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們沒有在周彬的老家找到他,正巧我們三個人都還有事情,和林菲商量了一下,原本是打算四個人一起回來的。
可沒想到林菲在臨上飛機的時候變了卦,又一個人獨自留了下來。
過了幾天,麥葉給她打電話,發現沒人接的時候,我們都有些著急,所以就找到林菲的家,想看看她到底回家沒有。
畢竟當時是她獨自一個人留在那邊,我們都擔心她出什么意外。
林爸爸和劉阿姨聽了改版的故事后,臉上還是起了幾分憂色,到底是女兒孤身一人在個陌生的壞境,做父母的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小麥啊,你和林菲鬧矛盾了嗎,她怎么不接你電話?”林爸爸問道。
麥葉趕緊搖頭:“沒有啊,一直都好好的呢。”聽到麥葉的話,林爸爸皺了皺眉頭,似乎陷入了思索當中。
林爸爸果然又抓到了這個故事中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林菲在那邊找男友,為什么不接麥葉的電話?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而麥葉的回答怕是讓他有了更多的聯想,畢竟對一個男人來說,在自己女兒的身上,發生的任何一個疑點,都是必須要窮根究底的,女兒的安全比天都大。
劉阿姨見自己的老公神色不對,她也緊張了起來,坐在一旁就顯得有些不安,生怕再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林爸爸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頭來,對劉阿姨道:“老婆子,你說你上次給菲菲打電話是上周日的時候?”
“是啊,我沒記錯啊。”劉阿姨有些不明所以。
“那這幾天。”林爸爸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這幾天你有給菲菲打過電話嗎?”
劉阿姨愣住了,過了半晌才期期艾艾道:“這,這我倒還真的沒打過,她也沒來過電話。老頭子,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是說……”劉阿姨隨即也有了不好的聯想。
“叔叔阿姨別著急,林菲這可能是一時沒顧得上,說不定是她男朋友家里的事情把她給纏住了,所以沒空給你們倆打電話。”見兩人神情有些不好,我趕緊安慰了一下。
只是這個時候,林爸爸卻掏出了手機,神情有些肅穆。
不過幾百克的手機,此刻拿在他的手里,卻給人一種重若泰山的感覺,我甚至能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老,老頭子,你這是要,要給菲菲打……”劉阿姨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只是盯著自己丈夫手里的手機屏幕,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林爸爸沒有說話,只是翻出了通訊錄,找到上面女兒的號碼,撥了出去。
“嘟--!嘟--!”
房間里沒有人說話,只有撥打的長音在寂靜的屋子里回蕩,顯得格外的清晰。
一分鐘后,電話沒人接。
兩分鐘后,電話自動掛斷了,還是沒人接。
劉阿姨頓時徹底崩潰了,整個人都攤到在沙發上,而林爸爸也沒好到哪里去,他默默地將手機放在茶幾上,就這么愣愣地看著已經黑掉的屏幕。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們幾個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才好,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小,小伙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過了半晌,林爸爸突然抬頭看著我道。
“哦,我叫王錚,叔您叫我小王或錚子都可以。”我忙回道。
林爸爸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沉:“小王,你告訴我,林菲這個事情的背后是不是不簡單,如果報警的話,你說,我們能有多大的把握,讓她安全回來?”
“這個,我……”我正要回答,林爸爸卻又擺了擺手,攔住了我下面的話,“算了,不方便說就不說了。小王啊,還有這位姑娘,從看到你們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們不是一般人,能讓你們特意跑來家里找菲菲,我琢磨著,這事情恐怕沒你說的那么簡單。”
“叔也不跟你們刨根究底,叔只求你們一件事情,請一定要,一定要把我家菲菲安全帶回來……”
兩個小時后,我和麥葉以及符彩云三人,已經坐在返回長沙的航班上。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側頭看著窗外的藍天白云,心思卻有些恍惚,林爸爸最后看著我的眼神,不知為什么,讓我有一種無法言述的莫名情緒。
一轉眼,爸媽也走了有十多年了呢。
視線似乎也悄然蒙上一層水霧,林爸爸和老爹的身影在這一刻竟顯得有些重疊,他們雖然沒有一處相同的地方,但對子女們的殷殷關愛,卻是如出一撤。
或許,這是全天下父母的共通之處吧。
“錚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哭了?”符彩云拉了拉我的袖子,把我的思緒帶回到現實中來。
我回過頭,正迎上她有些擔心的目光,這也是個失去父母的苦命孩子,我悄然把心思藏在深處,趕緊露出一個笑容,笑道:“沒事,剛一根眼睫毛掉進眼睛里。”
“哦。”符彩云點點頭,倒沒有再多說什么。
林菲家的變故,讓麥葉也有些神思不定,一路上都有些沉默,擔心著自己最好的閨蜜安危。
林菲不接麥葉電話還可以理解,可能是周彬不想再和我們這些人發生接觸,但林菲不接她爸爸的電話,這就完全說不過去了。
這可能意味著,林菲現在的處境發生了變化,她可能會有危險。
其實,有一個最壞的猜測在每一個人心里盤旋,只是沒有人愿意說出口,那就是,林菲可能已經遇害了!
看著麥葉的神情,我自然不會不識趣地去提這個可能性,我們三個人一路沉默,當天又回到了長沙。
雖然答應了幫林爸爸找到林菲,可是我們現在手里根本沒有一點線索,三個人聚在我家書房里,討論了一陣子,最后還是沒有任何頭緒,麥葉只能無奈先行回家。
這之后,很快就過去了幾天。
這天下午天上飄著細雨,在入秋的時節,顯得有些陰冷。
我坐在柜臺后面,手里把玩著一個翠玉佛牌,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旁邊一個人的嘮叨。
這個人是個三十多歲的胖子,面相有些富態。按趙本山的話說,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這話肯定是不正確的,但是這位的面相,能讓你第一眼看著,就想起趙本山的那句話。
怎么說來著?應景!
當然,這位不是范偉演的伙夫,人是一大款,這會兒,大款正趴在柜臺前,唾沫橫飛地說著話。
“大兄弟,都說這清水塘里面,就屬你的眼力最毒,嘿,別怪哥哥我說話直,我這頭一眼看到你,差點就轉身走了,你這小兄弟實在是年輕,太年輕了。”
“一般都覺得老師傅水平更高一些,理解。”我打量著手里的翠玉佛牌,頭也沒抬,隨口應付了著。
佛牌這個東西是泰國獨有的一種佛教文化,顧名思義,就是一種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符。在泰國當地有著相當廣泛的市場,因材質和雕刻手藝的不同,從幾百泰銖的便宜貨到幾千萬泰銖的收藏品都有。
泰國的佛牌文化源遠流長,最近也輻射到亞洲地區,在受佛教文化影響比較大的地區都有一定數量的愛好收藏者。
所以,當這位胖哥走進店里,讓我幫著給掌掌眼的時候,我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而且這活說起來也不需要多高的眼力,因為佛牌的主要價值還是在它的材質上。玉底決定著它的價格,把它當做一般的玉器來看待即可。
“老哥,這東西,你花多少錢入手的?”我看了一會,將佛牌放在柜臺上,問胖子道。
“也沒多少錢,十幾萬吧。”胖子滿不在乎地一揮手,道,“上回帶我家婆娘去泰國旅游,尋思著這到了泰國吧,總歸得買點當地特色的東西,這樣回來才有面不是。不然都去什么免稅店買那些到處都買得著的東西,那不是掉價嘛,咱可不干那么土鱉的事情,要整就整這十幾二十幾萬的。”
胖子口沫橫飛,恨不得在自個腦門上刻上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我是大款。
“成。”我點點頭,只當沒聽到他那一堆廢話,“那老哥帶著這個物件上門,是要?”
“嘿。”胖子笑了笑,臉上的肥肉一陣抖動,“這不是讓大兄弟給幫著看看,這玩意到底值不值十幾萬。”
“不過大兄弟,哥還真不是缺這幾個錢,就是擔心,擔心讓泰國人給蒙了不是。”
佛像這東西,值多錢基本上就是看材質,胖子帶來的這個翠玉佛像,確實是翡翠玉的底,這倒沒什么問題。
不過即使是翡翠,同樣受產地、種、底、色和工藝的影響,價格察覺非常大。
就比如這塊翡翠吧,我粗略地看了一眼,這家伙的價值大致也是在十萬左右,這個胖子大款看著傻,骨子里恐怕精得很,小虧一點或許有,大虧是談不上的。
而且它到底是塊佛牌,工藝上多少是有些加成的,整體來說還是值個十萬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