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著的濃郁氣息突然間離開,周圍溫度仿佛都下降了,竟然有些不適。
門突然響了,男人應(yīng)答之后,林水才端著菜進來。
剛才他是在門口聽了多久?
陸蕎不自然地垂著頭。
林水把飯菜都擺好后站在一旁,陸蕎等著他出去,卻發(fā)現(xiàn)他不動。
“邵總,有個文件需要您簽下字……”
陸蕎抬頭,男人微微點頭,跟著出去了。
門口,林水馬上換了個臉色:“傅雪姿已經(jīng)確定難再醒過來,現(xiàn)在傅家人鬧的不行,媒體那邊恐怕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邵郁廷臉色暗了暗,長眸深邃,看不清情緒。
“警局那邊呢?”
“暫時還沒出什么問題,嚴(yán)柯這兩天盯地最緊的就是那邊,幾乎沒有知情的人。”
男人微微點頭,半晌,薄唇微啟:“讓公司各部門做好準(zhǔn)備。”
林水眉頭一緊:“不攔著他們嗎?”
男人斜眸看他:“攔著誰?為了阻止他們用更大的代價去交換?”帶著冷笑,眸中沒有溫度,“你主動去找各大媒體談,提供他們想知道的東西。”
林水睜大了眼睛,過了半晌,才眨了眨眼,明白了過來。
自己主動交代總比別人隨便亂扒好得多,這樣一來就能把控住一開始的輿論風(fēng)向,之后再出來其他什么消息,再加以覆蓋壓制,效果總能不錯。
他馬上快速轉(zhuǎn)身離開。
男人靜靜站了幾分鐘,眸子沉沉浮浮,神情卻沒有真正輕松。
真正的有心人不會就這么算了的,光是尚睿恐怕就巴不得讓龍騰重創(chuàng)。
轉(zhuǎn)身要進病房時,看見了齊蘊,正在走近。
男人面無表情,只是堪堪掃了一眼,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聽說你受傷了?傷到哪里了?”齊蘊拉住他。
男人看了一眼被拉住的袖子,抬眸:“你來干什么?”
齊蘊張了張嘴,還需要問她來干什么嗎?嘴角有些苦澀。
“擔(dān)心你……和伯母。”
男人腳步微動,衣袖從她手里掙開。
不帶任何感情,甚至不肯多說一個字:“不必。”
齊蘊見他又要離開,心里的憋悶忍不住,冷笑了兩下,聲音也變得清冷:“怎么?害怕她看見我?還是怪我又多嘴了?我就這么不值得你多看一眼……”
最后一句還帶著些悲哀和無奈。
邵郁廷轉(zhuǎn)頭,深邃的目光仿佛已經(jīng)把她看透。
“我不需要你任何額外的關(guān)心,我給了你兩個選擇,你選擇去京都,卻還要拿這個來說事,現(xiàn)在只剩一個選擇了,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另請高就,你的東西我已經(jīng)讓人給你送回去了,至于我的私事,跟你更沒干系,以后少跟我媽聯(lián)系。”
齊蘊臉色白了白,鮮紅的指甲幾乎要將肉掐破。
一字一句地問:“為了這么點事你就要對我這樣?我并不知道傅雪姿會來醫(yī)院,你要把一切責(zé)任都推到我身上?”
男人的眸子冷冷掃過去,齊蘊心中一凜。
這樣陌生的眼神她從沒有從他那里見到過。
“郁廷……我,我從沒有說過,可是我的心思你是懂的,這么多年……我為了能跟你并肩而立,做了多少努力你是知道的啊……”
眼淚蓄在眸中,說話時深情栩栩。
邵郁廷默了默,喉嚨動了動。
“還說的話我都說清楚了,如果你還想珍惜從前,就按我說的做。”
說完將手帕遞給他,側(cè)身離開。
齊蘊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門的另一邊。
托著手帕看了半晌,面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傷心的痕跡,甚至淚水不知道也被抹去,不帶表情的精致臉龐云淡風(fēng)輕,良久,高跟鞋的聲音才逐漸遠(yuǎn)去。
……
第二天一大早,傅家人就上演了一場大戲。
難成最知名的媒體采訪了傅父,聲淚俱下地演繹了一場悲情戲。
緊接著,媒體朝龍騰奔涌而去,不光是南城,晉城總部也一樣遭到轟炸。
“請問邵郁廷是不是借著正當(dāng)防衛(wèi)的理由呼故意將傅雪姿打傷?一個男人對女人動手會有這么不知輕重嗎?”
“傅雪姿和邵母到底有什么樣的恩怨?曾經(jīng)傅雪姿是邵母的備選兒媳嗎?”
“前天的事因什么而起?邵郁廷是不是欠了傅雪姿?”
……
洶涌如潮水般的記者圍堵在龍騰大堂,提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刻。
林水滿頭是汗地站在里面組織公關(guān)。
從早晨到中午短短的幾個小時,龍騰的股票已經(jīng)大跌,繼續(xù)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最后會是怎樣的慘狀。
邵郁廷坐在辦公室,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神色淡淡地站在落地窗前,仿佛這一切都在他預(yù)期之內(nèi)。
陸蕎直到中午才得知這個消息,但是邵郁廷不在,也沒辦法問他。
過了一會,手機鈴聲響起,是牧名的電話。
“蕎姐,你現(xiàn)在在哪?”
那頭聲音嘈雜。
“怎么了?”陸蕎眉頭擰起。
“龍騰從早晨開始就堵著很多記者,我剛聽說了最近幾天的事,你現(xiàn)在還好嗎?”
陸蕎神色嚴(yán)峻,眨了眨眼:“那邊情況怎么樣?你見到邵郁廷了嗎?”
“沒有,只看到林助理,邵總這時候也不適合出面,不過……恐怕這比對龍騰打擊很大,畢竟事關(guān)人命……”
陸蕎心中一緊,咬住嘴唇。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拋出的那個花瓶……
“我知道了,謝謝。”
牧名怕她掛了電話,馬上又寬慰道:“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龍騰的公關(guān)很厲害,邵總又是正當(dāng)防衛(wèi),過段時間風(fēng)頭過去就好了。”
陸蕎已經(jīng)聽不進去,胡亂答應(yīng)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又給邵郁廷打了幾個,還是沒人接。
剛放下手機沒幾分鐘,他打回來了。
“你現(xiàn)在在哪?!怎么沒接電話?”陸蕎口音急切。
男人倒是不慌不忙:“我在公司,現(xiàn)在暫時回不去,晚飯我已經(jīng)訂好,你跟爸媽吃,不用等我。”
陸蕎簡直要氣笑了,都火燒眉毛了他還能這么氣定神閑?
“我要跟警察解釋,花瓶是我砸的。”
“胡鬧!你現(xiàn)在能東奔西跑的?你怎么證明你就是無辜的?在場的所有人只有我才能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你只是個圍觀者!不要沖動,這些我都會處理,你好好養(yǎng)傷。”男人的話不容置疑。