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郭通一病,郭賀航診斷為心病,雖沒找到心藥醫(yī),但普通的診治,諸如調(diào)養(yǎng)之類,孟賀航為太醫(yī)院院首,沒時間每日到順國公府,便把調(diào)養(yǎng)事宜交給孟子啟。
故而在那段時日里,孟子啟日日準時到順國公府,后來還好,初時孟子啟都得絮絮叨叨老長一段,聽得死活要守在郭通床榻旁的郭敬城在旁直打瞌睡。
李維雙不好移動,需小心翼翼,當脆由不歸現(xiàn)身,親自抱李維雙出孟府到李宅大車車廂里去。
不歸武功高強,抱一個李維雙完全不費力氣,步伐又穩(wěn)當,一路從客院到孟府大門外,李維雙絲毫無不適。
李宅大車早被墊上三層厚厚地被褥,不歸把李維雙抱進車廂,又輕輕放進被褥,李維雙陷入柔軟厚實的被褥里,不歸動作又做到恰到好處,整個過程未傷到李維雙半分,這讓李維雙很感激,連著對不歸說了三聲謝謝。
不歸少言少語,只回了一聲不用謝,便沒了。
回到李宅,大約是搬來搬去,又是初醒,李維雙回到文修院自個寢屋,睡到自個的床榻上,眼一閉就睡了過去,臉上掛著一抹笑容。
看得李橫邊笑邊退出李維雙的寢屋。
剛走到院子,年糕便著一封信走來,“公子,這是汪海公子差人送來的信。”
李橫接過手,拆開信一看,方知是汪海帶著他姑母與表哥起程回貴州去了。
信中除了道別之外,還與他約了明年院試要一同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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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無甚問題,就怕汪海失約。
李橫整日未出李宅半步,直到日暮時分,想著不知五玄孫云弓他們要怎么整治錢三鐘凌汛海,便讓年糕出去打聽打聽。
豈知年糕剛應(yīng)諾出到李宅大門,便迎面遇上一名身著常服的緹騎。
緹騎表明身份與來意之后,年糕被嚇一大跳,趕緊跑回浮生院稟報。
緹騎隱藏了身份,進李宅當面與李橫轉(zhuǎn)達了顧田藍之意后,也未再自李宅大門出去,悄無聲息地從后門走了。
年糕全程目瞪口呆。
坊間皆知旦暮樓有三層,每一層都有十二間雅間,卻不知最頂層實則是十三間雅間。
刻意錯開時間前后進入旦暮樓,李橫先到,顧田藍后到,此時皆站在三樓的第十三間雅間前。
顧田藍一臉驚訝,“竟能隱藏得如此之好。”
旦暮樓存在的年月也不短了,竟能瞞到如今仍未教人知曉,當真隱藏夠深的。
不過他想著旦暮樓的幕后大人物至今也不為人知這一點,顧田藍也隨即釋然,接著意有所指地道:“看來林家老祖父傳給你不少珍貴之物,也不知你守不守得住。”
李橫聽得出來顧田藍是在說看來旦暮樓從前的幕后大人物是林家老祖宗,如今傳到他手里,便成了他的了。
可惜顧田藍并不知李橫的魂兒便是林家老祖宗,否則后半句守不守得住的絕然不會出口。
“大人請。”李橫并不接顧田藍的話茬,直接請顧田藍入內(nèi)。
顧田藍暗道可惜,沒想李橫年紀小小,卻深知打機鋒你來我往之中的陷阱重重,楞是不接他的話茬,自然也就免去落進他話中的陷阱。
第十三間雅間里,琴沫早候在客座里,聽到聲音,起身走出客座恭候著,見到顧田藍先進李橫后進,她福身見禮道:“小女琴沫見過千戶大人,見過公子。”
“果然是你的人。”顧田藍上回來旦暮樓,與李橫約在這里,他沒給李橫答復那一回,他就起疑了。
眼下見琴沫雖也給他行禮,也算恭敬,卻不如同李橫行禮時喊公子的恭順,他長年任職錦衣衛(wèi),大小人物、魚蛇混雜什么人都打過交道,一眼就分辨出差別來。
琴沫抿唇輕笑,只待顧田藍步入客座坐下,李橫也步入客座坐下,她方走到李橫客座后側(cè)方站著,全程無慌無亂,十分淡定。
自從上回公子拿來小金庫的鑰匙給她辯認,她自公子手中接過黑銅色的鑰匙,入手略沉,確為玄鐵所造,又看到鑰匙正面左上角與反面右上角的兩個刻得一模一樣的林字,后將鑰匙置于火燭上烤,看得正反兩面兩個林字凹下去的筆劃中隱隱有金絲閃現(xiàn),她便確定鑰匙不假。
縱然旁人能仿制得小金庫鑰匙上的所有模樣,也仿制不了兩個林字凹下去的筆劃部分的金絲。
此金絲制造之復雜,比鋒刃所用秘密傳信的竹筒需自保時自動啟用自毀裝置的制造還要難上三分,為前朝機關(guān)大師所造,世間僅此一把,獨一無二。
金絲非刻非抹,非澆非濤,到底是用何等物質(zhì),又是用何等方法將其呈現(xiàn)在筆劃之中,除卻它的制造者之外,無人能知其中玄妙。
猶如鋒刃傳信竹筒,自林衡用來鋒刃專用秘傳,也不會沒被政敵截獲過,只是不是當場自毀,便是卯足了勁兒也研究不出來其構(gòu)造。
到頭來,白費功夫罷。
既然小金庫的鑰匙為真,公子真是林家老祖宗選定的傳人,那公子往后就是她新的主子,有主子在,顧田藍再如何,也有公子頂著,她不必擔心。
因著她確信,能被她心中的他選中,公子除了會讀書,必定還有過人之處,她沒什么可擔心的。
“瞞不過大人。”李橫坐下回道。
顧田藍接過琴沫親自給他倒的茶,“那是你不想瞞,你要想瞞,我想知道,可沒那么容易。”
“大人抬舉小生了。”李橫謙虛道。
“如此說來,此旦暮樓如今也是你的了?”顧田藍心中雖是明白過來,卻還是想親耳聽到李橫承認。
“是。”李橫承認得直接了當。
顧田藍端茶吃了一口,李橫也端茶吃了一口。
“還是酒好。”顧田藍喜酒,也不是不喜歡吃茶,只是吃得甚少。
“琴東家,給大人換酒。”李橫吩咐琴沫。
琴沫剛應(yīng)一聲,便讓顧田藍阻道:“不必了,我雖習慣了一個人喝酒,可不同與你喝一喝,有些遺憾,還不如讓你陪我吃吃茶便好。”
他可沒忘李橫是一杯酒便倒的好酒性。
“多謝大人體諒。”茶吃過了,話也閑聊了兩三句,李橫直入正題,問道:“不知大人約小生來,可是上回之事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