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高看了劉宸啊,這家伙居然也中招了。
不過他不是丟魂,而是被厲鬼附身!
我想也沒想就從兜里掏出銅錢砸了過去,小巧古樸的銅錢剛一碰觸劉宸的臉,后者就跟被幾百斤重的榔頭砸了一樣,腦袋撞在側面玻璃上,當即就暈了過去。
眼看汽車拐著彎就要撞向一旁的護欄,我飛身上前握住方向盤,只是空間狹小,姿勢特別的別扭,只能勉強保持不歪方向,可車速卻越來越快。
低頭一看,原來是劉宸昏過去后,卻不小心就把油門踩了下去。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還沒什么大的動靜,我趕緊叫副駕駛上睡得正香的麥葉。
“麥葉,快醒醒。”
“唔,怎么了。”麥葉艱難的睜開眼睛,沒精打采的回我道。
“劉宸被附身了,沒人開車,快把劉宸的腳拿開。”
劉宸被附身這件事上還是我沒考慮周全。
我們都在工地喝過柳葉符水,又被符彩云拍滅肩頭兩盞命燈,每個人的氣運都降到最低,被附身的幾率也會大大增加。
除了劉宸,我們四個或有道術或有護身符,被附身基本不可能。
也就他“光棍司令”一個,能在這會才被附身,還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早知道就應該先給他一枚銅錢先湊活著用的,只是現在想想也晚了。
符彩云也醒了,因為地方窄,她又不會開車,也幫不上忙,只能在后座上看著。
麥葉猛地揉揉眼睛,看著車速快上九十了也嚇一跳,只是行駛當中完全沒辦法換位置,我倆只好一個控制方向,一個去踩離合掛當,想將車速放緩。
可就在這會,昏過去的劉宸突然又醒過來,猛地把我和麥葉向后推開,車子幾乎在同時就失去控制,向一邊的路邊低洼處翻滾下去。
我下意識地回身用力抱緊符彩云,想要護住她的頭部,可卻沒有實現。整個人猶如騰云駕霧般在空中翻滾,腦袋不知道在車里碰撞了多少下,接著兩眼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
冷風時疏時緊,雖然正值夏季,夜晚的寒氣卻絲絲沁入骨髓,讓人冷不丁的打個寒顫。
我純粹是被凍醒了,意識漸漸恢復,隱約聽到附近有人走路地腳步聲,飄忽的聽不真切。
沒過一會,我就感覺有清涼的水灌進我的口腔,還有濕潤的布在輕輕擦拭我的臉頰。
“嘔!”
我感覺天旋地轉,頭暈的厲害,轉身伏在地上干嘔不止,眼淚鼻涕橫流,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接著感覺身邊的人起身離開,腳步聲漸漸遠離,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抬起頭。
周圍的環境昏暗,隱隱約約的看不大真切,離開那人穿著普通的中山裝,背影讓我感覺些許熟悉,好像我已經認識他很久了。
這人是誰,他是干什么的?
我拼命的想要喊出聲,結果又一陣暈眩感襲來,身上的力氣剎那間被抽空。我重重地躺會到地上,無奈的看著那模糊的背影消失在了公路的那一邊。
良久,腦子里的暈眩感才稍稍減輕,放眼看去,我們的車正好翻到在路的右側。麥葉他們歪七八扭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好像是被人從車里隨意拖出來的。
腦袋暈暈乎乎的,胸口雖然跟被棉花堵住了一樣,難受的厲害,不過還是朝離我最近的符彩云爬了過去。
費了好大的力氣挪到她身邊,略微看了看,還好,外表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勢,看樣子只是昏過去了。
“彩云,快醒醒,你還好嗎?”我叫了幾聲,符彩云就緩緩睜開眼,語氣虛弱的回應我,“錚哥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感覺不舒服的。”
我的心里充滿了愧疚,符彩云說是被木龍派來幫我的,可是自從來到我這里,就沒過幾天舒服的日子。
好好的一個少女,不是斗死尸怨靈就是被困出車禍,還沒有任何怨言,這讓我情何以堪。
符彩云見我狀態還好,也活動了下四肢,慢慢坐起來,先是檢查了下身上帶著的小瓶子罐子,可惜道:“哎呀,我的蠱蟲死了好幾個。”
“蠱蟲沒了可以再養,人沒事就好。”我笑了笑。
這時劉宸也悠悠醒轉,茫然的在地上坐起身子:“怎,怎么回事,我不是在開車嗎,怎么跑地上來了,而且我怎么全身都疼,嘶……”
趁著休息的功夫,我抽空將事情緣由告訴了劉宸,后者聽完有些目瞪口呆,“啊,我被鬼上身了,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強撐著精神,從兜里掏出銅錢遞給他,“這是我開過光的,可以辟邪,你先戴著。”
符彩云早已起身去檢查麥葉的情況,我則轉到吳海生旁邊,發現這家伙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完全沒了剛才丟魂時的凄慘樣。
這是怎么個情況,這就好了?
我愣在當場,感覺自己是不是摔壞了腦袋,又出現幻覺了。
這時我聽到符彩云輕輕喊道:“麥葉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我連忙招手讓她過來,“彩云,你有沒有檢查人魂魄完整的蠱蟲,這吳海生剛才我看他丟了魂,怎么現在又好了?”
“無色蟲就可以。”符彩云邊說邊從袖口里掏出個小瓶子,“還好這瓶子結實,不然這蠱蟲也要沒啦。”
她說著就把一只微微呈半透明的,指甲蓋大小的蠱蟲,放在吳海生的眉心中間,靜等片刻,蠱蟲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劉宸也過來湊熱鬧,好奇道:“這是蠱蟲?怎么檢查的。”
“生人魂魄缺失,就跟完整的瓶子破了個洞一樣,陰氣會趁虛而入,擾亂魂魄。這五色蟲最喜帶有魂魄氣息的陰氣,只要人身上有外邪入侵,它都會爬進去以之為食,吃完就變黑了,這樣就可以檢測有無陰寒入體,只要變色就代表人的魂魄不全。”符彩云解釋道。
劉宸指著蠱蟲問道:”那這蠱蟲既沒動也沒變色,就說明沒問題了?”
“對啊。”符彩云疑惑地看著我,也有些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電光火石般的閃過剛才看到的熟悉背影,難道是那個神秘人做的?
還沒等我們再有動作,趴在吳海生額頭的蠱蟲扭動著身體,“啪”地一下掉到地上,朝著麥葉的方向慢慢地爬過去。
“咦?”符彩云小心的撿起蠱蟲,走了幾步,放在麥葉臉上,蠱蟲扭動幾下,就趴在麥葉的臉上不動了,身軀慢慢變成淺灰色。
符彩云收起蠱蟲,奇怪道:“她的身上殘留了一點陰氣,只不過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丟魂這事還能傳染呢,搞半天是虛驚一場。
“王錚,你來看看這是誰留的紙條!”劉宸發現了車門上別著一張紙,好奇的拿下來看,連忙招呼我道。
我連忙跑過去接在手中,一字一句的讀出來:“吳海生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不要擔心。”
字跡很潦草,就這么簡單的幾個字,看的我云里霧里,這紙條應該就是那個救我的神秘人留下的。可他到底是誰,為什么會了解吳海生的事情,又為什么要幫我。
我拿著紙來回的翻看,期待能發現什么線索,可這紙再為普通不過,壓根沒有奇怪的地方。
劉宸納悶道:“這會是是誰寫的,會不會他就是幕后黑手,專門留下這個紙條來迷惑我們的。”
我搖頭否定:“應該不是,他要下手趁我們昏迷的時候直接動手就是了,沒必要這么麻煩。”
跟我真正有仇的,也就是阿贊濕那伙人。
可早先那個玉藻就說過,阿贊濕已經廢掉了。她的話雖然七分真三分假,但是關于阿贊濕的事情應該不會有詐。
結合吳海生現在的狀況,紙條上說的應該是真的。
而且那人把我們都從車里拖出來,還給我喂水補充水分,應該是友非敵,可他到底是誰呢?
不會是玉藻那個女人女扮男裝搞的鬼吧,可又不像,我總覺得那人的背影很熟悉,可偏偏什么都想不起來,干脆搖搖頭不再去想。
“你說的也對,那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市民了,不過我們在這路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怎么沒見到一個人呢。”
劉宸四處張望,“我怎么感覺對這里還挺熟悉的呢?”
“你看哪都熟悉,這還不是你開的車嘛。”我苦笑道。
“那有個路標,我去看看。”劉宸訕笑著撓撓頭,發現前面不遠有個牌子,自告奮勇的上前去查看,過沒一會就飛快地跑了回來,“王錚,咱們這也太晦氣了,這里是市區的公墓啊。”
公墓?我愣了一下,這跑的還真夠遠的,怪不得這里沒什么車呢,誰大晚上的來這里晃悠。
說話的功夫,麥葉和吳海生先后醒來,看著翻到的車子都有些茫然無措。我見他們都沒什么大礙,互相攙扶著就朝市區走去,準備先攔輛計程車回家再說。
期間再也沒發生什么怪事,天還沒亮,四鬼卻跟蒸發了一樣,再沒出來過,我們一行人到了稍微熱鬧點的地方就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