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以用玩笑話來比喻的生物。
“怪物”這個詞,對現在出現的這東西再合適不過了。
然而這還沒完。
Striker向后,朝著怪物退步——
從怪物肉體的表面,觸手如牙刷的毛般伸出,將Striker的身體纏繞。然而被觸手纏滿了全身的Striker卻一絲驚慌都沒有展現,而是平靜著神色讓觸手把他從立足地舉起、拉至怪物的身體之內。
到底是Striker被作為祭品吞噬了,還是他進入了怪物成為了怪物的操縱者——答案是后者,只要他還持有“螺湮城教本”,那么他就不會被自己召喚出的怪物殺掉,無論怪物有多么的扭曲與瘋狂。
隨后,本就很是高大的怪物腳下的水面又涌出了無數的魔物。那些魔物雖然體積微小卻有著看上去如潮水般的數量,不斷地在魔物的根部筑起新的基礎,將龐大的怪物托為了更加超出常識的東西。
楯山飾利與藤井有人剛從山門那一路跑過來便看見這駭人之景。
肺部凍結。
如果之前因為緊張而無法呼吸只是因為心理因素,現在的屏氣就真的是身體對這巨大的怪物起了反應而越過大腦神經變得麻痹。
就連原本仰頭就能看見的夜空都被這怪物遮蔽,只剩下烏黑的影子留于視覺。湖泊幾乎被徹底蓋住,還露出著的水面也變得像黑曜石一樣幽深。
大體型、觸手與吸盤,這兩樣要素會讓人聯想到海中的巨型烏賊,但那和眼前的怪獸比起來只能叫做垃圾。
壓迫感,無可比之的壓迫感正從怪獸上傳來,讓在場包括從者在內的所有人都想要向后退卻,從這里逃跑。
先前的魔物只不過是雜兵,這才是真正的能配以“海魔”之名的克蘇魯之眷屬!
“這是……”
Saber握住劍的手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力度。
在生前他也并不是沒有和巨獸戰斗過,比如從嘴中吐出黑炎的白龍伏提庚——但眼前的海魔卻比那伏提庚還要巨大而瘋狂。
不能逃走。
這怪物,會毀滅這個以人理為基礎的世界。
在內心,Saber如此確認。
“可惡……Berserker的御主啊!你真的以為你能操縱此等魔物嗎!”
Caster大喊。
他聲嘶力竭,卻又顯得徒勞。
“就算是‘螺湮城教本’也不可能讓你操作這海魔,你應該知道才對!”
陳浩知道。
要操作召喚出的魔獸,最關鍵的術式是“御魔”。
沒有任何魔術能力的話,Striker的“御魔”魔術便是靠著“螺湮城教本”來實行,但萬物皆有界限,剛才的戰斗也已經能看出,Striker通過手中的“螺湮城教本”能操作的魔獸的數量不可能達到讓這海魔構成的數量。
也就是說——
“……他無法控制這海魔,這海魔會按照本能攻入城市,把所有人當作它的祭品……!”
顫抖著,陳浩道出這結論。
在這瞬間,在場所有人的腦袋都轉了起來。
有的人想:這會讓神秘暴露,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有的人想:不能讓一般的市民被這惡心的東西當作餌料吃掉。
有的人想:那樣的話,除此以外還會有更嚴重的后果出現。
以及——
“而且,會先把我們作為目標給變成它自己的營養……這樣嗎。”
看著還在原地蠕動而沒有在水面上移動的海魔,種田遙追加敘述了在那之前會發生的事情。
“御主,請下指令。”
Lancer的槍尚未失去鋒芒,他堅挺著背脊。
“還用問嗎?和Saber、Archer、Rider與Berserker一起將它抹消。”
不只是種田遙。
藤井有人和楯山飾利也同時以念話向自己的從者傳遞了同樣的信息。
總而言之,所有人都達成一項共識。
必須在這里將這東西給干掉。
聯盟在此刻達成。
“那么,就交給Caster來指揮吧。”
Rider看著海魔,也不禁溢出了冷汗。
他曾在城墻上見過敵人螞蟻沖巢般的景象,而即使那樣他也未曾感到有被壓迫住的感覺。
在這海魔前,他第一次提起了心臟。
“畢竟你是這些東西的專家吧?從你的表現來看。”
“……”
Caster沉默不語。
“就算是我,除了把它整個蒸發以外,也想不到什么辦法。”
見過魔物之人,非死即殘。
他只知道這樣的故事。
要與這些古之暗物爭勝利,是H·P·愛手藝從未妄圖的事。
“開什么玩笑啊。”
Rider皺眉。
“……果然,選擇先干掉Berserker是正確的,有五騎從者的話,這惡心的玩意兒也能搞定的吧?用寶具的話。”
“別樂觀了。就算是英雄化成的從者也受限于自己靈基的強度,就算作為英靈的‘格’很高,要與比自身還要強大的神秘為敵也是太過困難的事情了……”
但是也不能就如此退縮……!
Caster的嘴唇已經被他自己的牙齒咬出了血。
一旁的陳浩也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自己沒有召喚Caster,這陣地便不會存在,Striker便不會利用這陣地召喚出海魔,現在面臨的問題也不會出現——他甚至在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是自己的錯嗎?
“陳!不要想什么有的沒的了!總之……我們必須要先開始行動!”
像看穿了陳浩的思考一樣,Caster朝他呵斥。
“但是應該怎么做?”
藤井有人問道。
“……咕!”
“切!”
Archer用力地,像是要把怒火都從胸中釋放一樣。“畏畏縮縮地算個什么!?既然是英雄就應該先拔刀以向才對!不管Caster你能不能想到辦法,難道要在這里把士氣都全部丟掉嗎!”
揮舞起金色的雙刃,在黑暗的夜色中劃出黃金的軌跡,Archer向前走去。
“Caster!在你想出辦法之前,就由我們——不,如果其他人不敢挑戰的話,就由本王來拖延住它!”
Archer前進的背影讓其他人振奮起來
他的話像是有魔力的激勵一樣,讓其他從者也鼓起勇氣。
這可能是他持有的保有技能的效果,也可能是其他人其實也已經有了這個打算。
“……說得也是啊,那么,還是先以我們自己的力量做到最好吧!”
Rider也向前邁去。
“那么,我上了。”
Lancer的槍旋轉起來,他一腳踏入水中。
這里,或許便是約束之地。
Saber將劍握緊。
“上吧,Saber!”
楯山飾利的念話在腦中回響。
這場戰斗既是拯救之戰,也是榮耀之戰。
宛如枷鎖被解開,Saber的意識中響起了鐵鏈斷裂的聲音。
更是必須勝利之戰。
那么——
海魔最底下的觸手開始攪動,而海魔也開始移動了起來。
Saber以魔力放出將身體加速。
舉起劍,他沖向海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