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婢，又是賤婢這個詞。
姜宛這會對陳錦枝的同情一掃而空，她倒是要好好看看，看看陳錦枝知道這鳳凰琴是真的的時候，是什么模樣！
她惺惺作態，充當了數秒的白蓮花，楚楚可憐道，“容華娘娘，你是主子，你如何罵奴婢，奴婢都認了。”
某攻略者故意伏低道，“只是，今日諸位大臣都在場，還希望娘娘別失了自己的顏面，也別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姜宛的這話落在眾人耳朵里，其中絕大部分人都紛紛對陳錦枝不滿起來，只覺得這個容華太不像樣！
蕭珩站于蕭如煙身側，他知道姜宛心里有數，是以也就放寬了心。
陳錦枝憤怒斥責道，“住嘴！”
她抬起手，開始扣動琴弦，火壇之中的熊熊烈火已讓她后背浸濕，因身后火溫十分高，她的心情已愈來愈加暴躁。
她一次兩次三次的扣動琴弦，可琴弦就跟啞巴了似的，怎么也發出聲響！
“這怎么可能！”
陳錦枝憤怒的用手拍打向鳳凰琴……
剛好，用力的手掌正拍中琴身上的鳳凰于飛——鳳與凰用藍紅寶石裝飾鑲嵌的眼睛處。
這時！
幾道暗器從兩邊琴側飛出，直襲向姜宛和姬寧！
姜宛還未看清那是個什么暗器，只知道自己的臉似乎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割了一刀。
姬寧武功高強，在飛鏢朝他沖來時，他側空翻身，用腳踢向飛鏢，指使飛鏢改道，直直刺進大合殿外的盤龍柱。
場面一度混亂，拖后腿的陳錦枝終于因作死而背上了刺殺和沖撞圣駕的罪名。
然而，某攻略者的心情卻是——
姜宛：“……”
woc！
這特么就是系統所說的分水嶺？
剛剛是什么東西滑過她的臉？她臉好像……有些痛。
姜宛抬手去摸自己的臉，鵝蛋臉上精致的容顏現在有了些變化，好像……的確是多出了一條裂痕。
“宛宛！”
沈馥的聲音在天壇下響起，她沖上天壇準備去扶姜宛，陳錦枝卻直接跑向姜宛處，緊緊拉過她的手臂，用手牽制住姜宛的脖子。
姜宛：“……”
這個陳錦枝，是瘋了么？
現在姬寧差點因剛剛的暗器受傷，按照常理說，這個陳錦枝難道不該立即跪在地上死命朝姬寧磕頭認錯么？
這個瘋子到底為什么現在放棄唯一自救的機會，反而跑過來掐她的脖子！
陳錦枝低頭在姜宛耳畔，用陰冷的聲音說道，“怎么樣，現在你落到本宮手上了吧？”
她看著姜宛臉上的鮮血不斷流下，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狂喜，開始大笑起來。
她陷入瘋癲狀態，“毀容了才好，本宮就不信，你現在毀容了，皇上還能再多看你一眼！”
沈馥駐足不遠處，生怕她再進一步，陳錦枝就會對姜宛下毒手。
她強使自己鎮靜，冷聲道，“陳錦枝，你若現在束手就擒，想來皇上還會念往日與你的情分而放你一馬。”
陳錦枝癲狂笑道，“有什么好放我一馬的？”
兩年了，她入宮兩年了！
姬寧唯一一次進她的西奉宮，竟然還被姜宛和那條該死的狗給毀了！
她這兩年不知道去了多少趟的政賢宮，可她屢次被拒之門外。
從前倒是還好，反正后宮里那么多妃子，被拒之門外的又不只有她一人。
可后來當姜宛出現的時候，當這個賤婢出現的時候！她竟然能多次頂著沈馥的名頭去政賢宮內殿看姬寧！
沈馥以前就算心血來潮命人送羹湯給姬寧，那也是派婀娜和多姿去，哪里輪得到這個姜宛！
種種蛛絲馬跡，她就算再蠢，也能發現姜宛和姬寧不一般的關系。
陳錦枝病態的注視著沈馥，“沈馥，你比我命好。你一進宮皇貴妃，哪像我，我和你同為功臣之后，可我就只是一個小小的容華。”
她眼睛通紅，“官大一級壓死人，后宮的位分又何嘗不是這樣？我可還沒忘記你前些日子沖進我宮里打我的那幾巴掌！”
沈馥怔著，而恭遠侯陳子望則是眸中詭譎暗涌。
姜宛越在陳錦枝身邊待著，就越是覺得她現在不對勁——
陳錦枝現在的行為，大鬧祭天大典，還差點誤傷姬寧，最后還來挾持她，甚至有要和她同歸于盡的趨勢。
這些行為，也太奇怪了。
系統忽然出聲，“嗶——看在你現在半死不活的份上，本系統決定大發慈悲的理理你。”
姜宛：“……”
系統又道，“本系統剛剛以上帝視角回放了一下陳錦枝近幾日的日常生活起居記錄，本系統發現，西奉宮的紫蘭似乎和棲廊宮走的有些近。”
紫蘭？
這紫蘭不是陳錦枝的貼身婢女么？
如果是和棲廊宮走的近，那恐怕就是紫蘭倒戈柳白筠，所以給陳錦枝下藥了？
系統解釋道，“也不知柳白筠給了紫蘭什么東西，陳錦枝近日總是異常容易暴怒。攻略者，要不你說些什么好話，穩穩她？”
姜宛表示自我放棄，她絕對說不了什么好話去穩住陳錦枝。
陳錦枝現在分明是把她當做心里頭號大情敵了嘛。而且，這個女人分明是將姬寧這兩年對她的冷淡通通都算在了她的頭上！
她要是現在服軟，也是沒有用的。
恭遠侯陳子望在天壇之下十分蒼老，他喊道，“容華娘娘，父親在這里！”
陳子望企圖喚回陳錦枝的理智，然而陳錦枝壓根就沒有將這個即將要老淚縱橫的父親的心里話聽進心里。
姜宛冒出想讓系統拿暴力噴霧對付陳錦枝的想法，可這個念頭只是出現一瞬，她就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不能老是用那些裝備來對付自己想要對付的人。
她在后宮待了那么許久，總是要有幾次是憑借自己本事打下的勝利才行。
姜宛低聲出聲道，“容華娘娘，你可千萬別被自己身邊的人當槍使了。”
“娘娘這幾日易燥易怒，難道，娘娘就沒有想過自己已經被身邊的人給算計了么？”
“今日娘娘若殺了奴婢，恐怕恭遠侯府就沒有逆風翻盤、重奪圣心的機會了。”
陳錦枝的神色鎮靜了幾分，她不過就只是一瞬間的清醒，眼睛里的清明不過一瞬，又開始變得赤紅。
她咬牙切齒道，“你不過就只是一個奴婢，殺了你，不過就跟碾死一只螞蟻無異。”
“就憑你，你根本影響不了我恭遠侯的勢力！”
她掐著姜宛脖頸的手愈加用力——
姜宛感到呼吸困難，大腦缺氧，想咳嗽卻又咳嗽不出來，整個人毫無反手之力。
如果現在有個人救下她……
她一定……
這時，遠處一道銀針往陳錦枝的方向襲來，正中她的咽喉，一針封喉！
緊接，有不少的箭從四面八方射來，這些箭毫無虛發，活生生將陳錦枝射成了一只刺猬。
“容華娘娘！”
陳子望睜大雙眼看著死在自己面前的女兒，頓時遭受了重大打擊，好似有一股力氣從他身體中活生生的被抽出。
他瞠目望著箭來的方向，“這！這是誰干的！”
他用著老命叫囂，“祭天大典之上，竟然有人公然拿箭射人！我……我的女兒，她……”
不等陳子望說完，蕭珩挺身而出，鄭聲道，“是本將干的。”
他眉宇間的怒氣似雷雨天氣，好似剛剛死的并不是陳錦枝，而是姜宛。
可相比較與剛剛死了的陳錦枝，姜宛其實不過只是被割傷臉了而已。
陳子望垂死掙扎，斥責道，“蕭大將軍，容華娘娘方才差些誤傷皇上，因此她死不足惜。只是，若是蕭大將軍手下的人此次不小心傷了皇上，那可怎么辦？”
姜宛對這個恭遠侯刮目相看。
真沒想到，這個恭遠侯陳子望竟然能夠當場忍下陳錦枝被虐殺，還假惺惺的說出一些冠冕堂皇恍若大義滅親的話。
只聽蕭珩冷著聲說道，“本將軍手下的人，從來不會誤傷。恭遠侯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令媛謀害皇上，當株連九族。”
陳子望用手指著蕭珩，心里一腔悶氣，噴血而出，頓時一口氣沒緩上來，暈倒在地。
姜宛腿軟倒地，這……這就是系統所說的分水嶺？
如果她當時選擇了B選項，那陳錦枝當不會死。
可她選擇了A選項，陳錦枝不光死了，而且，她還毀容了？
她最多也就只能憑借系統裝備美美容、瘦瘦身，她目前根本就沒有什么能力可以治愈自己的臉！
沈馥忙是上前扶起姜宛，關心問道，“宛宛，你沒事吧？”
姜宛木訥著沒有回應，她現在只想拿面鏡子出來，看看自己現在究竟是什么模樣。
柳白筠！
好一個連面都沒露面，卻間接害她毀容的柳白筠！
幸好，幸好她只是毀了容。
雖然她是因鳳凰琴而毀容，可要是沒有鳳凰琴的暗器，也許，她就不僅僅只是毀容那么簡單，而是會直接被陳錦枝推入火壇！
姜宛握住沈馥的手，她搖首示意無事。
蕭珩想上天壇去找姜宛，可蕭如煙仍是死死擋在他面前，不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