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用出吃奶的力氣想要挪動肢體,結果身體卻永遠只僵硬著。因為重心還沒有來得及跟著拳頭的擊出而前傾,所以他就以這種看上去讓人擔心會不會摔倒的姿勢矗在了原地。眼皮子都無法扇動,讓他不能合上的眼睛干得發疼。
他本以為Caster是使用了在柳洞寺對戰Berserker時相同的空間系魔術,只不過將范圍縮小到了只會固定住他一個人的范圍——可在冰冷的水珠從洞穴的上壁滴落在他的臉上給他帶來徹骨的寒意時,他知道,他錯了。
……其實眼睛會干疼不就正說明空間是沒有被固定的嗎?
可這讓陳浩非常地疑惑。
在他的預計中,Caster應該并不會除了空間固定以外的讓對手的行動停止的魔術才對——即使是他擁有了更強韌的身體后能夠隨意使用出的克蘇魯系咒術,其中也大多是對對象延遲起動的在精神方面直接效果類的魔術,并不存在讓被施術者物理上的肉體停頓的術式。
那么……剛才讓“月靈髓液”的突擊無效還能用“有保護他周身的防護罩”來解釋,現在讓自己的活動中止,又是用了什么手段?
陳浩的腦中有些發蒙地想著這些。
而理所當然的是,Caster不可能這樣就放過他。因為Caster放走其他人、單獨留下陳浩與他對峙的目的就是要擊潰他。
從身體到心靈。
“——抱著那么漂亮的決心,結果卻拿不出與之對應的實力么?太蠢了,陳,我不記得我有這么教導過你。只要有決心就能戰勝一切這種笑死人的邏輯從來就不適用于現實,不然我筆下的主角們也不可能總是非死即瘋了。”
Caster從黑色的長衣中伸出的手直接掐住了不能活動的陳浩的下巴,強行將他的頭掰動,讓他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眼睛。
“陳,你明白了嗎?只有實力才永遠是和強者進行對話的資本,不管你的話說得多好聽,只要是輸了就沒什么意義。承認自己的孱弱,然后躲進老鼠洞里茍且偷生一輩子,那才是和你相配的生活方式!”
由于沒了其它的聲響,整個洞穴中都回蕩著Caster的話,讓陳浩聽得格外地清晰。
而這話語不管如何去理解都是對陳浩的否定。
因為整個身體的凍結而無法改變表情的陳浩聽了這話是何種心情呢?不知道,知道的只有Caster話音剛落,陳浩的腹部便突然出現了陣痛。那是比身體要小的卻非常有力的膝蓋直接踢中了內臟的痛楚。
身體的凍結并未因此解除,所以,即使疼痛陳浩也無法做出本能的彎下腰之類的動作。但緊接著的在他臉上炸開的沖擊便總算改變了他的姿態,讓他頭被迫著往后一仰,帶動整個身體后傾而躺倒在了地上。
還是不能主動地行動,舌頭還是動不了,無法凝成話語,就連呻吟和慘叫都沒法發出來,陳浩只能單方面地承受著這些擊打帶來的痛楚,連閉上眼睛來讓自己有些許逃避都不被允許。
于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Caster那出現在仰面朝天的他的視野里,然后讓Caster那沾上了濕泥的鞋踏在了自己臉上。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本以為你至少還能多掙扎幾下,多干些出乎我意料的事情的。就這個程度的話,別說要成為我合格的敵人,就連被我雇來專門準備好紙筆的資格都沒有!
“……”
“所以,作為你最大武器的那張嘴巴被我封起來的話,你就只不過是條爬蟲罷了!瑳]想到吧?自顧自地召喚出了我,到了最后卻是被我這樣踩在腳下,真是太滑稽了。啊,對了,要做比喻的話,感覺就像是那些想要召喚克蘇魯結果只能換來一句‘好味’的傻子之流!”
踏!
雖然沒有多大的聲響,但是Caster的皮鞋結結實實地在陳浩的臉上狠狠踩了一下,而力度,則是恰好不讓陳浩的脖頸折斷的大小。很明顯,他并不急著要殺死陳浩,畢竟先讓肉體死亡的話,他的目的就達不到了。
話說回來,他又是為何要讓陳浩身心皆死呢?
“……”
“果然圣杯才是正確的嗎?人類總是會被自己創造的夢所拘束,輕者會因夜間無意識造出的沒有由頭的夢境迷惑影響到第二天的心情,而重者則會被有意識造出的‘夢’給強行固定了前進的軌跡不停陷入自己挖掘的陷阱——正因人類如此可悲,所以從屬人類的你哪怕有著異于常人的病患般的天賦也只能被局限于此,給自己套上了名為‘夢’的枷鎖!”
Caster的語氣越來越急,音調也越來越高,而音量也越來越高。到了后面,幾乎已經是在吼叫了。陳浩看不見Caster的表情,可與不能動也不能出聲的自己比起來,Caster的臉肯定已經是布滿了貶低和蔑視吧。
“……”
癱倒在地上的陳浩就像具已經死掉的尸體一樣,所以,此時的陳浩心中所想之事無法從外表得知的話,Caster又是怎么去確認他到底有沒有身心俱死的呢?以及,Caster又如何確認,陳浩到底有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動搖呢?
可能也正是發現沒辦法真正去知道陳浩的想法,但自身又沒了繼續下去的耐心,Caster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后,對躺在地上的陳浩下了最后的通牒:
“再給你十秒鐘的機會吧!
這是給予陳浩這個前御主的最后的仁慈嗎。
還是說……“如果十秒鐘后你還是沒法從這里解脫的話,那我就直接殺死你了,而且絕對不會承認你在我的第二人生中占過什么角色。你就帶著你那無盡的悔恨和遺憾下到地獄里去當做油鍋里的烹飪物慢慢消化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