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他張嘴就詢問小區里發生的事情。
其實我不介意告訴他們,但所有發生的事情太過離奇,他們信不信還是一回事。
就在我沉默的時候,他的一句話讓我腦袋嗡的一聲,停止了思考。
“齊燁寒快不行了,你想不想救他?”
“你說什么?你他媽胡說什么?”我一時難以接受,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猛烈的搖晃。
“老王,你別這樣,你才剛醒過來,不要太過激動!丙溄▏靡贿吚∥覄裾f道。
“麥建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他媽怎么不告訴我?”我聽到他的話,情緒反而更激動,大聲的喝罵道。
“我是早就知道。憋在心里也很難受,我也想找個人說說?墒强茨銈円粋個的現在什么樣?我和你說了又有什么用?”麥建國聽到我對他的責罵,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看得出來,他心里也很難過。
我沉默了:是啊!我知道又有什么用?難道我還能生死人肉白骨不成?可是我此刻心里就是憋屈,難受的像要被人撕裂一般。
麥建國見我半天不說話,向著年齡稍大的警察打了個手勢,把其他的警察先請了出去,房間里只留了我們三個。
半響之后,我情緒稍微平復了,開口說道:“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寒子現在情況怎么樣?”
麥建國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道:“其實你們去了小區沒多久,我就聽說了。本來想去找你們,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可是小區戒嚴了,我被攔在了外面。后來一輛輛救護車,在小區里進進出出的,我聽說了齊燁寒也在里面,就想從他那里打聽一下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放我進去看看情況。”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我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看到齊燁寒被推進了重癥加護病房,我沒想到情況會這么嚴重。等了許久后,終于能夠看看他了,我看到他渾身包裹的如同木乃伊,嘴上帶著呼吸器,就知道情況很嚴重。”
“當時麥葉有事在忙,我不想讓她摻和進來,其他人我也沒告訴,就守在病房外面,可是沒過多久我就看到很多醫生護士進了他的房間!闭f到這里他沉默了。
“后來呢?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倒是說話!啞巴了?”我看他這時候還在吊我胃口,頓時憤怒了。
“后來聽說他渾身發黑,不知道為什么,人就詭異的一點點瘦了下去,就好像被吸血鬼吸食了血肉,到最后變得就像一個干尸。我聽說后就以為他中邪了,當時找不到你們,就想到你家里找找,看看有沒有驅邪的符咒之類的東西。”
“當我趕到你店里的時候,老席一個人在看店。聽我說完了,告訴我符咒都被你們帶走了,讓我先別急,他想辦法找到你們。當時我看他氣色不太好,本來想攔住他的,但他說齊燁寒你們這邊需要有人照顧,而且我也進不去,就把我留了下來。再后來就看到你們一個個變成了這樣。”說到這里眼淚控制不住的留了下來。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談,只是未到傷心處?吹禁溄▏俱驳拿嫒,我知道他沒有撒謊,他確實把我們當作過命的朋友。
“寒子現在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蔽翌櫜坏脗麆,站起來就要拉著他往外走。
一邊的警察見我此時情緒失控,也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候,并沒有阻攔我。
只見他出門找了一輛輪椅,和老麥一起推著我就向重癥加護病房走去。
病房門口有幾名武警守著,看樣子是齊燁寒和汪隊長的同事,應該是擔心他的情況,同時也想找到汪隊長的下落。
此時病床上躺著的齊燁寒,情況比被邪神吸食了血靈的那些人還嚴重,如果不是監護器上面顯示著微弱的心跳跡象,我都懷疑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干尸。
我也顧不了太多,咬著牙站起來,透支著精力畫出一道道符咒,貼在他的身上,甚至直接用血在他身上作畫,可是卻半點作用沒有。
我看著他干癟的面容,枯黃脫落的頭發,發青的額頭,渾身散發的死亡氣息,不由悲從心來。想到周彬和符彩云的昏迷,劉宸此刻也是生死未卜,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整個人就癱軟了下來。
這時那個警察走到我身邊,抓住了我的手臂,阻止我繼續下去說:“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和他,和我們劉局長是好朋友。劉局對我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情,我看到他的情況也像你一樣難過。所以你現在更應該振作起來,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暗自傷神了一會兒,用沙啞的嗓音說:“其他人呢?情況怎么樣?”
“之前和他一起來的一批人,雖然不像他一樣,但也都處于昏迷狀態。而和你們一起被送過來的人,現在也還沒醒過來,F在唯一清醒,又知道事情經過的,恐怕就只有你一個人了!本煊玫统恋穆曇粽f著。
“先讓我看看其他人吧!”我此時情緒不高,不太想多說話。
警察嘆了口氣,但還是理解的和老麥一起,把我扶上了輪椅,推出了房間。
剛出門,就被門口的武警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著:齊燁寒有沒有救?汪隊長去了哪里?之類的問題。我目前實在沒有心情回應他們。
警察讓老麥推著我先走,留在后面和那些武警說著話。
當我看到依舊昏迷的符彩云,和看起來形如老翁的周彬、劉宸后,更加的沉默了。讓老麥把我推回了房間,躺在床上久久不語。
期間,麥葉、蒙叔,甚至錢炳坤、玉藻等人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一個個都出現在我的病房里,但如同行尸走肉的我,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錢炳坤明顯有話要和我說,但看到我這樣的情緒,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嘆著氣離開了。
而麥葉和蒙叔看著我的情況也都雙眼含淚,情緒很激動,不過還是被麥建國勸了回去。
直到聽到了齊燁寒心跳停止,又被醫生搶救回來的消息,我才驚醒了。我不能再這樣,齊燁寒現在還沒死,如果我一直沉淪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
現在周彬還沒蘇醒,老麥明顯也手足無措,我想起來警察的話,現在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看來得和他商量一下了。
看到警察那張憔悴的臉,我知道他說的話是真的。
“還不知道怎么稱呼?”我覺得我之前對他的態度不是很好,但又不覺得我有錯,只好先寒暄著緩和一下。
“張愛國,叫我老張就行。先和我說說發生了什么吧!”
我把有關邪神的事,和之后發生的事大體的敘說了一遍,但有些情節我還是做了處理,太過離奇的事情還是不說的好。
“這么說,你們在追查一個邪教的時候,被精神性生化攻擊迷惑了神智,然后變成了這樣?”他用著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
“大體上就是這樣!敝灰磺卸颊f得通,隨便他怎么理解都好。
“那你知道這個邪教的名字,主要成員,和他們有可能所在的聚集點嗎?”張警官認真的做著記錄。
“我只知道他們的頭目叫邪神,所信奉的是一些荒廟野神,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蔽也幌朐谶@些問題上過多的糾纏。
討論了半天,除了要去繼續追查邪神的下落,也理不清個頭緒,我推脫說累了,讓他先離開了。
麥建國和我面對面,大眼瞪小眼的發愣。
“老麥,我現在沒事了,你也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先回去吧!”我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只好先開口說。
“我沒事,你嫂子說讓我在這邊照應著!丙溄▏虉痰膿u了搖頭。
我見勸說無效,咳嗽了一聲說:“老麥,我現在行動不便,你先回去休息,順便幫我找些資料,看看齊燁寒他們現在的情況,有沒有什么救治的辦法。”
麥建國聽我這么一說,才明白了我的意思,思考了片刻,覺得有道理,便準備起身告辭。
他剛要出門,就見幾個警察帶著醫生向著周彬所在的病房跑去。
聽說是周彬的病房里有動靜,我也顧不上等麥建國推來輪椅,跌跌撞撞的就跑出了房門。
跑到周彬的病房門口,聽到醫生和他交流的聲音,我知道他蘇醒了。
撥開門口的人,我沖了進去,看到依靠枕頭半躺著,面容憔悴,臉色蒼白的周彬,猶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多日以來的壓力快把我壓垮了,雖然有老麥能和我說說話,但他所知道的畢竟太少,根本不能給我什么有用的建議。現在周彬終于醒了,我可算是有個能夠商量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