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可只那么一瞬間,他的身體突然抽搐幾下,接著手臂就軟軟的垂了下來。
劉宸在旁邊紅了眼睛:“媽的,老子跟它拼了。”
“不要,你出去就是送死,它剛才已經(jīng)吃了不少,很有可能已經(jīng)吃飽了,等它走了再說。”錢莉莉阻止道。
“它聽不到聲音嗎?”我急忙問道。
“不知道,不過它進(jìn)食的時候?qū)χ車穆曇粢话闶遣粫聿堑模怯袞|西從旁邊走過去。”
我聽到這里趕緊向山洞外的阿福提醒,免得他一會聽到動靜以為我們出什么事了。
阿福很顯然也聽到了山洞里的慘叫,不明白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他很聰明的沒有多問,只說自己知道了,就繼續(xù)沉寂了下去。
我們剩下的人仍然站在祭壇上不敢下去,看著那個保鏢被一點點的吞吃進(jìn)蠕蟲的肚子,心下都有些戚戚然。在現(xiàn)代繁華的都市里,又有誰真的見過活人被動物生吃的場面。
李琴被嚇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莉莉,那人怎么突然就不喊了,難道被咬死了?”
“不是,蠕蟲的牙齒后面有很多的骨質(zhì)中空吸管,進(jìn)食特點是先吸血,后吞吃,剛才那人應(yīng)該是被吸干了血,然后吞進(jìn)肚子里的。”
我聽的一陣惡寒,全身的血剎那間被吸干,那滋味估計趕得上滿清十大酷刑了,只是錢莉莉為何能知道這么多?
我回頭盯著她的臉,“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的,你不是學(xué)攝影的嗎,而且這怪物要是一直都在這里的話,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錢莉莉苦笑一聲:“等活著出去了再告訴你們吧,現(xiàn)在沒時間解釋了。”
她的話剛說完,那個人就已經(jīng)被“蠕蟲”完全吞下了肚子,它的腹部凸起了一個淺淺的鼓包,里面正是被吞吃掉的“獵物”。
“死亡蠕蟲”果然像錢莉莉說的,好像是吃的挺飽,也不理會我們這些站在祭壇上面的“木頭”,身體飛快的滑進(jìn)了群蛇進(jìn)來的那條走廊,半晌再無動靜。
“呼!”
齊燁寒全身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錚子,下次我絕對不湊熱鬧了,你多保重。”
我也吁了口氣:“下次還有這機會你帶把沖鋒槍來,對付這個不是小菜一碟。”
“靠,你以為沖鋒槍是大白菜,說弄來就弄來,除非是我那個頂頭上司,聽說他有渠道可以……”
他剛說了一半就被我踢了下腳,看我朝劉宸身上使眼色,頓時明白我的意思。
劉宸現(xiàn)在雖然還是個警察,他倒是沒什么。可旁邊還有小董,李琴他們呢。得注意影響,別剛剛死里逃生就激動的滿嘴亂說,不能讓人抓住話柄啊。
錢莉莉跳下祭壇:“這里還不安全,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我一愣:“可外面還有怪蛇呢。”
“我有辦法。”
我們所有人都看著她跟看傻子一樣,你要是有辦法至于被困在這一個多月?
錢莉莉從身上掏出一根針管,又摸出一盒針頭:“外面的蛇非常嗜血,我們可以用血來引開它們,我一個人的血肯定不夠。”
我頓時明白過來,對錢莉莉的觀感又一次產(chǎn)生了變化。從接觸以來,這女孩給我的感覺一直在變。從剛開始的無助怯懦,到“蠕蟲”出現(xiàn)時的睿智冷靜,簡直是判若兩人。
到底是我們來救她的,還是她來救我們的,我怎么感覺我們這些人才是被救的那一方呢。
看錢莉莉動作頗為熟練的給李琴抽血,齊燁寒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學(xué)攝影的嗎,我怎么感覺你什么都會。”
錢莉莉搖搖頭:“學(xué)海無涯,人力自有窮盡時,哪有人能樣樣都會。”
她這話說的老氣橫秋,再配合那張青春的臉龐,反差性實在是大的很,我們幾個都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話了。
所有抽好的血都被放到了錢莉莉隨身攜帶的一個塑料袋里,足足裝了半袋子左右。
齊燁寒捂著胳膊,“錢小姐,你是不是看我長得壯,故意抽的很多啊,我怎么感覺手都有點麻了。”
“拉倒吧你,我看你是身體太虛了,回去該好好鍛煉鍛煉了。”劉宸諷刺道。
錢莉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再理這些,徑直帶頭走到山洞的入口,我跟在后面,往旁邊一看,阿福正蹲在右邊一塊突出的石頭上作“金雞獨立”呢。
看到我們出來,他登時松了口氣趕緊跳下,可能是腳麻了,單腿在地上蹦跶幾下差點摔倒,一旁的小董趕緊扶住他。
“劉局你們可算出來了,剛才里面是怎么了,我聽的動靜不對啊。”
阿福剛要大聲說話,就被錢莉莉的噓聲打斷了,只好湊過去小聲的問。
劉宸嘆了口氣,“有人非正常死亡,具體的出去再說吧。”
“啊!非正常死亡,難道是被蛇給吃了?”阿福瞪大眼睛悄悄說道,小董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錢莉莉問我借了個手電筒,四周照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河灘上并沒有怪蛇出沒的跡象,隨即松了口氣。
她小心的坐到石臺邊上就要下去,我趕緊拉住她,“河里有蛇,你要干什么?”
“沒事,我自有分寸,一會看我的手勢,你們立馬從那根圓木上爬過去,還有,不要大聲說話。”
她順著石臺滑下,一步一小心的朝著河灘邊上的棺材走了過去,路上還撿起一根長木棍,將血袋綁在棍子的一頭。
接著走到離河水最近的棺材跟前,將木棍的一端卡在上面,綁著血袋的另一端則伸到了河水邊緣的上方。
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她的手里還握著剛才抽血的針管,然后手腕輕輕一甩,針頭飛刺出去,“噗”的一極其細(xì)微的輕響,就將袋子的底部扎了個小洞。
鮮血滴滴答答的順著針眼滑落下來,沒過幾秒鐘,我就看到遠(yuǎn)處平靜的河面上泛起了幾朵水花。
緊接著鮮血流下的地方蛇頭攢動,都爭先恐后的張大嘴,想要接住流下的血滴。甚至還有蛇從河里躍起,想要咬破袋子,可是高度卻總是差了那么一點點。
錢莉莉貓著腰輕手輕腳的走了回來,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安靜并且跟她走的手勢,我們一群人就朝著圓木那里悄悄走了過去。
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源源不斷的鮮血幾乎吸引了所有在河里游蕩的嗜血蛇類,等我們攀上了這邊的石臺,所有人都有種劫后余生的暢快感,心里的激動就更別提了。
順著長長的階梯向上爬了半天,原路返回到了石室之中,我們一個個的都累的不行,都找了些地方坐著想要休息會。錢莉莉站在一旁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突然拱手對著我做了個古式的拜謝禮節(jié)。
“本來還想多隱瞞一陣子的,可惜被“死亡蠕蟲”打亂了計劃,王先生,這次實在是要多謝你了。”
“哎?”我愣在那里不大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變得這么客套,而且稱呼也很奇怪。
錢莉莉又對著李琴說道:“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你可能會很難過,不過還是請你節(jié)哀順變。”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浮上心頭。
李琴也呆住了:“莉莉,你說什么傻話呢,你是不是在跟媽媽開玩笑啊,別鬧了,咱們回家說。”
錢莉莉突然對著劉宸他們幾個揮了揮手,原本還睜著眼睛的幾人突然昏倒過去,只剩下我,符彩云,還有李琴三個人還清醒著。
“你干什么?”我頓時又驚又怒,剛想從地上站起,卻感覺全身都使不上力氣,旁邊的符彩云和李琴也是如此。
“剛才我給你們抽血的時候就摻了點東西進(jìn)去,你們大概在一個時辰內(nèi)是不能活動的。”錢莉莉笑著說道。
“你不是錢莉莉,你到底是誰,我們費盡千幸萬苦來找你,沒想到你居然……”
“我不想傷害你們,所以你聽我說完可好。”
錢莉莉靠著墻邊坐下,對著李琴說道:“其實我不是你的女兒,我叫馮承業(yè)。”
她的話剛一說完,就伸手揉捏了幾下臉部,原本清秀的女生樣貌頓時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的模樣。
“我是個護(hù)陵人。”
“你,你也是護(hù)陵人,怎么會?”我聽到他的話頓時驚呆了,腦子亂成了一鍋粥。我從來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么一次救人的行動里,碰到一位“同行”,而且這人還是我原先要救的對象。
“這個問題咱們待會再說。”“錢莉莉”,不對,應(yīng)該是馮承業(yè),從一旁齊燁寒的身上找出一盒香煙,點上一根慢慢抽到。
“錢莉莉在三個月前就來過這里一次,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她的靈魂也只記載了一些片段,好像是為了她姐姐來的。”
他這話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首先就證實了錢莉莉已經(jīng)死亡。其次據(jù)我了解,錢莉莉是獨生子女,壓根就沒有姐姐,這話是從何說起的。
“這小姑娘單身一人就敢獨闖沙漠,很厲害啊。”馮承業(yè)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