”玉藻倒是沒有在乎我的語氣,而是做準備要過去看看。
看著麥建國在一旁摩拳擦掌的,我心中不由有些好笑,左右無事,也不急于這一時,既然這老小子有興趣,我就陪他過去看看。
這時候麥葉拿著弩槍也走了過來,順手還遞給了我一支手槍,看來她也十分有興趣。
數分鐘后,紛紛做好了準備,由玉藻隊伍里一個壯碩漢子帶頭,我們向著趕尸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得出來這壯碩漢子十分有經驗,不是特種兵就是偵察兵出身。只見他一手拿著鐮刀,給我們整理出行進的道路,一手盤著腰間的繩索,防止后面的人腳下打滑,掉下山澗。
趕尸途中,生人是不能大聲呼喊的,防止被行尸盯上,驚了魂魄。
走了二三十分鐘,我們終于走到了山梁上,因為我的身體還沒有十分轉好,麥建國和麥葉一直跟在我的左右,防止我脫力。
停下腳步,遠遠能夠看到前面的趕尸隊,只見七個身披黑色長袍的在緩慢的行進。前面沒有引路人,后面一個揮著十三太保鞭子的人,就像驅趕羊群一樣跟著,他旁邊還有一個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玉藻等人停下了腳步,等我們過來問道:“上去問問?還是跟著看看他們去哪兒?”
“問問吧!”我心里還惦記著去找木龍巫老的寨子,不想在這里多做耽擱。
“誰去?”玉藻本想吩咐手下上前攔路,但想了想還是和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我去吧!”我心里也是好奇這古老的職業,而且不放心玉藻等人的行徑。前面的隊伍雖然有些詭異,但畢竟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要是讓玉藻等人對他們造成傷害,我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我走到隊伍的后面,卻不敢貿然開口,不知道這行有什么忌諱沒有。
趕尸人旁邊的人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轉回頭來看著我。
“小伙子,這么晚,你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眼前是一個狀若古松的面容,一個手拿旱煙袋,滿臉褶皺的老人,臉帶愁苦的對我問道。
“老伯,你們這是做什么呢?”我裝作不解的問道。
“小伙子,快回家吧!這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崩先撕孟裼惺裁葱氖,但不想讓我知道。
“老伯,聽說咱們苗疆這邊有趕尸一說,不知道你們這是……”我才不會被他的一兩句勸說就回頭。
“小伙子,你不是這里人吧?聽我的話,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苗疆要亂了!崩先藝@了聲氣說道。
“老伯,你能和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事情要從數日前說起!被蛟S是被我纏煩了,或許是心事憋太久,又見我只是一個人,老人要旁邊的趕尸人先走,他則停下來和我講述起了一切。
老人漢姓姓蔣,是附近一個村寨的寨主,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村長,原本村子過的很和諧,村民日子過得雖然苦一點,但也勉強可以果腹,孩子也都可以受到基礎的教育。
但不料想今年遇到大旱,收成欠佳,進山打獵的隊伍成果也不甚理想。
作為村長的蔣老漢十分愁苦,整日抽著悶煙,喝著悶酒。
老人膝下無子,但有個侄子,平時對老人很是敬重,見到他整天愁眉不展,侄子也十分難過。
前些日子侄子突然走到老漢屋里,說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老漢一聽十分高興。
侄子說一般打獵都去淺山,很少去深山,但深山里有著很多山貨和藥草,如果能采到一些,拿到城里變賣,就能有錢買糧食渡過旱災。
老人雖然很少出山,但也知道現在山貨和藥草很值錢,便同意了侄子的提議。
侄子組織寨子里的青壯年一起進山,卻不料這一進山,竟引來了一場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