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南奴喝著茶杯,看著走來薄清寒,她眉眼輕挑,吩咐身側丫鬟:“給王爺倒一杯茶。”
隨后,她親眼看著薄清寒喝下后,她才移開眼:“王爺,還是心軟了。”
“終究是我欠她的。”
薄清寒的聲音有些恍忽。
“呵。”南奴不以為然,她嗤笑聲:“薄清寒,但凡兩年前,你對我也有一點情意,我也不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對不起。”
他唇動了動,只溢出這三字。
夜深人靜,王府別苑。
桑兒為云夏包扎腿傷,她眼眶微紅:“王妃,你忍著點。”
云夏痛得臉都青著,她緊緊拽著床單:“我要南奴死,我要她死。”
桑兒又怎么會不知道云夏的憤怒,她年長云夏幾歲,相當于看著云夏長大的,在她心里,早就把云夏當作自己的親妹妹了,她安撫著云夏,她說著:“王妃,你這安心養傷,我會替你殺了南奴的,替你報仇。”
有了桑兒的保證,云夏那滔天怒火才降了不少,她咬牙切齒:“留她性命,我要把她親自送給她一份大禮。”
桑兒不知道云夏想要干什么,但她還是聽從,點頭:“是,王妃。”
此時,寒王府內。
南奴看著身側躺著的俊美男子,她纖細手指撫摸著他的側臉,忽手被握住,欺身將她壓在身下。
薄清寒看著這般媚笑的南奴,他語氣低喃:“南奴,別笑,我心疼。”
她的笑容看似那么明艷,但那眼底卻是化不開的憂愁。
南奴那妖媚的眸子盯著薄清寒,心口似乎被什么給擊中,她別開眼:“薄清寒,我們回不去了。”
從她知道真相那一刻,就回不去了,她不可能,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還一心一意的為你籌謀。
她聲音很淡,很輕:“薄清寒,我可以原諒你對我的傷害,可是我忘不了,那晚,南家血流成河,忘不了父親,母親將我護在身后,讓我逃,你知道嗎?每當夜深人靜,我最怕什么,我最怕,父親,母親他們質問我,為什么,為什么要幫仇人,我該回答,我怕死,我真得怕死,我怕死后,黃泉路上,連跪下在他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薄清寒咽哽了下,眸中也是通紅,最后,只道:“對不起,南奴。”
南奴小手扶上薄清寒的側臉,她眼角劃過一滴淚:“你可知,為何我還是稱自己為南奴,是我不配,不配用南錦瑟這個名字。”
“南奴。”
他想安慰南奴,可話出口,就只化為這個名字,他又有什么資格安撫南奴了。
可是他不想再錯過南奴,這輩子,除了母親,他就想留下南奴,在這個世上,他在乎的也只有南奴,他解釋著:“南奴,如果我告訴你,當年南家滅門真相,你會原諒我嗎?我們離開這里,重新開始,好嗎?”
“真相?”南奴對于薄清寒的話,她有些疑惑:“薄清寒,你這是在為云夏,為你推脫嗎?”
當年有什么真相,從薄清寒嘴里的話,她一個字也不相信。
南奴的反應,薄清寒是清楚的,他知道南奴是不會相信的,也只怪他,傷她太深了,母親之死,也不能全怪南奴,畢竟母親身子一直不好,是他太偏激了。
他在南奴身邊呢喃一句:“等我。”
南奴愣了下,看著薄清寒出了門,她別開眼,淚流下來。
不一會兒,薄清寒回來的,只是他手中拿了一封密信,密信上的封條是金黃色的,一看都不同凡響,頓時,南奴好像在哪里見過這種封條。
忽她想到什么,坐起身,震驚:“圣上密信。”
是的,她不會記錯了,當年父親就是收到這封密信才去抄云家的滿門,所以,現在薄清寒又拿出一封密信是什么意思?難道是……。
她的想法還沒成熟之時,薄清寒已經將密信打開拿給南奴,那張紙,南奴也是熟悉的,那是屬于宮中用紙,她顫抖的接過密信后,她看了眼后,臉色蒼白,搖頭:“不……不可能,我父親一心為國,是不會這等事的。”
密信上說,南家誣陷云家,皇上聽信其話,抄了云家滿足,如今查清是南家誣陷,但證據不足,不能明面上罪南家的罪,所以讓薄清寒下手。
南奴握著密信的手泛白,她眼中腥紅:“皇上這盤棋下得真好,一下就除了兩大家族,還留得一個好名聲,真是好算計啊,不愧是萬人之上的萬歲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當初父皇的用意,薄清寒不是不知道,但是當時,他對南家有恨,便領命了。
看到這般痛苦的南奴,薄清寒有些后悔讓南奴知道這些,可是他自私,自私的想讓南奴原諒他,他上前,擁著南奴入懷中:“南奴,我們重新開始吧。”
南奴回抱著薄清寒,她笑,笑得有些悲戚:“薄清寒,你以為光憑這個我們能回到當初嗎?五年了,薄清寒,我們的一切都是你的計謀,我累了,真得累了。”
兩年前,她被那個黑衣人帶到懸崖邊時,她心灰意冷,跳下懸崖,她以為她必死無疑,沒想到,崖下有一個洞口,薄晟救下了她,替她找了一個尸體,偽裝是她,她當時看到薄清寒抱著那具尸體哭得不自己,她笑了,她知道,他們回不去。
而從那一刻,她也相信了,薄清寒是愛她的,可那又怎樣,他是南家滅門的仇人,她忘不掉。
認識薄晟是很久以前,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薄晟救了她,說會幫她報仇,她知道,薄晟一直想要薄清寒死,因為薄清寒是他皇位之爭的最大的敵人。
他們之間,是盟友罷了。
薄晟還告訴她,兩年前,云夏找他合作,想要聯合帶走她,可是卻也不放心薄晟下手,所以讓薄晟不插手,只當承認是他帶走了她。
薄清寒心中苦澀,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血仇,他聲音微微咽哽了下:“南奴,我會等你的,等你重新接受我。”
南奴閉眼,她說著:“云夏怎么辦?”
“她?”這個還倒把薄清寒給問住了,忽他話音低沉:“她現在也斷了一條腿,我會讓她今后衣食無憂的。”
這個結果,南奴也不意外,她眸中輕笑:“薄清寒,兩年前,云夏小產,你就沒有懷疑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