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愷臉色比鍋底還黑,“又不是我叫城管來的,誰讓你幫我擋那一下逞英雄了?自己跑的慢還怪別人!”
麥藍被他氣的發抖,“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我就……”她隨手抄起門邊一把掃帚,豁出去似的朝他打過去。
謝云愷挨了一下,也氣得夠嗆,罵了一聲瘋女人,終于轉身走了。
麥藍彎腰喘氣,拖著一只傷腳走到店門口去開門,這才看到門檐下站著一個人,竟然是江煒。
“麥藍,終于等到你了,你去哪兒了?……你腳怎么了,發生什么事?”
相較于他的驚和喜,麥藍只覺得無力和頹喪,這樣狼狽無助的樣子,為什么偏偏被那么多人看見,送走一個還有一個。
“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就想來看看你。去你家找,他們說你不住那兒了,我就想到鋪子上來看看,興許能遇到,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你打算重新開店嗎?為什么白天不見你在?”
麥藍苦澀一笑,都說相見不如懷念,專程來找她又何必呢?
“我白天找了其他的工作,存夠了錢才有資本把店重新開起來。”
“麥藍,讓我幫你。我們房源系統里有不少商鋪信息,價格比這里便宜,也不需要預付,我可以為你擔保,錢的話我還有積蓄……”
“阿煒,我不能要你的錢。”麥藍搖頭打斷他,“今時不同往日,你還拿我當朋友,我很高興,但既然是朋友,就不該有金錢上的瓜葛。別擔心,我能撐過去的,到時候你來光顧我生意就好。”
“麥藍……”
麥藍拿鑰匙開了門,“我暫時住在鋪子里,亂的很,這么晚了不方便讓你進來坐,你先回吧,家里人該擔心了。”
“你的腳有傷。”
“沒事,剛剛不小心燙了一下,我有藥的。”
江煒了解她的執拗,沒再堅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走。
麥藍終于松了口氣,進屋打了盆冷水沖腳上的傷口,襪子跟燙傷的皮膚粘在一起,疼的她直吸冷氣。
“你還真能逞強啊!”
謝云愷的聲音冷不丁從背后冒出來,把麥藍嚇了一跳,“你怎么又回來了?”
他把手里的燙傷藥扔給她,“逞強也有個限度,我不想你明天借口請假。”
她腳面上燙傷的泡都撕破了,不擦藥肯定得感染,怎么說她也是為了他才弄成這樣,他沒法安心的一走了之。
他瀟灑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打算欣賞下她疼得齜牙咧嘴的模樣也好,沒想到椅子是缺了腿的,他重心一歪差點摔到地上。
正準備擦藥的麥藍忍不住笑出聲,他有些惱羞成怒地坐直身子,“你笑什么笑?”
“不然怎樣,哭嗎?我是該哭的,東西被沒收了,賠了錢又受傷,還住在這么破爛的地方,你笑話也看夠了,回去吧!”
要真能見她哭倒還好了。
他盯著麥藍的手,手指修長,皮膚卻很粗糙,指節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孩們的都顯粗/大,而且凍得通紅破皮。涂完燙傷處,她又擠了些藥膏涂在手上,他忍不住問,“你手又沒燙傷,干嘛涂藥?”
“凍瘡,涂點藥好一些。”
“這不是治凍瘡的藥。”
“你買的進口萬用藥膏,應該都能用,沒關系。”
這女人……好像什么都不怕,即使屈辱之中她也有力量。謝云愷沒遇過這樣的人,一時都不知該接什么話,只盯著她手里擦藥的動作。
他該覺得痛快的,因為她的凍瘡惡劣成這樣,大半是因為他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