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蕎眸光警惕,視線轉(zhuǎn)換一圈,最后淡笑一聲,“我更愿意喝口茶。”
她的視線落在旁邊的一只玻璃茶壺上,茉莉花瓣在壺底沉浮,輕易吸引了她的目光。
尚睿似乎略有詫異,但最終還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好”,之后便擱下了手里的酒杯,轉(zhuǎn)而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面前。
“知道我為什么要找你嗎?”看著她將那杯茶喝下,尚睿轉(zhuǎn)而又端起了案幾上的酒杯,自顧仰頭喝了下去,又將酒杯重重磕下。
陸蕎將茶杯端在手里,手指尖傳遞著杯壁的溫熱氣息,她注視著那沉浮的花瓣,緩緩?fù)鲁鋈齻字,“邵郁廷。”
尚睿見狀,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跟你這樣聰明的女人聊天,總是少了幾分趣味。”
陸蕎仿若聽出了他話里的深層含義,眉梢微挑著,“這么說來,尚先生好像更喜歡笨一點的女人?”
她的話惹得尚睿臉上的表情倏爾一僵。
“興許是呢。”他帶著幾許調(diào)侃的語氣回應(yīng),渾身透著漫不經(jīng)心的氣場,“又興許,我喜歡的是你這樣聰明但性感的?”
說著,眸光漸漸陰冷下來。
陸蕎不自知地向后縮了縮身子,眼睛直勾勾盯著男人逐漸靠近的身體。
他笑,昏黃的燈光下,笑容透著濃濃的戾氣,“能被邵郁廷視若珍寶的女人,我很好奇她的魅力究竟有多深,他既然能奪走我的東西,我又為什么不能搶走他的呢?”
說完,他重新躬下身子,仔細打量著面前女人臉上的每一處細節(jié),將她的眼底的震顫和恐慌,以及佯裝的鎮(zhèn)定悉數(shù)收進眼底。
陸蕎開始感覺到強烈的不安,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開始僵直,浸透著濃濃的寒意。
“尚睿……”她喉嚨澀了澀,顫抖著滾出了兩個字,又向后靠著,極力逃避著他。
陸蕎在這一刻猛然意識到,如今的尚睿和一年前的他也大有不同了,但她不知道他經(jīng)歷過什么,也就無法揣測這份變化的起因是什么,又或者他本性如此,只不過是一直佯裝得過于體面。
“商業(yè)競爭,原本就有得有失,你這么輸不起,不如變賣了產(chǎn)業(yè),回鄉(xiāng)種田好了。”陸蕎冷冷咬著牙,一字一頓都咬得艱辛,一句話說完,臉上青筋都爆了起來,“我原本以為你算是個有能力有擔當?shù)娜耍F(xiàn)在看倒更像是個卑劣小人了。”
尚睿聽了這話,逐漸靠近的動作果真就停了下來,臉上表情猶疑,仿佛有所糾結(jié)。
“陸小姐,商業(yè)競爭四個字,其實遠比你想象的要殘忍,你以為邵郁廷只身將龍騰發(fā)展至今,他會是什么正人君子嗎?”他倏爾勾唇,“我想你還沒有看懂他。”
陸蕎冷眼與他對峙著,聽到這里目光變得更加堅定,“至少我比你更懂他,你如果是想在我面前詆毀他什么,那還是奉勸你,少費這番口舌好了。”
說完,她又淡淡剜了他一眼,“在我看來,他比你強過百倍。”
這番話,徹底地中傷了尚睿。
他原本有著俯瞰整座京都城的豪邁氣概,偏偏人生讓他遇到了宋苒,又遇到了邵郁廷。當初有心要與邵郁廷一較高低時,并沒有太把這個人放在心上,但后來很遺憾地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活得更像個人。
“強不強,總要試過才知道。”他勾唇,帶著戲謔而陰冷的笑意,陡然欺身下來,“試過了,也許你會發(fā)現(xiàn)我比他更適合你。”
尚睿俯身,在陸蕎耳邊沉浮著厚重的呼吸,惹得女人身體瑟縮著,用力去推開他,這時候才發(fā)覺身體虛浮,后背冷汗層層冒出來,慢慢的連抬手的力量都沒有了。
“尚,尚睿……你對我,做了什么?”額頭的汗打濕了她的些許碎發(fā),口中迷離著,聲音開始變得虛浮飄渺,她恍然領(lǐng)悟過來,眼睛盯著不遠處的茶壺,“茶……”
“好東西。”尚睿耳語,呼出的熱氣盤桓在她耳邊,“我要讓你今后和邵郁廷的每一次相處,都不可避免地想起我來。”
陸蕎雙手扯著胸口的衣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意志徹底迷失之前,她似乎看到了男人更加靠近的那張臉,心底霎時間溢滿了絕望,可她現(xiàn)在連開口都變得費勁。
即便再強撐著,意識還是徹底迷失。
男人表情僵硬,眼睜睜看她徹底閉上了眼睛,這才緩緩站直了身體。
眼底戲謔的光悉數(shù)收斂下去,恢復(fù)了一如往常的寡淡氣場,冷漠地看著因為灼熱躁動而神色不安的女人。
“郁,郁廷……”她低低呢喃著,雙手無力地扯著身上的衣服。
他勾著緋薄的唇,饒有趣味,“郁廷?我倒想看看,如果成了我尚睿的女人,他還會要你嗎?”
他說完,松了松脖子上的領(lǐng)帶,內(nèi)心開始真的升騰起幾分好奇。
但他自然,不會真的碰她。
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撥通了電話出去,“帶個人過來,把她送到酒店。”
掛完電話,轉(zhuǎn)頭去身后又倒了一杯酒喝完,視線回落的時候,不由得被女人不安的睡相給吸引,眸光顫了顫,最終按捺了心底的異樣情緒。
他是尚睿,人情在他這里,向來分文不值。
“別怪我。”他輕叩著手里的酒杯,“誰讓你是邵郁廷的女人。”
他的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被叩響,尚睿的視線投射過去,就見那扇門緩緩打開,顯出一道男人的筆挺身形。
男人垂眸,進門之后一語不發(fā),就轉(zhuǎn)頭將沙發(fā)上的陸蕎抱了起來,抬腳又要出去。
“等一下。”尚睿似乎察覺到什么,突然開口阻攔了他的腳步,下一秒半闔的門又被打開,門外站著剛剛那個高壯的男人,看了一眼張權(quán),又看了一眼尚睿。
“尚總,我來接陸小姐回酒店。”他一邊說著,一邊警惕地朝側(cè)邊一臺腳,就將兩人都堵在了門內(nèi)。
尚睿徹底察覺,冷冷地直視著張權(quán)的背影,“你是誰?”
張權(quán)牢牢護著懷中的女人,雙臂顯出健壯的紋理,他上下動了動喉嚨,正考慮要怎么回應(yīng)時,就見門外的高壯男人悶哼一聲,繼而身體狠狠摔向了一邊。
之后邵郁廷的身形顯現(xiàn),又狠狠一拳頭砸了上去,一只手臂牢牢扣住了男人的脖子,將他抵在墻壁上,逼得他臉色通紅。
直到看著他呼吸幾乎停滯時,邵郁廷才松了手,淡漠地吐出一個字:“滾。”
尚睿凝眸看著,似乎透出幾分興趣來,唇角勾著的笑意十分明顯,“邵郁廷,我又小看你了。”
竟然又被他找了過來,這一點當真讓他始料未及。
他的話音剛落,邵郁廷就推門進來,結(jié)結(jié)實實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又連接揮了好幾拳頭,“尚睿,你他媽的!”
他骨子里是個溫和的人,很少說臟話,除非是忍不住。
尚睿嘴角滲著血跡,挨了幾拳頭之后不僅不惱怒,反倒笑了起來。他抬手擦出滿手背的血來,嗤笑著:“我要是你,就不會這么沖動,現(xiàn)在你如果報警,很可能會被我反咬一口。”
劇烈的動靜仿佛影響了張權(quán)懷中的女人,就見她在他懷里扭了扭,開始意識模糊地去拽他的衣服。領(lǐng)口被她拉開了,大掌跟著探了進去,摩挲著那精壯的肌膚紋理。
被摸的和看著的男人俱是表情一僵。
張權(quán)唇齒張了張,目光剛要變得灼熱,就聽見女人訥訥低語著:“郁廷,郁廷……”
“我來吧。”邵郁廷眸光一緊,十分警惕地起身,將女人從張權(quán)手里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