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錦兒早早收拾妥當前往尚衣局當差。
姜宛鉆進被窩就寢,不知為何,她的思緒總是會飄到姬寧那去。
之前錦兒提到姬寧從來沒有在其他妃子宮里留宿,當時她還不以為意,結果等錦兒去尚衣局當差,她現在滿腦子有關姬寧留宿的問題。
房間外的風鈴聲不斷,在風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姜宛在床上翻來覆去,被自己親手掛上去的風鈴吵得不得安寢。
相比較于姜宛此刻的焦急,隔壁的苓南苑就顯得非常平和。
蕭珩坐在圓桌前,圓桌上是宋言剛煮好沒多久的康康方便面,方便面上散著縹緲不斷的白霧,他久久等著面前的面,無法回神。
阿九和宋言在房外蹲墻角,這是宋言第一次進宮。
宋言連夜進宮,她還以為蕭珩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吩咐她去辦,結果……竟然這重要事情……是煮面。
當然,這面雖然形狀是少有的方形,煮完后香味也是異常的濃厚,但是,不管這面究竟本身有多獨特,本質也還是煮面!
宋言瞥了眼房中的蕭珩,問道,“將軍這是在干嘛?”
見慣大風大浪場面的阿九回答道,“發呆。”
宋言顯然不信,她不解問道,“面有什么好看的?”
阿九幽幽嘆息,宋言到底是天真,這面好歹也是價值二十萬金好么?
他收回注視蕭珩的目光,想到今天出宮壓根尋不到姜承霽的蹤影,心里不由煩悶。
阿九避而不語,沒有回答宋言的問題,他抬起頭看了眼今晚的圓月,心想棲廊宮那頭應該是一片花好月圓景象,心里總算是安心了些——
過了今夜,再怎么說,他家將軍在姜宛心目中的地位,總是要比姬寧要來得高些。
想到這里,阿九隱隱有些興奮,可真好,西北蕭家的將軍夫人之位,看來,離推銷出去不遠了~
宋言見阿九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神情,不由感到深深納悶,她愣著也抬頭看了眼今晚的圓月,心想——可真好,宮墻上的月亮看起來好像更亮些。
子時(23點-1點),姜宛在床榻上久不能寐。
丑時(1點-3點),她聽到房外夜風呼嘯,很是熱鬧,亦或者是,凄涼。
寅時(3點-5點),她掀開被子,掰著手指頭數離天亮還幾個小時。
卯時(5點-7點),她頂著黑眼圈癱在床榻上,擺了一個‘大’字形狀,暗想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天已經全亮了。
很好,姬寧果真是留宿在了棲廊宮。今天凌晨之前,她以為姬寧可能會按照一般言情小說里的套路那樣,會從柳白蓮的宮里出來,暗自到她這里來談談人生。結果……呵,男人。
此刻,房間門微響,這是推門的聲音。
姜宛剛有的睡意頓時煙消云散,她猛地一個激靈就從床榻上坐起,眼睛十分明亮,瞬間就盯著房門的方向看去。
錦兒經過一夜的當差,身體已經萬分疲倦,她看姜宛跟突然詐尸一樣從床上坐起,一時之間被嚇了一跳。
她打著哈欠,還有些精神,“宛宛,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姜宛一見是錦兒,她‘啪嗒’一樣又躺回了床榻上,由于用力太大,她的腦袋重重嗑在柔軟的枕頭之上。
好在枕頭很厚,床單下的毯子也很厚,否則,她怕是她此刻的腦袋都要被撞出一個大包。
姜宛輕聲應聲,隨即垂頭喪氣,“我再補個覺。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錦兒只當姜宛是起床氣,她掀開被子準備和姜宛一塊睡,睡前她道,“宛宛,我和你說,皇上和柳貴妃……”
姜宛靜靜聽著,結果卻遲遲沒有聽到錦兒的下半句。
姐妹,你倒是把話說完再睡呀!
姜宛翻了個身,看著此刻早已進入夢鄉的錦兒,她沉沉嘆息,罷了罷了,就讓姬寧和柳白蓮上天去吧。
女孩子神馬的,還是干事業最好。
誒?
不對,她的二十萬金還在姬寧的手上。
不行,干事業前,她得把她的二十萬金拿回來!
看來,她得找系統再次開啟副線隨機任務,這樣她才能再次獲得黑市轉賣機會7天權限。
許是見錦兒睡得香甜,姜宛不過多久也進入了夢鄉。
一眨眼,姜宛再次醒來就是午時的事情。
這時,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結果發現床榻旁圍著好些人。一剎那間,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結果閉上眼睛再睜開眼時,發現床榻旁還真的圍著好多人!
她的睡意頓時被打消,差點失聲尖叫以示驚嚇。
白苣已在房間內等了許久,她見姜宛醒了,忙是送上笑臉,“宛宛,你可醒了。”
姜宛這才是注意到白苣的身影,她強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你、你怎么來了?”
她注意到白苣此刻眼眶紅紅的,頓時就覺得白苣身后的那些人估摸著不是個什么好玩意。
顯然,她的第六感……沒錯。
一個身著太監服的中年太監清嗓道,“棲廊宮柳貴妃的貼身婢女瑯月今日臉部潰爛而亡,你這個毒婦,你說!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姜宛一臉懵逼,瑯月……死了?
這件事情和她可沒關系,就算瑯月死了,那估摸著也是瑯月自作自受,是被柳白蓮給害死的。
她從床榻上起身,“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關系么?再說……這位公公,你是誰?”
發聲的太監聽姜宛不認識他,心里頓時感覺被受了輕視,他冷眼道,“咱家是棲廊宮的太監主管李公公。”
姜宛盯著他,一針見血問道,“所以,你是柳貴妃派來查案的,還是皇上派來查案的?”
如果是柳白蓮派這個李公公來為難的她,那她可就不干了。
如果是姬寧派這個李公公來為難的她,那……很好,她記下了。
李公公陰陽怪氣,聲音尖銳,一副要屈打成招的樣子,“咱家自然是授命于皇上。姜宛,這次的罪,你可認不認?”
姜宛冷漠督了眼這個陰陽怪氣的太監,腦子里想到小平子,只覺,同樣是太監,這兩個怎么就差距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