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大家的興致都不是很高,一路閑逛下來,時間已經到了傍晚,看看天色不早,我們就坐車回了酒店。
吃過晚飯,我們在房間里開了個碰頭會,商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討論半天卻也是毫無頭緒。
既然這樣事情卡在了這里,那也沒什么好說的,我敲敲窗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說道:“阿贊濕雖然逃走了,但也不排除他回來找我們報復的可能性,大家都多加小心一點。
而且這酒店傳聞鬧鬼,想來不是空穴來風,事出有因,大家晚上都提高警惕,盡量不要單獨行動。
晚上我和老鄭一間,寒子和劉旭偉一間,彩云和麥葉一間,發現什么動靜立即通知其他人,就這樣吧,都早點休息。”
我掐滅煙頭,像往常一樣習慣性地分配好房間,就準備回去休息,然后這個晚上,過的并不太平。
……
曼谷到底是個繁華的大都市,現在時間接近午夜十二點,酒店外面依然傳來陣陣的汽車鳴笛聲,我只好關緊窗戶,把空調冷氣調大了一點,轉頭看去,鄭前這個胖子早已經睡著了。
我靠在床上無聊的玩了一會手機,眼皮越來越沉重,沒一會功夫也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聽到“啪嗒!”一聲,這是電燈開關的聲音,原本漆黑如墨的房間里,突然亮起了一道昏黃的黃線,我這個人警覺性比較高,就在電燈亮起的那一刻,立即睜開了雙眼。
廁所的燈怎么被打開了?
這時才發覺,房間里冷的有些異常,一股陰寒之氣彌漫在整個屋子,透入骨髓,讓人心里都是冰涼一片。
鄭前本來還因為熱,大半的身子全都裸露在空氣里,這會他也無意識的把被子拉在身上蓋好,只留了一個后腦勺給我。
有些不對勁,房間里有些過分的安靜,這會連馬路上隱約傳來的汽車聲都消失了,我悄悄下床向著窗外看去,外面像是起了大霧,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就算是在深夜,外面的景色也不會什么都看不見,畢竟馬路上的路燈,來往的車燈應該還是有的。
而此時房間里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就像是被某種力量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系,我連忙結了個法印,一手拿起手機,不出所料,屏幕上顯示沒有信號。
“老鄭,快起來,有些不對勁。”我上前推搡了一下鄭前,觸手之處卻非常的柔軟,我心里一驚,猛地掀開被子,發現下面居然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剛才看到的后腦勺也消失不見了,好像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房間里的寒氣越來越重,整個世界一片幽寂陰森,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我一個人。詭異安靜的空間甚至能讓我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沒做細想,我連忙穿好衣服鞋子,準備去找其他人。
“嘻嘻……”原本安靜的門外突然響起了幾聲輕笑,接著我聽到一些人好像在門外竊竊私語,聲音忽遠忽近地細不可聞,卻還是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朵里,一股寒氣順著我的尾椎骨直沖腦門,冷不丁的讓我打了個寒顫。
“誰在那里!”我幾個跨步沖到門前,一把拉開房門,門外空空如也,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掩上房門,舉目四顧,酒店走廊頂部的燈光比平時昏暗了不少,淡黃色的光線只照亮了天花板周圍的一小片區域,整條走廊里光暗交錯,在光線照不到的一處陰影里,似乎有一些黑色的人影隱匿在其中。
什么鬼東西,還敢在我面前作怪。我連掐法訣,飛快地在空中畫出一個定魂符,同時暴喝道:“無為我兵,如刃在手,諸邪遇之,魂俱滅散,去!”
定魂符亮起一道金色流光,我一揮手,符篆向著不遠處的陰影急急而去,緊接著沒有任何反應地沒入了墻壁,竟然直接消失不見了。
定魂符不管用,難道對面不是魂體?還不待我細想,身后陡然響起了一聲輕笑。
“嘻嘻!”
我條件反射般的向后拍了一掌,同時身體急速向前跨了兩步,這才回頭看去,一看之下,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在我后面的笑出聲的,居然是兩個面相十分恐怖地厲鬼。
說實話,我到現在見過的鬼也不少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惡心的鬼。他們這會并沒有什么動作,飄在空中齊齊對著我陰笑不已。
他們身上披著醫院專用的病號服,臉上涂著厚厚的白粉,看不出一絲的血色。眼眶里的眼珠子沒有黑色的瞳仁,泛白一片。嘴唇上好像抹了血似的,紅的有些詭異,這擺明了是一副死人妝。
當然,光憑這些可算不上惡心。真正惡心的地方在于,這兩個鬼從脖子往下,被割開了一道整齊的血淋淋的傷口,一直延伸到了大腿處。里面的內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掏空,只留下了一些殘余的紅色肉塊和筋膜掛在骨頭上。
中空的腹腔連著白色的肋骨暴露在空氣中,兩扇割開的肚皮就像大門一樣,隨著他們移動身體而輕微的擺動,那模樣真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日盈彼方,暮歸西涂,予吾真義,邪靈退散,去!”我又飛快的畫了一個驅邪符,揚手就打了過去,符篆閃著金光,狠狠的轟擊在了當先的那個厲鬼身上。
想象中的慘叫沒有響起,符篆一閃而沒,穿過了那個鬼魂的身體,斜斜打在了走廊的墻壁上,化成星星點點的光芒,看來驅邪符也不管用。
這到底是什么鬼,居然不怕我的法訣!
“嘻嘻!”那四只厲鬼一邊陰笑,一邊慢慢的向著我飄了過來,四支蒼白枯瘦的手臂平平伸出,頭部卻微微低垂,看向我的肚子,看那意思貌似是要把我的肚子撕開,扯出里面的內臟來填充他們的腹部。
情況實在是太過詭異,必須要找幫手了。
我三步并做兩步就沖到了符彩云她們的房間,伸手大力拍門,“彩云,麥葉,快醒醒……”
手剛在門上拍了一下,房門竟然被我發出的力道打開了一道縫隙。這會也不是深究為什么她們睡覺不關門的時候,我砰的一下推開門,急急的沖了進去,借著窗外微弱的燈光待看清房間里的擺設之后,卻突然愣在那里。
這里怎么會是我的房間?
酒店的房間布局其實大體上是差不多的,只有一些細微之處可能有差別。之所以認出這是我的房間,是因為臨出發前,蒙叔就給我準備了一個土黃色的行李包,外形又丑又土氣,麥葉還為此笑話了我好久。
晚上睡覺之前我就把我的黃色行李包放在了房間桌子上。這會沖進房間之后,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那個老土的行李包。
而且更讓我肯定的是,旁邊的床上赫然睡著一個人,從那肥胖的體型來看,正是鄭前那個胖子。
“老鄭,老鄭……”我上前就準備一把抓起鄭前,卻感覺有些不對,這身體太輕了。恍恍惚惚間,鄭前突然變成了一個服務生打扮的年輕人,他焦急的沖我搖了搖頭,伸手指著那副油畫,還沒說些什么呢,我就感覺身體一陣劇烈的搖晃,同時夾雜著鄭前熟悉的叫喊。
“王錚兄弟,王錚兄弟你怎么了。”
我驀地睜開雙眼,登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房間里的燈光已經打開了,屋子里的光線明亮無比,再不復之前那恐怖陰森的氣氛,而鄭前正坐在床邊一臉關切的看著我。
我一骨碌爬了起來,伸手又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是做了個噩夢。
我也不好對鄭前說自己做惡夢被嚇的事,那可太有損我的形象了,忙擺擺手說沒事。鄭前見我不似作偽,也長長的呼了口氣,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我聽見你在叫我名字,還以為有什么危險發生呢。”
他見我真的沒事,轉身就去了廁所。我這會放松下來,隨手點上一支煙靠在床頭,平復著噩夢帶給我的緊張心情。
只是這個噩夢實在是太真實了,讓我直到現在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楚。眼神不經意的掃過房間內的擺設,突然想起了剛才夢里那個服務生打扮的年輕人好像給我指過這個。
難道這畫里有什么蹊蹺?
我把畫從墻上取下,從里到外的檢查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白天的時候我就看過幅油畫,畫的是泰國某地的林間小道,幾個游人在其中游玩的景象。
當時并沒有發現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此時再看,還是沒有別的發現,我搖搖頭準備放棄,這只是一副非常簡單的風景畫而已。
但當我的視線再次掃過油畫,突然發現了一絲不一樣的地方。
我清楚的記得,白天的看這幅油畫的時候,在某顆樹后,明明還有畫有一個人向著前方跑步的背影,可是此時此刻,那個背影居然消失不見了!
我連忙靠近,又細細的觀察了一遍,沒錯,的確少了一個人。
也就是說,原來這個畫里有三個人,現在居然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