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政賢宮內一無所知的姜宛好心情一路走回冠榮宮,途徑御花園時,卻聽到了一陣爭吵。
咦?
這聲音似乎還有些耳熟?
姜宛輕手輕腳靠近,躲在一處綠樹后頭偷瞄,這才發現,前面對罵的兩個女子,其中有一個正是之前在清嘉宮懟過她的白苣!
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見到她。
姜宛沒準備打擾前面試圖將對罵進行到底的女人們——
白苣雙手叉腰提著籃子,“說了不要就不要,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對面的橙衣宮婢嚷嚷著,硬是要將手中的芙蓉膏塞到白苣手里,“給你就給你,你哪來那么多話?難不成,你是瞧不起貴妃娘娘么?你家主子小小一個昭儀,她哪里來的膽子拒收貴妃娘娘的賞賜?”
白苣心氣高,她冷嘲熱諷道,“什么貴妃娘娘,你家主子毫無背景,也不知道能在后宮當幾天的主子。我們昭儀雖然不是妃位,但出生國公府,是尊貴非常的嫡長女,你家主子是個什么東西?”
“你!”
“國公府了不起么?皇上這兩年一次都沒去看過你家昭儀,說不定連后宮有個蘇昭儀都忘了。”
“我家娘娘就不一樣了,前幾天皇上還親自去棲廊宮看娘娘了呢。這次雖然是禁足,可是仍然好吃好喝好用的招待著,你再看看你家主子?身為國公爺之女,現在爛了臉,皇上也不聞不問,足以見她這輩子都難以翻身不受寵!”
橙衣宮婢一連串的攻擊蘇昭儀蘇禮,她趾高氣揚,篤定自家主子比蘇昭儀受寵。
她和白苣雖然都是宮婢,但宮婢也有三六九等分。
就好比,她是棲廊宮貴妃的宮婢,而白苣只是一個小小昭儀的宮婢,在后宮,旁人給她的面子,可比給白苣的面子要大。
姜宛躲在樹后頭,聽著那個橙衣宮婢咄咄逼人的話語,她這才是知道,合著這個宮婢是柳白蓮的宮婢,怪不得這么沒教養。
她從樹后走出來,“呦,這是后宮哪位主子,竟然這么囂張?”
橙衣宮婢一聽姜宛稱呼她為‘主子’,現在臉上又焦又躁,她認得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在太后壽宴上見到過一次,這個女人是沈皇貴妃的婢女。
橙衣宮婢腰桿子瞬間軟了不少,她自報家門,“我是棲廊宮柳貴妃的貼身宮婢瑯月,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姜宛倒是不想多管閑事,畢竟白苣之前在清嘉宮也沒給她好臉色看。
只不過……
誰讓為難白苣的是棲廊宮柳白筠的貼身宮婢呢?
要是現在站在御花園為難白苣的是柳白筠,那也就算了,誰讓人家柳白筠是主子是貴妃!可現在為難白苣的,是同樣為婢女的瑯月,這她就看不過眼了!
姜宛慢步走進,穩穩的站在白苣身旁,“我就多管閑事怎么了?”
她將視線落在瑯月手中拿著的芙蓉膏,問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瑯月洋洋得意,抬手舉起芙蓉膏,“這是芙蓉膏,在外頭千金難尋。怎么,沒見過吧?”
姜宛冷笑著,就這么一小瓶重金屬超標的爛臉芙蓉膏,現在這個小宮婢告訴她是千金難尋?她呵呵了,這年頭千金難尋這種詞已經被這么濫用了么!
白苣啐了一口,“我呸!還千金難尋,你家主子指不定是哪個小門小戶出來的,你在外頭鼓吹你家主子大方仁德,你家主子知道么?”
瑯月盛氣凌人,“你別血口噴人,我家主子是心疼蘇昭儀爛臉,所以才制了這種養顏膏體給她。我今天話就撂這了,這芙蓉膏,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姜宛腦瓜子疼——
在她的右手邊,是白苣。白苣雖然跟著蘇禮出身國公府,但罵起人來一氣呵成,嗓門渾厚,絲毫不遜色于擴音器。
在她的正對面,是瑯月。瑯月估仗著自己主子是貴妃,已經高傲得找不著北,這么一個小人得志的宮婢,她罵起人來,神情刻薄,比瓊瑤阿姨筆下的雪姨還要刻薄。
兩分鐘后,由于身邊的兩個女人已經大戰三百回合,姜宛終于忍不下去了……
某攻略者路見不平一聲吼,“都給我閉嘴!”
姜宛一把奪過瑯月手中的芙蓉膏,她打開芙蓉膏,用手一抹,直接涂向瑯月的臉,“你不是說這芙蓉膏千金難求么?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這芙蓉膏我是這樣用在你臉上的。”
瑯月被姜宛的架勢一驚,她深知這瓶芙蓉膏不是個好東西,她已經抓狂,雙手握住姜宛的手,不光想要制止她,還想要用暴力揍她!
瑯月一用力,硬而長的指甲就深深劃在姜宛的手臂上,姜宛的手臂此刻已經留下幾道破了皮的痕跡。
嘶——
痛。
姜宛內心OS:姑奶奶今天不讓你好好享受享受這瓶芙蓉膏,姑奶奶就要把你隔空運到黃浦江里喂魚!
姜宛給白苣使了個眼色,白苣這會沒領會過來……
姜宛沒好氣道,“你快過來給我搭把手,拉住她!”
白苣忙是應聲,她雖然看姜宛也不順眼,但是現在姜宛是和她統一戰線對付瑯月的,所以,她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
白苣大力用手拽住瑯月的兩只手臂,姜宛則一氣呵成扣出小方瓶里的芙蓉膏膏體,她的手油膩膩,直接將乳白色的膏體抹向瑯月微微泛黃的臉部。
瑯月:“……”
瑯月扯著嗓子大聲叫喚,“啊!姜宛,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完了,我要去告訴柳貴妃娘娘,你就等著跪在我面前磕頭認錯吧!”
呦吼,沒想到這個小宮婢還知道她的名字。
姜宛輕蔑,她表示……她對她現在在后宮的知名度感到很滿意。
她將原本裝有滿滿芙蓉膏的小方瓶扔到御花園的鵝卵石路上,拿出錦帕擦了擦手指,“你去告狀,我等著。只是我警告你,你家主子要是再敢往清嘉宮里送些什么不該送的東西,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讓你家主子自己掂量掂量,她……到底夠不夠格得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